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五秒钟后,南风逸推推眼镜,率先打破了沉默:“会长,你怕打针?”
这真是个连说出口都觉得特别难以相信的事情。
“我说不打针就是不打针!”沈依依从病床上灵活的跳了下去,“你们愿意笑就笑吧,笑我幼稚笑我蠢笑我胆小都行,反正我不打!”
“真没想到你有这个死穴”丁笑弘笑得坏坏的,“意外的觉得很可爱啊。”
南风逸看了丁笑弘一眼,没说话。
“有机会看沈大官人挨欺负实在是太好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闻筱活动着手指,一脸猥琐的向沈依依逼过去。
南风逸抬手,做了个包抄过去的手势。
“啊!不许过来!”
“会长不许跑!”
“这里是四楼,跳下去会出人命的快摁住她!”
“沈依依,你再打我脸我跟你没完!”
混乱间,护士有些失神的小声提议:“那个,医生说,病人不是很严重,不打吊瓶也可以,就是恢复得会稍微慢一些,所以如果”
“不行,打!”众人异口同声道。
半个小时后,沈依依郁闷的团成一团,窝在病床一角,捧着打着吊瓶的右手,以阴森森的沉默抗议之前对她施暴的友人们。
“依依,你别这样,我刚刚没有抓你啊。”丁嫣然试图拉近关系,被沈依依狠狠瞪了一眼。
“沈大官人刚刚都吓哭了”闻筱偷笑道。
沈依依不吱声,沉默的扭过身,用后背对着几人。
丁笑弘一巴掌抽在闻筱后脑勺上,“哪壶不开提哪壶!快劝劝啊,我们四个男生不擅长这个,还指着你们俩呢!”
闻筱切了他一声,“好了嘛依依,我们刚刚真的是以为你在找理由不住院逗我们呢,谁想你是真的怕打针到这个地步啊!对不起嘛!”
沈依依一动不动。
见两个女生的劝说术如此之烂,四个男生对视一眼,决定让平日里笑里藏刀功力最深的南风逸亲自上阵。
“会长。”
“依依。”
“气大伤身,你还在生病”南风逸好言相劝。
丁笑弘绕过病床一看,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南风逸你也别自作多情了,这货睡着了。”
其实沈依依从来不是娇弱的人,害怕打针,是有原因的。
五岁那年,她发了一场重病,大半夜高烧不退。沈妈妈急得发疯,却又没有钱去大医院,只得抱着她跑到小诊所里打退热针。
至今沈依依还记得,药局夜班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新手实习护士,一个是老花得一到晚上就看不见血管的老医生。
谁让沈依依回忆当时打了多少针才找到血管,她跟谁急。
总之,至那之后,沈依依一看就吊瓶腿就发软。
一夜无话,第二天,来给沈依依送早餐的李晟睿扑了个空。
原来,沈依依一早就离开去了学校,李晟睿也只好结了住院费,灰突突的回学校。
经过校园祭,六人组人气暴涨,尤其以演技爆棚的沈依依为首。
很长一段时间,同学们的对话内容,不出三句,就会谈论到校园祭时会长大人的鬼屋,去玩过的同学接着就会滔滔不绝的讲诉,而参与过剧本的人物更是传奇般的人物。
为此,丁嫣然疲于应付每个来问她感受的人,都要讲哭了。
这让沈依依多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整个鬼屋她贡献的只有自己的演技而已,从编剧到道具都不是她的功劳,而现在,似乎整个英伦都认为那个鬼屋小组的领导核心是她。
某种意义上,说得也没错。
“别谦虚啦,除了你,还有谁能让南风逸丁笑弘还有丁嫣然坐在一起?”学生会内部会议中,夏归辰这样对她小声说。
“最近会长大人可是风云人物,树大招风啊你可得小心点。”魏少泽笑言。
夏归辰和魏少泽笑嘻嘻的对了个眼神,沈依依下意识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大对劲,可她没心思管,确切来说,从她再次当选学生会会长之后,会长的工作她基本上什么都没做过。
最近因为期末考将至,沈依依将全部精力投注到备考中,虽说沈妈妈找到了还不错的工作,但期末的这一笔奖学金,无疑对家底微薄的沈依依,有着相当大的吸引力。
宣布散会后,沈依依快步离开会议室,她急着回教室,按照以往的管理,最后的几节课老师是会押一些重点题型的,她可不愿错过。
可是这一次,天不遂人愿。
“会长,请等一下。”夏归辰快步追上来,他指了指旁边空闲的教室,“我们谈一谈,可以吗?早自习还没有结束,老师不会这么快就开始上课的。”
沈依依想了想,觉得作为会长放任不管到她这个份上,多少有些对不起副手,还是有点良心听听人家讲话为上。
“有话快说,我可不像你们有恃无恐,没听见押题奖学金要是飞了我就活吃了你们!”沈依依率先走进教室,毫不客气道。
夏归辰有几分汗颜的叹了口气,才接着道,“那我就直说了,会长,你最近人气很旺,是不是该珍惜这次机会呢?”
“我已经是会长了,难不成还要借机给自己办个后援团什么的吗?我可没兴趣。”沈依依抓抓头,打算快速结束这次对话。
“其实会长上学期就做了十分得人心的事,”夏归辰明显并不是那样好糊弄的人,“只是那时缺少助力罢了,这一次,有南风逸和丁笑弘的支持,想让学生会脱胎换骨,并不是难事。”
“学生会?英伦的学生会就是一个塞满草包的摆设。”沈依依道。
被归类为草包夏归辰多少觉得自己被鄙视了,“远的不说,你知道温塔公学院吗?”
“嗯。”沈依依的声音并不十分确定,只是看着对方那种言之凿凿到接近神经质的表情,她实在不好意思说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