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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400000040

第40章 我的悲喜交加

采访完后,那位姓黄的记者背着相机走了,三个救了我的路人也陆续离开了,而大白狗玲玲走的很晚,差不多天色已暮了。临走前,玲玲向老女人那里帮我要了点食物,它亲自把一包狗食放在了我的床头,它走的时候我却不知道,因为那时我已经睡着了。

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到底是我太能睡了还是这药水里面搀和神马止疼的成分,有可能是麻醉剂吧我想。而我的救命恩狗玲玲什么时候走的我却不知道,还没来得及向它说一声感谢就这么走了,不知道它还会不会回来看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借着窗外的一点月光,我清楚地看见了我的床头放着一包狗食,从那包装上看一定是很高档的东西吧,反正我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食物的。

也就在这一刻,我的心里莫名一阵感动,哦,谢谢你啊老女人!原来你是个不错的女人,但不可否认你是有点势利眼了,就刘书记家这只会摇尾巴的狗让你改变了对我的态度,就算你救了我,但我还是为你的表现而感到悲哀,不好意思,我这只绝情的狗啊!

望着窗外那轮残缺的月亮,是那家天神的孩子吃剩的残饼?在这样寒冷的冬夜,月越显得更加孤寂了。心里也是偶尔的那么一阵触动,让我想起了刘家村夜空的月,大同村的月,此刻竟是如此的怀念那些熟悉的地方那些过去的日子,遗留在那里的每一个瞬间,一切都已定格成不可怀念的永恒了,不可怀念的我的故乡啊,我的刘家村,大同村啊!如果有一天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按我的意愿开始一次艰难的旅行,我将把我的最后一个脚印留给我的故乡,把我的尸体埋在大同村,我的灵魂还会萦绕在那些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突然“哐当”一声响,门开了,我赶紧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这时电灯开关已经按响了,灯亮了,屋里照得一片刷白,我眯起眼睛看了看原来是那个老女人。

她走到我的面前,又帮我换了一袋药水,这时候我不得不感叹老女人的本领了,不偏不倚正好药快完的时候她来了,真是神了!我在想她是怎么知道的呢?她一直不在我身边啊!就在这一刻起,我开始叹服老女人的厉害了,孰不知这是她多年从医的经验罢了,仅此而已!反正我是由衷地佩服她了。

原本以为老女人的心是红的,可她一边帮我换药水一边嘴里却唠叨个不停:唉!我说你这只可怜的死狗,你真是命大啊!要是今天遇不到刘书记家那狗,哼!我想你早该见阎王去了,此时此刻还能躺在这里享这等福?做梦去吧你!今儿个全是看在刘书记家玲玲的份上了,不然我才不会傻到深更半夜为你干这等费心事呢!不过我的药水我想是不会白费的,你将要帮我一个大忙了,如果姓黄的那小子干得好了,哈哈!我就要小发一回喽!

这该死的老女人显然已经兴奋过头了,的竟然忘了是给我在换药水,由于得意忘形牵扯了输液的管子,只觉得我的前爪一阵生疼,是针头狠狠地扎了我一下,出于本能的反应我痛苦地哀叫了一声,可这老女人却没有理会,反而在我的头上拍了一巴掌骂道:妈的!老娘说得不对吗?这该死的狗东西!

她不再说话了,帮我换了一大袋药水后就走了,走的时候她给我撇下了一句话,就这句话吓得我这一夜失眠了。

她说,我的右腿可能要残废了!

女人刚说完这句话就带上门出去了,她忘了关灯还是要故意开着?灯就这么无聊地照着,屋里不再感到漆黑了,而此刻我却期待着先前的黑暗,像一座死寂的坟墓把我悄悄地吞没吧!

透过玻璃窗,我再一次看到了夜空那轮残月,没有星星为它作陪,夜就这么尴尬地和一轮月亮无声相对;屋内的这盏明灯,让我联想起故乡的夜空里任何一颗星星,像很多个美丽的夜晚,我们都是一起互陪着进入梦乡的……

今夜,我久久不能入眠,这样的夜这样惨败的季节,我已经预示到我的悲剧真正开始上演了,也许明天的我,就像那老女人说的是一个瘸着腿的残废了,难怪输了一整天的药腿子就是不见起色,但精神的确是好多了!

难道说,我将会变成一个瘸子吗?难道我刘发财的命运真的这么背吗?流浪的日子还遥遥无期,接着又是这么残忍的一劫,我……我刘发财真的受够了如此多桀的命运啊!而我又无力改变这一切……

罢了罢了!既然劫难已经来临而我又无力阻挡,那就来吧!无外乎有两种选择,要么继续精彩地活着,要么就赶紧去死!但我明白,流浪,残疾,这些对于“死”这个字来说,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生命对于万物都只有一次,世界原本很美好,看你用什么眼光,什么心态去看待了。

经历了这一路的种种遭遇,我刘发财还不照样好好地活着吗?我冥冥之中觉得我就是一只不可思议的狗,一只与众不同的狗,一只有思想的狗,一只生命力顽强的狗,这样的狗怎么能轻易死掉呢?就像我今天这样的遭遇,对于顽强的生命来说大不了像得了一次感冒,看得轻了只当受了点皮伤而已!

刘发财,坚强地走下去吧!相信自己,相信生命的奇迹,你是来过这个世界,可是谁又知道你真的来过呢?刘发财啊你要振作起来,不管明天发生了什么,只要留得生命在,一切皆有可能!这一路你要勇敢地走下去,为自己不朽的生命创造奇迹吧!

这一夜,我没有睡眠,我想了关于活着的很多很多,也就是从这一夜起,我又变得热爱生活了,变得自信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老女人说我的腿子就要残废了!

与其说我对生活发起了勇敢的挑战,不如说在这无能为力的今天,我已经向命运妥协了,我已经认命了,这更像是自嘲地自我安慰罢了!不,不是像,就是!

直到天麻麻亮的时候我才睡过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当一阵疼痛把我惊醒的时候猜发现胳膊上的血已经倒流了很多,也就是说药袋里已经装了不少我身上的血,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的第一感觉告诉我这样的事一定不正常!本来在输液怎么像在抽血呢?而且我的扎针的地方很是生疼。

我想,这应该出了问题,我得赶紧叫叫这老女人,万一把我医死了如何是好?于是,我冲着门外的方向大叫起来,可叫了好一阵子就是不见半个人影。时间一长水袋里的血液愈来愈多了,我的恐惧也渐渐增加了,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死啊?这不负责的老女人,真该死!

就这样,我徒劳地叫了半天依然没有人应,我真不知道这当医生到底干什么去了?就在我绝望的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撞开了,那一刻我兴奋极了!岂料进来的东西竟然是那只大白狗玲玲!我很高兴又很失望,高兴的是我再一次见到了美丽的玲玲,失望的是玲玲还是一只神马都不懂的狗,它是帮不了我这个忙的啊!

玲玲进来的时候很紧张,我明白它是因为听懂了我的求救,可它又无能帮我这个忙啊!

这时候,我才停住了叫声,只见玲玲叼着一块满肉的骨头跳上了我的床,它说你是不是饿了?昨晚我给你的狗食怎么没有吃掉?哦,我才明白原来狗食是玲玲给我的啊!

我说,哦,谢谢你玲玲!赶快帮帮我吧我的胳膊出血了!玲玲抬头看了看袋子里的鲜血,它一下子慌了!它说了声不好就跑了!我赶紧喊玲玲你干什么去?那时它已经跑出门了。

不多时,我见那老女人来了,玲玲慌张地紧跟在她的身后。女人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见袋子里抽了好多血,她突然喊一声糟了,就赶紧帮我拔掉了针头,血慢慢止住了,可我的胳膊却疼得厉害!然女人并没有多管我,而是回过头抱住玲玲的头夸奖说:我滴个神啊!玲玲你知道的太多了,哈哈!不亏是刘书记的爱犬啊!精英!要是你不来的早就下地狱去了!

唉!我狂汗啊!我……我近乎无语!我就想不明白你一个当兽医的难道这么给人治病的?看样子她刚睡醒吧!妈呀竟然这般医德,拿着我的生命开玩笑呢!

我没有过多的叫嚣和抱怨,本来人家就不喜欢给我一只流浪狗治病的,昨晚不是说过了她是看在刘书记家玲玲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其实她并不是认真的,这让我感到十分悲哀!同样的狗狗,不一样的身份,生命的价格就变得如此悬殊!我不敢想象作为一个大夫,如果没有良好的医德,今后不知道还有多少没有身份的生命会死在她的手上呢?的简直是草菅狗命啊!

既然一切都赶上了,我的运气算不错了,认命吧!感谢美丽善良的玲玲,依然感谢我的主治大夫,这个叫不上名字的老女人,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的狗命,你就是我的再生母亲啊!

带着满心的感激,我强忍着疼痛立起前爪,我朝着老女人摇了摇尾巴,而她却没有看见我的举动就走了。

这时,大白狗玲玲又跳上了我的床头,它见我的胳膊上还渗着血滴,就低下头帮我****起来,这一刻我的心乱糟糟的,一阵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动涌上心头,我的心开始泛起了阵阵春潮,玲玲啊!请不要这么做了,我怕我会认定了你,你的出现让我明白一见钟情并不是什么谎言。

此时此刻我的心已经开始犯错了,对不起玲玲,是你救了我而我却偏偏在此刻喜欢上了你。而我明白,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一只纯粹的流浪狗有什么资格爱上你这个千金小姐呢?我有什么资本给你幸福呢?哦,不!刘发财啊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想得美啊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究竟是个神马玩意儿?

始终,我没有明白玲玲为什么会对我如此好呢?或者仅仅是因为善良吗?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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