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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你是我的sunshine

落风此时倒没了多大的动静,我正疑惑地想仔细地看清楚他的神情时,却只感觉到两行清泪低落在我的脸,顺着鼻翼两侧,滑进嘴边,咸咸的,只是却不是我的。

“染,谢谢你。”情到深处,落风动容地说道。“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谢谢你,到现在一直都陪着我……”

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看向他的眼神里散发着浓情蜜意,柔声道:“风,我也要谢谢你,认识你,真的很好,很好。”

接着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情不自禁,唇又合在了一起,如数吞噬了彼此接下来的话,又是一阵吻得忘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彼此松开,睁开迷离的双眼,对视了半个世纪,方才彼此深深一笑。

落风的眼里还含着来不及散去的深情,凝视着我,突然痴痴地笑道:“染,你说,若是再一直这样,医院的那些老巫婆会不会用扫帚来赶我们?”

手温柔地抚上了他白皙却英俊的脸,想把他的一棱一角,甚至是每个毛孔都深深地嵌在心底,同时嘴角浮起一抹毫不在意,“我们怎样,她们,管不着!”

话毕,落风原本还有些暗沉的眸子突然闪现一抹不可思议的精光,就恍如哥伦比亚发现新大陆一般,手指颤抖地抚上我的脸,摩挲着每一寸肌肤,激动异常:“染,很高兴,记忆中那个任性,霸道却又可爱的你又回来了。”

我一怔,竟不知方才他的兴奋来由竟是如此简单?他的一悲一喜,总也离不开我的身影,全都是围绕着我,一个曾经伤他至深的我,顷刻之间,心里翻江倒海般地难过,想请求他原谅,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深情款款的他,又觉得一切都是多余。

到底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很好,如此就好。收起这些缱绻深情,朝着落风扬了扬伤痛的手,调皮地笑道:“再不去,我们真的要同病相怜了。”

或许是在黑暗中生活得太久,乍见阳光般的幸福突然来临,落风明显还有些不适应,沉默了片刻,哑然失笑,拉着我的手,又忍不住叹息道:“染,你说,这不是我在做梦吧?曾经幻想过的一切现在竟然都实现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为什么我总感觉如泡沫般脆弱,触手即破?你说人生是不是真的很戏剧化?在失去联络的那几年,就算再想你,也不敢去想象而今这么美好的画面,我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说道最后,我竟然感觉到了落风的手在冒汗,果然,一切都不出我所料,他过得并不轻松,只是我在想这几年他除了落伯母的去世这一沉痛的打击之外,到底还经历了些什么?以至于让他变得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心生一股坚硬的防备,就连我也不列外?

不知怎的脑海中不自觉地突然又想起了林嫂对我说过的那些话,难道是因为落伯父?无法想象那时刚失去妈妈的落风是多么孤独无助,若是这时候落伯父……

想到落伯父可能不经意间伤害过落风,心又免不了一顿抽疼,非常恨自己那段时间不但没有陪着他,竟然还在怨艾他的铁石心肠,顿时愁肠百结,郁结横生。

落风发现了我的异样,握着我的手不由得加紧了力道,温暖自掌心传来,灯光下的他笑得明朗:“染,不必为我的过去伤心,过去就已经过去,从你答应做我女朋友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放下。如果现在这是梦,我宁愿永远不要醒,若这是真实,只希望将来无论遇到什么,你都要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我,只有你了。”

没有去细究说这话时他眼底的落寞,我知道有些事现在不是说的时候,若是他想说了,自然会告诉我,现在我唯一要做的便是不让自己将来后悔,我要陪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走过剩下的路。

反握住他的手,传递一些温暖和勇气给他,抬眸凝视着他半晌,灿烂的笑扫去了一片阴霾:“你不是说我是你的阳光,那就让我为你照亮剩下的路,我们一起走下去,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而我,就是你的sunshine。”

落风感受到了我的真心实意,原本略带些忧伤的脸,神色柔和了些,眼珠乌黑含笑地望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顿时心中一暖,热热的感觉涌到了喉咙处。

拾起了地上的药,携手欢快地下了楼,轻松愉悦的脚步充分地展现了心中根本无法掩饰的幸福,更何况我们没想过掩饰,这一瞬,希望全世界的人都来见证我们的幸福,所以,一切都是那般张扬。

上完药,打完点滴,已经是夜深人静了,医院的走廊上,除了偶尔出现一两个值夜班的白衣天使或者是哪个病人起来上厕所,就只剩下我和落风。

走廊上的感应灯扑闪扑闪着昏暗的灯光,寂静的医院有些恐怖,初春的夜晚料峭的寒意也为医院增添了几分阴森,到处一片冰凉。

也许是经久未经历过医院的夜晚,再加之两年前几度陷入沉重的昏迷,差点一睡不醒,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使我对医院的夜晚产生了极度的恐慌。我不是害怕死亡,只不过是害怕再也见不到落风,再也不能看着他,陪着他一起长大。

突然一阵寒风袭来,被惊得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衣角,又朝着落风挨近了些,落风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害怕,伸手将我搂进怀中,至此,方才踏实了许多。

出了医院大门,凛冽的寒风迎面吹来,落风也惹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用他的大衣,将我严实地裹在他的怀里,不让我经受一丝的寒冷。

在他的怀中安逸地享受着这份平静的踏实,完好的手指在他的胸口不断调皮地画着圈圈,侧耳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汲取着熟悉的专属味道。

这一系列的动作,落入落风的眼里,他只是眼神迷离,嘴角勾起抹夜雾般看似不真实的轻笑,伸手轻扭我的鼻尖,宠溺道:“还是这么调皮,不过很可爱。”

看着夜风中他那灿烂的连路灯都失了颜色的笑容,不禁莞尔,这不就是我憧憬多年的熟悉的画面吗?他紧紧搂着我,我在他怀中肆意地撒娇,彼此却是笑得简单,幸福。原来,我的梦想不过如此简单,而所期待的幸福,也是如此简单。

“我们要怎么回去?”收起了感动,看着这满街灯红酒绿,实在有些头疼。“这么晚了,总不会有车了吧?”

“那我也没办法。”落风扬了扬被纱布包裹着的手,委屈地说:“你总不至于让我这个病患开车吧?还是说,你会开?”

尴尬地摇了摇头,这些年来,家里的经济条件宽裕了许多,再加之我有心逼迫自己成为更优秀的人,所以,竟下狠心地学了很多的东西。只是唯独开车却是始终不会,并不是因为笨学不会,而是曾被爸爸勒令禁止不准学。

“那怎么办?”有些头疼,这么晚了,上哪里去找车,况且还是回家那么远?难不成真的要露宿街头?

“我也不知道。”落风吐了吐舌,调皮地笑道:“只能等等看,看我们运气好不好咯,不行的话,就和我一起露宿街头吧。”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在风中站立了许久,只是来往的车辆并没有为我们停驻,偶尔那么一辆,只是听我们一开口目的地,司机就连连摇头,飞速地绝尘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靠在落风怀里的我又累又饿,险些就要睡着了,落风见实在打不到车,而我又是十分疲惫不堪,他略微思忖片刻,当下便有了主意。

他轻轻地摇了摇怀中昏昏欲睡的我,亲了亲我的额头,温柔道:“染,醒醒,我们今天不回去了,你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一听他说去吃东西,当下瞌睡便去了七分,再加之突然袭来的一阵冷风,忍不住一阵微颤,剩下的三分睡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抬起头,揉着惺忪睡眼,凝视着落风,疑惑地问道:“不回家这么冷地天我们能去哪里?而且这么晚了,哪里还有东西吃?”

落风不答话,只是看着我慵懒的表情,有些无奈,但他的表情似乎又很满足先下我的状态,揉了揉我的发顶,宠溺道:“放心,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小傻瓜挨饿受冻,来,跟我走就是了。”

落风依旧不肯放开我,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他比我高一个头,靠在他的怀中我感到全所未有的安全和踏实。抬起头,正好看到他弧度优美宛如刀削般的下巴,昏弱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恍如周身漫起了一层白雾,好似欧洲的贵族王子,那般尊贵,却又那般不真实。

真的感叹命运多变,一天前,我还在责怪他的杳无音讯,冷酷无情,对他的期盼也在无尽的绝望中一点点被磨灭殆尽,一天后,他却奇迹般地乍然出现在我的眼前,而我还理所当然地靠在他的怀中,踏实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平静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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