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这么一下,少云凡还不解恨,第二棍子也很快落了下来。邵佳媚随手抓起了什么就挡了过去,可惜手中的东西与那粗壮的木棍想比着实有差距,并没有将这一击挡住。她的手被震得发麻,这一击结结实实的落在了肩膀上。她不敢再犹豫,赶忙又抓了个东西在手中,觉得手中的东西甚是称手,而这样被动着挨打也着实不行,于是她准备主动出击。
被邵佳媚握在手里的是放在炕上平时用来打扫的鸡毛掸子,已经用了好多年了,一挥动就扑簌簌的直掉鸡毛。家里的地上并没有铺什么砖,就是普通的土地,早上起来还没来的皆洒水,人一走动都能带起不少的灰,更别说眼前的这般情景了。
只见灰尘与鸡毛纷飞之中,邵佳媚的手快速的挥动着,细细的鸡毛掸子杆儿一下一下落在了少云凡身上。大概是完全没有想到身为女儿的敢还手打他,邵佳媚第一下便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吃痛之下他竟将手中的木棍松了手,邵佳媚便再也不给他机会再捡起来了。
少小妹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震惊过后她慌忙的出言阻拦。“大姐,你……他是我们的爹爹,你怎么能动手打他,这是大逆不道啊!大姐,停手吧!要是传出去了……要是传出去了会被……会被世人唾弃,不,不止这样,还会被抓起来,会被烧死的……”说着说着少小妹便流下泪来,她怕呀,怕大姐会真的被烧死呀!
相比与少小妹的担忧与紧张,邵佳媚打的完全没有心里压力,她从未将眼前这个躺在地上蜷缩这哀嚎的人渣当做过父亲。别说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是有,他能说出那样的话并想要付诸实施,她也不会再把他当做父亲了。
“死丫头,你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你这样大逆不道的就该卖到窑子里去给老子赚钱!……哎呦……哎呦……疼死老子了!”少云凡再地上来回的滚着,嘴里仍然不干不净的骂着。
少云凡的话邵佳媚更加下了狠手,细细的鸡毛掸子杆儿每落到他身上一下,便会出现一道红痕。面对这样的场景,少小妹只能抱着两个弟弟缩在一起,这一刻她深深的感觉到他们的大姐变了,与先前没有一点儿相同之处了。
邵佳媚的唇角勾了勾,露出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眼睛瞄着那根被少云凡丢弃了的棍子,她在考虑要不要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换成那根棍子。听着少云凡的哀嚎挥舞着手中的鸡毛掸子,她的心中再次涌起了那次对付那群无礼之徒时有的痛快感。少云凡裸露的皮肤上的红痕刺激着她的眼睛,她的心她的神经都在叫嚣着,想要看到血液。
忽的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留了进来,清清凉凉的让她那些躁动不安的神经平复了下来。那声音一如往常的响了起来,“你不能那样做,不能变成一个魔鬼。”
邵佳媚一直挥动的手放了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于那个及时出现的声音颇为感激。她知道自己失控了,刚刚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看着地上哼哼唧唧的少云凡,她无法推断他的伤到底有多重。她往炕上扫了一眼,手一挥随意的卷了几件衣服,便往外跑去,这里她是不敢久待了。
“我走了,你们最好也避一避,说不定他回过神来,找不到我就将火气发到你们身上了。”她实在是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不然她非得疯了不可。
“大姐……大姐……你真的要走吗?你真的不管我们了!”少小妹忙追了出去,期期艾艾的道,尽管大姐变了可她一直都是他们的依靠,乍然离开她还是很慌乱。
“我是不能留下了,要不然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卖了,我说的话你们要记在心中,赶快去避一避吧!棉花和布已经买好了,你记得找人帮忙做成衣服了,冬日可快要到了,别冻病了。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们的。”邵佳媚在跑动的过程中回了个头道,但眼中没有丝毫的留恋,脚步也没有片刻的停顿。
邵佳媚离开了家又有些茫然,一直冲动着要离开,可是要往那里去她真的不知道。既然要离开了,就该与她道个别吧!她真的没有办法再帮着她照顾这个家了!
秋风之中,那座低矮的坟头上几棵枯草在风中不停的摇动,呜呜的风声不停的想着,无端端的给人一种遍体深寒之感。
邵佳媚再次靠着坟头那块木板儿坐了下来,“我怕是不能再帮你照顾你的家人了,虽然你和我很像,你妹妹和我妹妹也很像,照顾起她我也没什么压力……”
邵佳媚靠着木牌开始将今天发生过的事儿一一的顺了一遍,然后她站起身来,对着那座矮矮的坟深深的鞠了三躬。“我也不是完全不管他们,若是可能的话我还是会在金钱上给他们一些帮助的。”
邵佳媚背着那个小小的包袱往身后一背,向着村里的私塾走去,之前湛明轩说过若是她想要离开他会帮忙的。她现在身无分文,便是去了城里也无处落脚,此时她需要他的相助,只是不知他此时愿不愿意出手。
此时还不到正午,私塾之中传出了郎朗的读书声,邵佳媚有些却步。这里不必她生活了许久的时代,女子是不能进私塾的,若是想要将里面教书之人叫出来,就只有敲门让人传话了。可是她与湛明轩并非亲故,又有什么理由唤他出来呢?瞧这天色尚早,即便是等也得等许久才能等到下学。自己尚且不知对方愿不愿意相互便等着许久,若是他不愿相帮岂不是得不偿失?
邵佳媚望着远高于自家门的那个门楼,看着修葺的极好的屋舍,心中觉得有些为难了。这样楞楞的站了约有一刻钟,便转身一副潇洒姿态的走了出去。这次她任旧没有离开村子,而是去了香婶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