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赵牧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块破玉牌来头不小。
地摊上的东西是可以上手的，凡是不能上手的老板自然都收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位置，而这块玉牌摆在小摊儿的最外面，自然不在此列。
赵牧阳伸手拿过玉牌，整块玉黑乎乎的，像是被烟薰过了一样。拿在手里涩得厉害，没有什么光润感，牌子上雕刻的图案很浅，几乎看不出刻的什么图案。
让他吃惊的是，这块破玉牌刚刚拿到手里的时候，竟然传递过来一股润润的凉意，在这夏天里格外提神。
这也叫玉？系统马上给出了答案，让他大吃一惊。
“老板，这个玩艺儿多少钱？”这块破玉牌还真的不能称之为玉，说是破玩艺儿还是很应景的。
小摊老板被沙纱给吸引住了，满脸带笑地盯着警花姐姐看，听到赵牧阳的问话，头也不回，“一百块！”
赵牧阳一听，这小子是疯了吧？这么一块卖相这么差的破玉竟然也敢要一百块？
“老板，你看清楚点儿，我说的是这个！”赵牧阳重又喊了一遍，这才把老板叫过魂来。
随便看了看赵牧阳拿玉的位置，那都是多少钱都卖不出去的废品，只是他贪财不舍得扔罢了，“那个是黑玉，你真诚心要的话给六十块吧。”
沙纱一见两个人谈上了，也不看花瓶了，“牧阳，那东西给我看看。”
接过玉牌一瞅，沙纱随手给扔回去了，“这是什么呀？乌漆码黑的，还六十？就是六块都不要！走，不买了，这摊儿太黑了。”
一见两个人要走，小摊老板急忙伸手拦住了，“别啊，两位，你想多少钱拿走，总得给个价啊，要是赔的少点我就给你了，权当交你这个朋友了。”
赵牧阳眯了眯眼睛，“就按我姐说的，六块钱。”
小摊老板一听，脸苦的跟朵菊花一样，走了两步把那块黑色的玉牌找了出来，在手里掂掂，“我看你是真的喜欢它，六块钱你拿走，就当结个善缘吧。”
沙纱不解地看着赵牧阳掏钱拿下那块脏玉，她是真的没看上那块玉，不管多少钱都没有价值。
“小子，为什么要买？”转身离开小摊，沙纱就扯着赵牧阳的耳朵问上了，“我不是说走吗？为什么还要买？”
赵牧阳觉着耳朵快要掉了，警花姐姐下手没轻没重的，不过手指头还算是挺细腻的，“沙姐，你听我解释，我问你，你拿这块玉的时候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破破烂烂的拿在手里涩得很，根本就不能算是玉，你问这个干什么？”
“刚拿到手里没觉着有些凉吗？”
“没有啊，晒了大半天了，热的都烫手怎么会觉着凉呢？还有就是觉着破烂，没有其他的啊。”
赵牧阳想了半天想不出原因，干脆不想了，“我是说，如果，如果那块玉真的是黑玉，值钱吗？”
“黑玉？真要是黑玉，当然值钱啦。”沙纱知道黑玉价格不菲，但是具体多高她也不清楚。
问题是赵牧阳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肯定不会只值六块钱。
“沙姐，虽然黑玉以颜色纯黑为上，以黑色均匀为佳，但是你仔细看这块黑玉，看看这里面的黑色像什么？”
沙纱拿起黑玉牌对着亮处看过去，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次，换了好几个角度，愣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你从这儿看，这些黑色像不像一条黑龙盘旋在白云之中，那些发灰发白的颜色正好跟云彩一样。”赵牧阳选择了一下角度，把玉牌上的图案指给她看。
沙纱按赵牧阳的指点重新调整角度和位置，终于看到了玉牌上的那条面容狰狞的盘龙，不由地叫起好来，“牧阳，你小子真行，这样都能被你看出来，没想到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赵牧阳哪里敢跟她对着干啊，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赶巧了。“
“不错不错，这个盘龙图案应该是天然生成的，有这么一个图案，这块黑玉的价格可就高了，不管怎么说，六块钱买到真的跟拣的一样。你小子这算不算是拣漏了？”
拣漏？咱也有拣漏的一天？赵牧阳终于得意地大笑起来，“如果真的按沙姐说的，那这还真的算是拣漏了。”
玉肯定是戈壁黑玉，这点系统已经肯定了，但是这块玉到底值多少钱，系统却没说，对他们两个人来说仍是一个未知数。
赵牧阳和沙纱差不多，平时都是看得多买得少，而且接触都很浅，尤其是这种少见的黑玉，更是不知道价格。
本着宁可不卖，也不贱卖的原则，赵牧阳决定把玉先收着，等遇到明白人再说，反正不能让人给骗了。
俩人正合计着呢，没想到背后有人说话，“两位小友，如果不嫌弃，请到小店一坐如何？”
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面生的人，再一看他的门脸儿“德胜轩”，赵牧阳明白了，这是一家新店，老板是从外地来的。
刚才两个人商量的有点太投入，正好又在人家门前，结果让人家给听去了。
赵牧阳倒不怕他闹什么妖蛾子，拉着沙纱就跟着他进了德胜轩，正好有空调可以舒服一会儿。
“老弟，鄙姓那，是京城满人后裔，刚来白水时间不长。”那老板说着话给两人泡好了绿茶，这才开口道，“老弟，那块玉可以给让我过过手吗？”
这样问起来其实挺不礼貌的，但是赵牧阳也不是此道中人，倒也不怎么在意，“好吧，请那老板帮着看看。”
那老板一见心喜，戴上白色纯棉手套取过玉牌，放在桌子上已经铺好的毡子上，拿过放大镜、小手电筒仔细观察起来，倒是弄得赵牧阳有点脸红，玉这东西金贵，按说是不能直接用手拿，可是刚才他忘记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手。
“这东西……”那老板说了一句又停下了，他是想引赵牧阳说话，可是赵牧阳只是好奇地看着他，并没有接着问。
那老板只好继续往下说了，“东西不错啊，玉质挺好的，就是颜色不够均匀，小兄弟，鄙人十分喜欢黑色的物件，这件东西能不能让给我啊？”
赵牧阳一听乐了，“行啊，东西本来就是拿来卖的，不过你给多少钱啊？”
“小兄弟要多少钱？”
“我这人不喜欢讨价还价，那老哥你给个价，合适我就给你，不合适咱们还可以喝茶聊天。”赵牧阳也不按常理出牌，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这玉牌值多少钱。
那老板犹豫了，这古玩行里有两种人最不好玩，一种是懂行的，什么都明白，玩不了虚的。一种就是什么也不懂的，不听你忽悠，合适就成，不合适就走，丝毫没有顾忌，完全没有得失观念。
琢磨了半天，那老板还是拿不定主意，干脆告罪一声拿起电话打了个电话，然后略带歉意地对二人说，“对不起两位，有位客户专门让我收集一些奇异的玉石，我看你们二位这块应该能入了他的眼，还是让他过来与你们面谈吧。”
反正外面天气正热，两个人也乐得在这德胜轩里吹着空调喝喝茶，权当是休息了。
时间不长，门外噔噔进来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短发，单眼皮，脸白而长，要命的是大热的天，这位竟然穿得非常正式，白衬衣、淡蓝色的领带、黑色长裤、黑色皮鞋，如同要参加一次重要的商务谈判一样。
“简先生，这边请。”那老板急忙站了起来，“来看看这块玉牌，或许您会感兴趣。”
简先生极有礼貌，对着三人点头微笑以后，坐下来戴上手套拿起玉牌研究起来，拿着手电筒仔细查看一番以后，简先生看向了赵牧阳，“这位兄弟，这块玉牌我很喜欢，一百个让给我怎么样？”
那老板一听脸色可就变了，刚想要说什么，那青年摆手制止了他。
赵牧阳一听，嗯？一百块，似乎少了点啊，“简先生能不能再加点儿？”
“好吧，我真的非常喜欢这块玉牌，我这人喜欢痛快，那就再加一百。”
赵牧阳点点头，“好吧，这块玉牌是你的了。”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个简先生一见面就心生好感，一看就是家世良好、学有所成的人，更难得的是态度很好，没有高人一等的盛气凌人。
虽然不知道这块玉的价值，但是看那老板的反应，显然是给一百块钱价格高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变脸，赵牧阳不是很贪心的人，这个价格他能够接受。
“那赵兄弟是拿现金还是支票呢？或是直接打到你的银行卡上去？”简先生站起来，把玉放在案子上，很正式地问道。
赵牧阳乐了，“两百块钱，开什么支票银行卡啊，直接拿钱得了。”
简先生看了看那老板，又看了看赵牧阳，突然间灿烂地笑了，“赵兄弟，我想你是误会了，这块玉牌的价格不是两百块，而是两百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