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他闭上眼睛慌乱的大叫,而在那千钧一发之时,我拦下了对方粗鲁的动作。
一个反手,将对方狠狠摔了出去,震得所有人大惊,我扬了扬拳,刚刚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流氓顿时落荒而逃。
我回头看他,前一刻还抱头大叫的他此时眼里放光一把抓住我的手:“女侠。”崇敬的光芒让我忘了缩回自己的手,他的手心炙热的温度灼得我双颊发烫。
“我叫襄璃,女侠你呢?”他真诚地盯着我。
“我叫璃落。琉璃的璃,落叶的落。”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
“璃,落。”他重复了一遍,“真是个好名字。心若琉璃通透,貌胜成鱼落雁。”
我听不懂他文邹邹的话,但能感觉到他话里的赞扬,其实现在直到我才知道他夸赞的根本就不是我。
后来,我们常常见面,和他在一起每天都好开心。我们一起去城外泛舟,去山上采风,一起弹琴。为了能和他谈诗论画,我求父王聘请名师教我,很努力地学习着。
也许是天分不够,他老是嘲笑我:“你呀,天生就适合舞枪弄棒。这些诗词歌赋对你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不学也罢。”
我会不服气地回他:“别小瞧我,我才刚开始学。用不了多久我会比你还厉害的。”
“是吗?”他扬起眉,满脸都是不信的样子。
“找打,是不是?”我假意扬起手。他就会大叫女侠饶命然后逃开。
开心的日子总是很短的,一次醉酒后,我才知道在他内心深处一直都有个女子在,那个女子占据了他心里每一个角落。
他满脸痛苦,胡言乱语地告诉我他永远都不可能和他爱的女子在一起,他有多爱她,那个叫落儿的女子。他说着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血瞳,忘生什么的……
那一刻,看着他趴在桌上不断叫着落儿,我听见了自己的心碎成一片片,好清脆的声响。也是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襄璃了,不过确定爱意的那一刻也注定了我得不到他回应的悲剧。
在他醒来后,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暗地里却动用一切力量查询他口中的落儿,然后我就查到了襄落——他的妹妹,一个血瞳妖怪,忘生。
可笑吗?我爱的男人爱的居然是自己的亲妹妹,而且这个妹妹还是个妖怪。难怪他说他永远都不可能和他爱的女子在一起?
难怪无论我做什么,他都只把我当兄弟。可是我堂堂一国郡主,战功赫赫,却输给他的妹妹,一个妖怪,让我好不甘心。
璃落的冷眸里出现了疯狂的影子,她愤恨地扫了一眼落,冥樾却顺势将落带入怀中,妖孽的目光里射出警告的意味。怀中的落感激地看向冥樾,此刻的她太吃惊了。大哥爱她,这么荒诞的事情让她无法想象,可是璃落的神情不像说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冥樾强烈的警告和现下的动作让璃落明白了这个妖孽男人的保护欲。明眸里的疯狂消失,只留有深深的遗憾。
“你是为了我哥调查忘生,才得到的这把刀是吗?”落不确定地开口,“你不是该……”从那疯狂的目光中,她能感觉到眼前的女子真的很喜欢哥哥,若哥哥不爱她,不是很容易因爱生恨吗?为何还要帮大哥呢?
“不是该放弃,不是该恨他有眼无珠的吗?不,我不恨,我爱他,以前,现在,以后也是。”毫不遮掩,扬着头,璃落说得斩钉截铁,“我只希望他能记住我。”
璃落说得极其地张狂,语气里是不后悔的肯定。在战场上她是巾帼英雄,在情场上她也会是这样,输给自己最爱的人,好值得。
既然我成不了他最爱的人,那么就让我成为最爱他的那个人。
璃落淡淡地说着:“为了襄璃,我四下收集忘生的资料,在王府强大的密探帮助下,我查到了当年落的事完全和江湖的一个神秘组织有关,那就是北斗宫。”
“北斗宫,那是什么?我在江湖这么多年从未听过有这样的门派或组织?”冥樾提出了怀疑。他不能完全相信这个璃落,对于她的身份,她说的话,他都是将信将疑的。
璃落准确的捕捉到了冥樾语气里的猜疑,却没有不满,她勾唇,故意嘲讽和反讥道:“那是因为你的本事有限。虽说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但是没有强大的权和势,很多事做起来都不会那么容易的,不是吗?”
“他不是这个意思。”落替冥樾解释。
“不用解释。我知道。”璃落看到落着急为冥樾掩饰的样子,和冥樾眼里满满的宠溺,心里本应该对这个女子生气,却不知为何,觉得这两人站在一起就是幸福的,她的气也生不起来。
望着璃落渐渐落寞的神情,料定她为了大哥吃了不少苦,落的心有些不安,她想转移璃落的注意力:“那么那个北斗宫的情况,你能和我们说说吗?”
璃落“恩”了一声,继续说了下去。
北斗宫,没有人知道它何时建立,由谁掌管,建在何处。我第一次知道这个组织也是在皇宫的书库里找到的。
自古来,朝廷的人都畏惧江湖势力,所以往往会拉拢武林大派,让他们成为朝廷在江湖的帮手,帮助稳定大好江山。因此皇宫内有很多记载江湖秘史的书。
当初我也只是想在那些书里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找到关于血瞳忘生的事,结果就查到了北斗宫的事。
书上只写了几句话:北斗宫,南星起,血瞳忘生,乱天下。
凭着这几句话,我猜想襄家的事与这个北斗宫有莫大的关联,于是派出更多的人手去查,不过都无功而返。
北斗宫这条线索就好像断了一样,直到有人告诉我齐家的药人事件。说起来,也得多谢齐连浩那个老家伙,要不是他胆子大,野心足,倒卖私盐后,还用血瞳药人与官府对抗,就不会被我发现了。
我暗中查清楚了齐家内幕后,就顺藤摸瓜找上成瑞,通过跟踪成瑞,我才找到了新的线索。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个与成瑞暗中接触的人居然是你的哥哥襄璃,那个我最爱的男人。
我这才发现他原来一直都在查血瞳忘生的事,他甚至已经混入了北斗宫。
而且也是在同一时间我才发现在那温文尔雅的背后竟是深藏不露的算计,对于襄落的事他从不提,可是心里却一直都想查清楚,多年暗访,四处拜师学武,都是为了你——襄落。
甚至,甚至当年花灯节替我解围,也只是因为他当时发现了北斗宫的人出现在那里才会前往,救我只是一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