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就冲向了准备退回海中的晦。
晦知道自己在陆地上没任何优势，虽然他也一样不怕死，但现在跟文人起冲突纯粹就是浪费时间，他觉得打到天荒地老也分不出胜负来，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只要等自己积累够出新的牌组，就能够轻易重创文人了，所以他现在想战略性撤退，毕竟对于不老不死的旅法师来说，岁月算不上威胁。
文人的冲击迅捷而凶狠，可是架不住距离海水实在太近了，所以，晦忍着受伤，最后还是成功跳入了水中。只是，文人依旧纠缠不休，白眼恶魔虽然水战会减少战斗力，但是作为因战斗而生的躯体，他即便实力减半，也不是晦-暗涌可以正面应对的，除了游泳速度，晦没有一方面占得了上风。
中间，晦确实有甩脱过文人，可惜，也怪他倒霉，因为在水中两人实在纠缠得太久，最终惹动了巡逻队。
当文人一手拎着晦的头颅，一手拎着晦的身躯一步步从海中走上沙滩时，栩正把被文人丢在一旁的海金符文烫进自己的手背。他不顾疼痛，一次次的试验，状若疯狂。
文人就在一旁看着，等栩自己冷静下来。那一套神秘徽章的法阵还有几个零件在他包里，就算栩把两条胳膊都烫烂了也不可能突然变成旅法师的。
栩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再没机会成为旅法师了，他转过身，看着白眼恶魔形态下的文人，扑在地上嚎啕大哭，一个劲地给文人磕头。
“给你看个戏法！”文人把头颅装回晦-暗涌的身上，然后用脚踩住晦的肩膀，拉住他的左臂，略微一扭，再一用力，生生将晦的左胳膊给撕了下来。
栩那边已经看傻了，他接受到的传承中，关于旅法师的身体，那是不会被宇宙熵力以外的力量所伤害的。他不知道神使大人这么做的用意。
文人走到栩身边，盘腿坐了下来，抱着晦的胳膊，然后将一个水袋抛给栩，“带上，等会看戏，别把自己憋死了，你还不是不死之身呢。”
栩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将水袋扣在头上，“神使大人？”他诺诺道，隔着水袋，那声音就更小了。
“没想到海金法阵吸收那个原始熵力的能力这么强，晦的身体情况比我想象得还要好，也许再过几分钟他就能活过来了。”
“您想做什么？”栩已经开始用敬语了，怕死以及对文人的恐惧只是一方面，沙滩上立着的那一排彪形大汉也让他彻底丧失了逃跑的想法。
“嗯，大概还有点时间，那我们就谈谈吧，我说，你来补充。”文人停顿了一下，理清思路，“那天，我们从沉眠之地出来，被包围后，你第一时间潜入水中就是为了找弗比斯的传承水晶吧？”
栩默默点头。
文人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继续道：“然后你找到了两块水晶，并且在跟晦的扭打中，你把其中一块刺进了他的胸膛，造成了他的灵魂被密林之诡的思想侵染。对不对？”
栩又再次点头。
“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的灵魂也会被侵蚀，你虽然争强好胜，但这件事应该不是出于你的本性。”文人好奇。
“我刺伤了晦，当时很自责，那是我的兄弟，最照顾我的那一个。我知道他追过来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真的鬼迷心窍了，居然向自己的兄弟动手。我不敢想象如果晦因我而死，那我以后要怎么活！所以，当时就把另外小一点的那片水晶也刺进了自己的身体。”说完，栩用烧烂了的手勉强解开衣甲，能看到确实有一小片黑色的水晶正嵌在心脏位置，因为离得比较近，文人甚至能看到许多黑线已经开始向栩的颈项蔓延了。
“之后他又是怎么骗过你的？”文人继续发问。
“可能是因为传承水晶的碎片比较小，影响也小，所以，我比晦先醒过来的。然后，我去呼唤他，他醒过来一直迷迷糊糊的。之后，因为受到水晶的影响，我就想如何从您身上打探普通人成为旅法师的方法。最后定下了劫持帝国之眼小姐的计划。可是晦对我说的话都没什么反应，反之，只要我下达命令他就会照做。”
文人了然地点点头，“你还真是好骗！然后你赶回预计地点与我们汇合，甚至可能还故意拖后了一些时间，为晦能提前到达船岛做掩护。”
栩无奈地继续点头。
“后面的事情我就都知道了。”文人看了一眼手中不断挣扎的手臂，将右手覆在了晦的神秘徽章之上。
因为方向的原因，此刻栩能够清楚地看到，晦-暗涌已经站了起来，正呲牙朝这边笑呢。
“嘿，神使大人，把我的胳膊还给我吧，你又杀不死我。呵呵。”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文人都没转头，不温不火地说：“你该为自己的无知以及给别人带来的伤害付出代价。”他同时拍了拍栩的肩膀，“你也是！”
当即，文人意念催动，猛地从晦-暗涌的神秘徽章上扯出了一团金红色的光球，那光球上还有数不清的丝线连接着远处晦的身体。
“不，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晦疯狂的朝这边冲来。栩-暗涌则使劲咽了口唾沫。
“我说过，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平原法则第二条，右为混乱、毁灭、邪恶。”文人右手抓着晦的火花，一边欣赏，一边心里默默念了句“同化！”令人沉迷的暖流随即冲入文人的右臂，再转至头顶的纹章法阵内，最后扩散至四肢百骸。文人享受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远处的晦也随着文人的这个动作仿佛被吸干了生命力一样，轰然倒下，然后他的伤口开始溢出鲜血。文人竖起食指，在空中划了两个圈，之前已经得到命令的船岛巡逻队立刻一哄而上，将晦给控制了起来，顺便帮他止血。
“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了！现在，到你了，我们来谈谈将来我离开鬼牙帝国之后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