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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陆阳忽然出现

林嫂在房间不断地忙碌着,一如既往地仔细认真,唯恐哪个角落没有擦干净,一遍遍地反复,任劳任怨。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一时间竟然有一种错觉,林嫂看上去似乎比以前老了很多。以前我的目光大多都停滞在落风的身上,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这个日日为我们洗衣做饭的慈祥的女人。现在他们不在了,这个房子里,能给我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也只有她了。

顿了顿,还是进了客厅,站在林嫂的身后,小声唤道:“林嫂,我来帮你吧!”声音中竟然带了一丝哽咽,连我都很诧异自己竟是如此的不能自控。

林嫂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回头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脸上呈现出满满哪的担忧。“小染,不用了,我做的来!”

不等我再说什么,便又开始了手头上了事情,只是隐约中,我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我茫然的看着整栋空落落的房子,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林嫂又停了下来,朝着身后的我说道:“你要是实在想做些什么,就到楼上,收拾收拾风儿的房间吧!”

被她这么一提点,我突然觉得有了新的方向,便十分感激地望着她:“林嫂,谢谢你!”

林嫂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摇摇头,又伴随着一声叹息。

不知道为什么,我带给别人的总是只有不开心,与担忧。以前落伯母也是整日整日地担心我的身子,落伯父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却也经常淡淡地问我,我听得出真心的关切。落风对我的关爱更加地多,可我回报他的又是什么?还是不开心与担忧,现在更添了一抹恨。

起先我总是不知道为什么落伯母他们怎么走得那么决然,连一个道别的机会都不给我?后来我才隐约地听妈妈提起,说是落伯父的事业越做越大,在我们这儿留不住了,落风见着我肯定不愿走,而且落伯母有来看过我,只是那时恰巧我睡着了。

妈妈没有提起落伯父要带我一起走的事情,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但是她不明白,就算我和落风再怎么样,我也断然不会在这时候和落风走。不说我与落风之间还有一堆的破事,无法解决,就是我自己也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怎么可以轻易地就离开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对我的信心始终是不够的。

我并不怪他们,毕竟他们无论是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出发点永远都是为了我。我也没有资格去评论,落风对于我来说是特别的,可终究还是抵不过爸妈,我不能为了落风而远离他们。

上楼梯的时候,步伐相当地慢,一步一个脚印,缓缓地上楼。还记得当初落风曾几度将我拖拽着上楼,这个楼梯承载着我对他的记忆,无论好坏。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不过是反感,不过是讨厌,甚至有一些嫌弃,可事到如今我才明白,在他霸道冷酷的同时,他的那份毅然决然的执着也已经深深地印入我的脑海中,难以磨灭。

后来在这里住的那段日子,我也习惯了和落风奔上跑下的,只是他再也没有过强制我的行为。现在很怀念那种感觉,可惜那个熟悉的人却不在了,甚至于我都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也同样的挂念我,还是时间久了,认识了新朋友就会很快地将我忘记?

上楼的过程很漫长,就恍若持续了几个世纪。可是无论多长的路终究也是有终点的,走得再慢也终究会到尽头。进了客厅,便又是一阵失望。沙发上盖了防尘布,满满的一片雪白,想像之前一样,上了楼直接瘫坐在沙发上,可如今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始终没有经受住诱惑,伸手拍了拍那片雪白,赶巧一束阳光正从落地窗窗帘缝儿投射进来,打在沙发一角。我轻拍沙发,一些细小的灰尘却在阳光下飞跃地翻动着,飞舞着,一如往日我和落风的活泼好动。

轻轻地推开落伯母的房间,里面的东西都陈列有序,往日温馨却典雅大气的卧室,现在整个看上去也是一片灰蒙,所有的东西也被同系列的黑布蒙起来了。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轻轻地合上了门。

落风的房间离得非常近,就在隔壁,这是我经常去的,对里面所有东西的摆放再熟悉不过,可以说丝毫不逊色于我自己的房间。可是走到门口,我却伸不出手去推门,胆怯了,没有了勇气。

我害怕里面也是与客厅一样的白,或是与落伯母的房间一样黑。在这个时候我希望自己的世界能够多点鲜艳的色彩,至少我真的不喜欢白与黑,想想中间地带也不错。

站的有点久,呆呆地望着门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想象着与落风在一起嬉戏的日子,那么多的时间里,他总是带着我在他的房间里玩耍,我真的很希望自己推开门的刹那,他会一如往昔地朝我打招呼。“嗨!染,你来了!”

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再怎么想,却始终不是事实。就在我鼓起勇气要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身后却响起了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我有些诧异了,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林嫂的脚步声。这时候除了林嫂,还会有谁来呢?

一转身,眼前的人影却让我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而且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说,我能做的便是沉默。

来人正是经久未见的陆阳。

突然意识到陆阳并不知道我已经恢复了记忆,所以我急忙掩饰掉眼中的惊诧与高兴,用伪装的陌生看着他。我看到了他慢慢地退却了微笑,仿佛想起了什么,又是一阵哑然。

“染染,你好!”陆阳故作无事,淡然自若地和我打招呼。

我心中五味杂陈,这么久不见,许多事情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我自是还记得当初他对我所说的话,只是这一年多里我也长大了很多,至少我对他已经没有当初那么上心了。对他,这个曾经给我温暖的大男孩,我始终有些不忍,但却更不想他再次被我拖进爱情的沼泽。

“你是谁?”我神情淡漠地问道。

别开了眼神,不敢与之对视。我怕他那失望的眼神,一如当初失忆时,落风看我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瞥着落风,却只见一年多里,他长高了许多,容貌也有了些改变,已然上初中的他初步有了男孩子的特征,看上去倒也英俊,多了几分凌厉之气,只是褪去了落风那份稚气,倒不是那么可爱了。

陆阳怔怔地看了我半晌,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他神情痛苦地望着我,很久很久,才呼吸困难地说:“你,你……哎!”

他的话终究是没说完,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我也知道我会装傻。我只会用陌生人的态度来对他,勿论心不心安。

没有再去理会陆阳的失落与惊讶,自顾自地推开落风房间的房门,独留陆阳黯然神伤。不是心狠,而是不得已,我只希望陆阳不要与我太亲近,而失忆就是我远离他的最好借口。

可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陆阳却并不接受。在我推开门的刹那,他闪到了我的身前,堵住了我的去路。我们两个相距那么近,甚至连呼吸都可以感觉得到,眼神的对视让我感觉到很压抑。

不自然地撇开脸,逃出这压抑的狭小空间。陆扬并没有如落风那般强制我与他对视,只是他却缓缓地说道:“染染,我是陆阳,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可是我却一直没有忘记你。”

我知道陆阳和落风其实骨子里真的很像,都是那么倔强执著,我若是不狠狠地伤他的心,他都不会轻易放弃。

我鼓起勇气直视他,一脸的冷漠,哂笑道:“那又如何!我不想见到你!”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陆阳不断地重复着我说过的话,好似进入了梦魇一般。

见他呓语的模样,心里始终是有些不忍,但我知道,若是坚持不住,可是要害了他,想了想,便又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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