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枯败的落叶,还有疯长了一个夏天的野草都已经开始泛黄,随着落雨而骤降的气温更令这荒凉的小院添上了几分凄凉之意。细密的雨丝被风吹得斜斜地撒向大地,屋檐上有聚集成珠的雨滴如断了线的水晶珠帘般滑落。
蝶儿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灰黑一片,自己正身处在一间很简陋的小屋里,还算干净,但没有窗户光线很暗,她以为还是晚上,挣扎着起身,走出内室,亮堂了许多,外面有一素衣女子凭窗而立,不知是人瘦了还是衣服宽大,感觉快要被门外灌进来的风吹走一般。
蝶儿轻咳了一声,那女子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大约三十几许,面容虽然清瘦憔悴略显苍白,也能看出是曾经是一位气质美人。
“你起来了,感觉如何?”她语气温柔,眼神中透着关心之意。
蝶儿有些茫然,“请问这里是哪里?”
“昨儿个你晕倒在我的屋子前了,这里算是冷宫一角吧,看你的打扮应该不是冷宫的人。”那女子边说边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蓝色披风帮蝶儿系上,还以手探了探蝶儿的额头,“今儿个天气凉,我还怕你感冒了呢,这儿可不好找御医来,还好没事。”
蝶儿楞楞的,对女子这样的关切心里一热,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那女子笑了笑说:“看我,还没介绍自个儿呢,我是先帝的贵人,姓水名如云,现下身处冷宫也没那许多规矩了,你可以叫我云姨。”
“云姨。”蝶儿腼腆地一笑,“我是蝶儿,昨夜是皇上的寿辰,我第一次进宫,不知怎么就走错了路,到了这里,多谢云姨救我。”
水如云拉了蝶儿坐了下来,“不知为何,我一见你就觉得十分投缘,这冷宫除了送膳食的宫女就没其他人来了,你第一次进宫自然是容易迷路的,如果你要回去,就出门口往右边小路直走再转左也是一直走,约一刻钟就可以见到守卫了,和他说明情况送你出去就是了。”
蝶儿沉默了,昨夜她一直神魂不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了,当时只觉得头晕,没想到会昏倒,还好有人相救,府里人估计都在寻她了吧。
“如果你不急就先在这儿待一会儿,反正外面下着雨呢?你是哪家的少夫人呢?家里人恐怕着急了。”水如云见蝶儿作妇人打扮,自然猜想她是某位朝臣显贵的家眷。
蝶儿瞧了瞧窗外抿了一下嘴垂首道:“我在这里是否打扰到云姨了?”
“不会不会,我还巴不得有个人说话呢,自从我那个贴身丫头病去了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们这些住在冷宫的都是被遗忘了的人,过一天算一天罢了。”这话本来凄凉,但水如云语气淡淡的似乎认命了。
“那我可否在这里住些日子,我......”蝶儿犹豫着道。
“好!只要你不嫌弃,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只不过这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里可是宫里的女人最怕的地方。”水如云见蝶儿神色犹豫,知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去打听。
蝶儿四下看了看,确实十分简陋,除了她们现在坐的两张凳子还有一木桌之外,屋里就只有靠墙的一张小床和两个木箱了,外面除了雨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安静得很,这样的环境其实蝶儿小时候过惯了的,根本不觉得如何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