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被他的霸道歪理震撼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快放开我,不然要出大事了!”
“放开你之后你又会去哪里?去找袭月,还是回到那个人身边?”冰爵死死按着我的肩头,即便是隔着龙族天生的鳞甲还是令我隐隐作痛,“你哪儿也不许去!听见没有?不许!”
“我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之前我只觉得老年痴呆固执,谁知这天然呆更固执。
“窦甫说得没错,龙族高傲孤桀,绝不肯妥协退让……只有让你变成我的人,你才能乖乖呆在我身边。”冰爵的怒气如同燃烧的邪焰,那双被夜遮蔽的双眼陌生得令我害怕。
“你说什么……啊!喂!你要干嘛!”无限震撼之中衣衫被撕开,愤怒令他的脸色微微潮红,少年纤细的体形就这么重重压了上来,充满男人味的紧实肌肉非常不和谐的将我箍在胸前,连呼吸的余地都没有。凌乱的吻自颈项雨点般落下,两颗尖尖的虎牙纠缠在每个吻里,身上如同过电似的阵阵发麻,也不知哪儿来的热气搞得我浑身滚烫,随着他的亲吻抚摸,这种陌生的感觉也变得越来越真切越来越强烈。我又惊又气却无从反抗,你是天然呆啊,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别动……我不会弄疼你的……”灼热的气息游走在颈项与腰肢,慢慢从粗暴变得温柔,那双眼眸纵然不是似水柔情,却是令人心悸的认真,“我会娶你,守着你过完今后的日子,此生绝不相负。”
“……”如此深情的表白,如此喷饭的场景,我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冰爵指尖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忍一忍,窦甫说你可能会有点痛。”
“别……不要……唔……”一对手指捅进了我的鼻孔,我的一声惊叫愣是只发出半声便噎了回去。
“疼吗?”冰爵的表情如此严峻,确实不像在开玩笑。
我瓮声瓮气的问道:“确实有点痛。不过……你捅我鼻孔干嘛?”
“窦甫说这样能怀孕,那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冰爵永远都是诚实的好孩子。
“……窦甫说捅鼻孔能怀孕?”这次换成我的嘴角过电似的颤抖起来。就算我前面六十年作为无性别幼年龙接受的都是男性化教育,可无聊时看了这么多《兰心谱》、《XX勾栏院记事》、《我的青春期谁做主》之类的狗血言情小说之后至少也知道捅哪儿才能怀孕吧!
“他说了一半我就走了,不对吗?”冰爵狐疑的盯着我,慢慢把手指抽了出来,颇具研究精神的说道,“难道是耳朵?”
“对!对!就是鼻孔!”我连忙阻止他的破坏性试验,与其被捅成聋子,还不如流点鼻血算了……天然呆果然还是可爱的万年天然呆。
“嗯,果然猜对了。”冰爵满意的点点头,重新把手指送进我的鼻孔,“多放一会儿,一定要怀上我的孩子。”
……我的魔神桑,还是让我去死一死吧。
从草丛里出来之后将军大人果然是心情大好,一路将我搂在怀里不撒手,难得的春风满面笑意盎然,只是从远处看来就像只双头人形怪兽,稍稍惊悚了点。
“我……我们朝哪儿去?”也不知明镜宫那边乱成了什么样子,我心头本是心急火燎,可好不容易才安抚了抓狂的将军大人,我可不敢再由着心意乱说乱讲,免得一不小心又把他惹毛了。
“回佘罗成亲。”将军大人的感情世界还真单纯,开心不开心全都写在脸上,嗯,还有一点:稍微不爽,一刀送上。谁和你唧唧歪歪啊!
“好……好吧。”
“你不高兴?”冰爵的迟钝神经变敏锐了。
“高兴!我当然高兴!成为了将军家属,过不了几年我自己也能在佘罗城置办个大宅子,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屋顶不漏雨,窗户不进风,就连那“隆”字号的包子也能一次买俩,吃一个扔一个,哇哈哈哈!”这话貌似我在什么时候说过?
“你要的我都给你,绝不虞匮乏。但你要记住,我的心只给你一人,你此生也绝不能相负。”冰爵顿了一顿,“算了,你总是耍赖,还是发誓来得保险:如若相负,必遭天打雷劈。”
“发誓?哦,我倾欢在此立誓,如若相负,必遭天打雷劈。”我忍不住一脸黑线,发誓如果有用人间的人口问题早就解决了。更何况我只发誓不相负,却没说不负你,到时也不怕应了誓,哈哈!
“我都忘了你是雷官了……”冰爵忽然间聪明起来,“重新说过:我倾欢在此立誓,如若此生负了冰爵,便令冰爵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我违背了誓言,为什么会是你魂飞魄散?”这誓貌似发得有点逻辑混乱啊。
“若你背叛了我,我自然不愿再见到你。与其在轮回中再次遭遇甚至于永远忆念你,倒不如魂飞魄散一了百了。”冰爵说得异常洒脱,“少废话,快发誓。”
我傻了。这算哪门子的歪理啊。
“发什么呆,你已经是我的人,没得后悔药吃了!”冰爵不耐烦的催促道,“我都不怕魂飞魄散,你还迟疑什么?”
算了,如果再任他说下去,我逃跑未捷就先被雷死了。在他的淫威下,我无耻的从了。乖乖举起右手朝向地下:“地火之渊的魔神见证,我倾欢在此立誓,此生不负冰爵深情。”
“……完了?”冰爵等了半晌才回过味来,“后面那半呢?”
“魂飞魄散也太狠点了吧?我……我不想看见你魂飞魄散。”发誓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也就只有冰爵这种天然呆会当真,可现在我居然也傻乎乎的跟着认真了。唉,只听过衰人带衰,如今遇见呆人,我是一天比一天更接近二百五了。
“只要你不背叛我,那一天永远也不会来。”冰爵眉头微微一皱,心情开始晴转多云,“难道你已经打定了主意……”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赶忙打断他,“如若此生负了冰爵,便令冰爵魂飞魄散,永……永……”
我正在艰难的拖延时间,遥远的天边蓦地轰然炸响。惊诧的扭过头,只见一朵黑色的蘑菇云自神月城上方升腾而起,天地都被诡异的浓重血红染了个透,风定云静,好像连时间都被彻底冻结。一道道闪电如同惨白的獠牙撕破了苍穹,雷火奔腾不息,似是大雨将至,不多时天空便飞起阵阵冷雨,在地面溅开团团殷红,仿佛骷髅花刹那间铺满天下。空气里飘起一股夹杂着各色花香的浓重血腥味。
冰爵皱起眉峰,拭下了肩头的一片残红凑到鼻端,脸上忽然绽放出半是惊叹半是钦佩的微笑:“这是仙族早已被封禁的禁术天哭,每次施法必然夺去生魂无数,以血为天泪。好强的力量,好狠的心。仙族当中不应该还有人会这道禁术才对……”他的眼神慢慢转向我,“是那个人对不对?”
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有一声声绝望的呼啸自远方呼唤着某个名字迅速靠近:“离染!你在哪里?离染!”
我仰起脸的瞬间便有一点温热的水珠飘落到我脸上。抬手抹下来,却发现那不是雨也不是血,是泪。现实在和梦境重叠,心底好像有些什么东西莫名的复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