热烈的掌声响起,许多女士都被咚布拉简单的“小鸟鲜花”打动了。
有几分幽默感的宫本子爵道:“我发誓以后不打猎了。”
“哈哈哈哈……”宫本的发言引来一阵热闹。
还是风蓝儿最不服气,看到如此场面,她觉得周少白被打败了,跳出来道:“快快,周少白反击,打败她,不打猎不杀猪的话,我们就没有食物了。”
“哈哈哈哈……”风蓝儿的作为,也无疑的带来了一片笑声。
周少白对咚布拉道:“当你愿意把自己比作小鸟,比作花草,比作万物的时候,你已经有了一颗美丽的心,但公平不是美丽,也不是爱心,更不是人情。公平是道,道是自然,自然是无情。人类猎杀动物,这存在一定的必然性,是自然的一部分,正如天始终要下雨,海里大鱼吃小鱼。这个时候你把自己强行代入一方,比如,你把自己比作花的时候,必然以花的观点责备风,那是否对风公平?”
咚布拉道:“公平不是坏事,但不是一切。当灾难,战火,瘟疫,大海咆哮,风雪,带给人灭绝伤害的时候,人们最需要的是你放在园林中的那颗种子,需要的是信仰,是爱心,是能够洗练灵魂的旋律。否则天地失去意义。如果你站立局外,不感悟人们的心灵,体会人们的痛苦,你无法融入,你就无法带给人们希望之火,人们将不再快乐,有的只是苦恼混乱。”
周少白淡淡的道:“人生存在这个世上的意义,本生就不是为了快乐,所以有苦恼并不值得奇怪。”
咚布拉微微一楞:“那为了什么?”
“活着只是为了活着。”周少白道:“活着是扮演自然的一部分,是自然就避免不了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天灾人祸。这正是自然对人类践踏其余物种的处罚,是公平。对鲜花的不公,对虫子的蔑视,对小鸟的残忍,最终万物归一,被自然裁决,这就是道。”
咚布拉沉思了很久,才低声道:“和你交流,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新。我基本明白你在表达的观点了,我不是全部同意,但是无疑,这套观点已经足以支撑一个不输于任何学派的理论,大师之名你当之无愧。”
周少白摇头道:“我并不是这派学说的创始人。”
咚布拉微笑道:“那么是谁?”
周少白尴尬的道:“一个叫做老子的家伙,不过已经死了很久了。”
“哈哈哈……”周少白滑稽的说明又带来的笑声。
风霜赶紧接上道:“这倒是没有发现,我这个粗暴的大师,也有幽默的一面。”
顿了顿她又道:“两个大师的发言,坦白讲,我不是全部懂,不过气氛已经令人为之难忘。”
哗啦——
最后的掌声又掀开了。
另一边,风蓝儿又开始得意了,对身边的年轻人道:“看到了吧,我们家的这个陪读不是吹出来的吧?”
风暖儿实在受不了姐姐了,故意唱反调:“咚布拉阿姨富有爱心,说得我好感动。倒是那个周少白,哼,居然说天灾人祸是应该的,那就是说人该死了,胡说八道,简直就是一点不合理。”
“是啊,是啊……”身边的几个小贵族男生觉得对极了,连忙点头支持风暖儿。
风蓝儿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妹妹:“你你,你怎么回事,怎么开始黑周少白了?一点也不讲究技巧?”
咚布拉了却了与周少白交谈的心愿,不再耽搁,将背上朴实而平凡的草帽带起,多一句话都不再说,对周少白和风霜轻轻点头之后,转身离开了。
周少白看着她沧桑的背影,有点忍不住的道:“还能见到你吗?”
咚布拉的背影于火光的照耀中逐渐消失,没有回答。
风霜不怀好意的侧头瞅着周少白:“那么按照你的理论,会不会再见她对你有区别吗?”
周少白:“?”
风霜开过玩笑后,也看着咚布拉消失的那个方向道:“她从不停止脚步,她存在不是为了快乐,是为了将凝神的诗歌,送到像我曾经一般轻狂的孩子耳边,这就是她的意义,她的使命。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她几次,但我知道她还会来的,就算我看不见了,当风蓝儿处于我今天这个样子时,还会见到她,那就是延续。”
周少白聚会的权力,之前就被风霜给剥夺了。现在来,仅仅是因为咚布拉的歌声,现在咚布拉已经离开了,因此他也没有留下的念头。
周少白也如咚布拉一样的,不做任何交代的,转身就走。
这无疑让再想说点什么的风霜有点抓狂,想出声叫住,却又忍住了,暗暗咬了一下牙齿。
路过一个角落的时候,风蓝儿跳出来拦住了去路道:“看你今晚的表现还一般,过来吧,本小姐介绍几个年轻人才给你认识。
”她指着一边的几个年轻人依次道:“这是宫本提督的小儿子,这是纳来多政务官的……”
“我见不外人。”周少白绕开走了。
几个年轻人被弄得面面相视。
风暖儿很是尴尬,解释道:“他就这样,对我妈妈都这样,何况是我们。”
惟有最郁闷的风蓝儿懂得发泄,气愤的将风暖儿给她制作的拐杖朝着周少白的背影扔了出来,叫道:“滚蛋,滚!不懂礼貌,装逼货!”
但是仍了拐杖之后一个站立不稳,风蓝儿摔倒在地上,屁股落地,这下她可是被整惨了,整个园林都是她的嚎叫……
第二天清晨,早早的来人通知,统领大人召见。
时候还在,风霜不在书房,而是在寝室的外间,让一个中年妇女,一丝不苟的打理着衣着和仪容,意外的是,风霜特许周少白进入了寝室。
看风霜的装扮,周少白觉得她非但心情不错,或许还会有一趟城外之行?
打理完仪容仪表,中年妇女送来了精美的早餐。
风霜统领的早晨非常精致,却简单,一个名贵瓷器装着一杯红茶,一个银碟子内放着两片薄薄的面包,这就是她的早餐。
难道在减肥?周少白这么想着。
间或,佣人抬着用剩的早餐出去了。
独处的时候,风霜道:“昨天晚上你的表现非常不错,展示出了你应有的风格,给我挣足了面子。”
周少白道:“我也要感谢你的。”
风霜微微一笑:“感谢我干什么?”
周少白道:“你虽然在生我的气,但我今早听李正说,你还是在众人面前说了我许多好话。”
风霜道:“那个不用感谢,说你的好话,抬你的身份,最终会转化为我的威性。”
顿了顿,风霜又道:“我的影子卫告诉我很看好你,想把你培养为家族的死士,但是我拒绝了。”
周少白本来是不感兴趣的,但是介于她这么说,还是问道:“为什么?”
风霜道:“死士需要的是忠诚和绝对服从,你似乎不容易做到,你有很多自己的思想,还经常和我对着干。”
周少白道:“也不能这么说吧。”
风霜微笑道:“这不是指责你不忠诚,只能这样说,作用不同。你缺乏做死士那种服从一切的信仰,但却是可以独挡一面的人才。你这样的人,一有用就是大用,一闯祸也是大祸。”
顿了顿,她又道:“影子卫还告诉我,你实力一般,但是杀人手法一流,利用形势和环境的能力一流。现在我给你个机会,把你的一切告诉我,你现在说,任何错误我都可以原谅,但是如果将来,让我发现有不对的地方,对你很不利。”
周少白知道她就这脾气,时时现出了她强烈的控制欲,但是,这个提问的确难住周少白了,那些临机应变的杀人手法,坦白讲,周少白自己比风霜还想知道呢?
这是无从回答的,惟一可以说的是关于雪儿是铠兽的事。这点上,周少白觉得说也可以,但是他最终衡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这不是不信任风霜,而是一个比重不同的道理。在周少白心里,目前雪儿重于一切,所以一切决定和利益,必须以雪儿为中心去考虑。
有了决定,周少白摇头道:“很抱歉,有些事情我没办法和你说清楚,而且就算说了,你也未必会相信。”
“你……”
风霜被气坏了,虽然不大相信这个家伙,却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
周少白才管她呢,一会儿又道:“可以告诉我,关于家族死士的事吗,还是那个影子卫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风霜想也不想的大叫,“忘记了!”
周少白赶紧闭口,心想,又在说气话了不是?
风霜楞了楞,也觉得貌似小气了点,又道:“我家族的死士,是许多铠斗士梦寐以求的,因为我们风氏家族在很久远的时候,就与风影兽一族达成过契约,风氏家族也是因此而得名的。也就是说,我们家族拥有全部的风影兽,但凡被家族看中的死士,都能得到独一无二的‘幻影铠’,从此为家族效力。”
周少白听到铠兽,很有兴趣的道:“隐身铠兽吗?我喜欢!”
风霜不怀好意的围着他走了两步道:“想也别想。”
“……”周少白一阵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