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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落风苏醒

落伯母的话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担忧里,病床上的落风还在昏迷中,我不能想象要是他就这么一直不愿醒来,我又要怎么办?

回想起过去和他的点点滴滴,真的是感慨万千。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没有告诉大家,就是那个梦魇,让我想起过去所有的事情,所以现在的我面对落风,心情非常的复杂。没有了失忆后单纯地相信与喜欢,但也没有了失忆前的喜欢和怨愤。

现在的我既然回想起了所有的记忆,就不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至少陆阳就是我和落风之间永远迈不过去的坎,而我也没准备迈过。虽然知道一直以来我还是非常偏向于喜欢落风的,但他的喜欢太过承重,我没有姑姑那样够坚强,脆弱的我承受不起。

姑姑说得对,人不能太自私,什么都只顾自己的感受而忽视别人。我还有爸妈和爷爷的情绪要顾,我不能一门心思地扑到落风身上。我想我可以以一个好朋友的身份陪他一起走下去,这样也就不算违背当初的承诺。

我将轮椅滑到落风的病床前,从被子里掏出他的一只手,贴在左脸上,泪不停地滴落在他的手上。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想若是从前那个可以站起来,可以和我说话的他,一定会温柔地帮我擦去眼泪,然后说,染,别哭!可现在他却可以冷冰冰地看着我流泪,无动于衷。

我伸出另一只手温柔地抚上他安静的睡颜:“落风,醒过来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都醒了,你还要贪睡!”

他还是一动不动,我便接着说:“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见了你带我去的溪涧,而且还梦见了那些石子,可是你却凭空消失了,任我怎么喊你,你都不理我,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

房间里静得可怕,落伯母和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整个房间里除了我的说话声,便只有落风的呼吸声。

“你不会狠心地丢下我一个人,对不对?”我自言自语。“你若是真的走了,那谁来照顾我,你忘了?我病还没好呢!”

落风依旧不言不语,好安静,连呼吸都均匀得可怕,仿佛下一秒就会突然停止一样,第一次感觉到声明原来如此脆弱不堪。

我多么希望落风的呼吸能够有一点点的起伏,那样的话至少能够证明他是听见了我在说话。可现在,他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落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杨杨其实是坏人!你知道吗?”说这话的时候,我很平静。“你为什么一直睡不醒呢?再睡下去就真的要傻了!”

“我再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你得答应我,听完了就赶紧醒过来,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好不好?”我看着落风,多希望他能说好,只是那张嘴就没有张开过。

“你沉默就代表你默认了!”我自作主张。并附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其实习染非常喜欢落风!”

落伯母说过若是能不能醒过来全靠他的意志力,我知道落风其实是喜欢我的,但我从来没有回应过,若是此刻告诉他,他说不定就会一高兴就醒过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落风的呼吸有了些起伏,嘴也在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只是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我激动地附上耳,只听见他断断续续地说:“习,染……对,不起!对不,起!”接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我兴奋地朝着门外喊道:“爸爸,落伯母,快进来!落风醒了,落风醒了!”

“真的吗?真的醒了吗?”率先跑进来的是落伯母,她非常激动地冲到落风身边,不断地呼唤道:“风儿,风儿,风儿,你真的醒了吗?”

爸爸也是非常高兴地跟在身后,只是到底是男子汉,情绪没有那么激动,但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非常开心。

只是落伯母的连声呼唤,落风却没有任何应答,甚至是连呼吸都转为平顺,丝毫看不出清醒的迹象。落伯母不死心,又再接着喊了几声,可床上的人却依旧沉默不语。

“染染,风儿没有醒,是你太紧张了!”落伯母有些失望的说。

我不相信,明明听到他和我说话的,怎么可能没有醒呢?我又连声叫了好几声,可他确实再也没有说过话,甚至是连动作也没有。

“难道刚才真的是我的幻觉?”我瘫坐在轮椅上自言自语。“可是我明明有听见他说话,他一直和我说对不起!”

“可能是他的心里一直深刻地记挂着这件事,所以到昏迷了,还没有忘记。我记得他之前被送来医院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直叫着你的名字,说对不起!”落伯母解释说。

我默然,或许真的只是这样!但是我真的很不甘心,上前紧抓住他的手,情绪失控地吼道:“落风,你现在这样凭什么和我说对不起?有胆量你就给我醒过来,清醒的时候跟我说。你还记得自己欠我一个解释吗?现在你这么躺着不说话,是几个意思?你给我起来!起来!说话啊!说话!”

爸爸将我一把拉开,厉声道:“染染,你疯了?他还病着呢?快放手!”

落伯母声泪俱下:“染染,你别激动,先保重自己,若是你……那可怎么办?风儿已经这样了,我不想你也这样。”

我知道自己也是真的没办法了,才会如此激动,我真的只是害怕,害怕而已。松开了落风,瘫坐在轮椅上,神情呆滞地流泪。

安静了好久好久,突然被落伯母的惊叫声唤回了现实。

“染染,风儿的手指刚才动了一下,他醒了,真的醒了!”落伯母异常兴奋地大声叫我。

我来不及反应,反而高兴得不知该做什么,就只能瞪大眼盯着床上的人,生怕又是一个错觉。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叫医生!”还是爸爸比较理性,说完便夺门而出。

落风的呼吸有了点点的起伏,且他的手指不断地在动,好像在挣扎什么。我和落伯母一人握住他的一只手,希望能给他力量,唤醒他。

“风儿,你快点醒过来,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你,我真的很害怕你就不会醒了。”落伯母为落风加油打气。

我也不甘落后,说道:“落风,习染还在等着你醒过来呢?只要你醒来,我就当过去的事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和落伯母你一言,我一语地就这么说着,可是突然落风就不再挣扎了,手指也不再动了。我和落伯母皆失望地以为这又是之前那样的假象,刚才的表现不过是他在做梦而已,落伯母失望到情绪不能自控,她将头埋在落风的病床旁,失声痛哭起来。

只是下一秒,我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指着落风大喊道:“落伯母,你快看,快看!”

落伯母听到我的呼唤,抬起头,瞬间也是捂住嘴,惊讶得说不出话。

我们看见病床上的落风正慢慢地睁开眼睛,那浮动着修长的眼睫毛,拍打着空气中的一束阳光,扑闪扑闪的,画面显得尤为唯美。

许久,或许是适应了周围的光线,落风睁开了大大的眼睛,转了一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落伯母,只是扫过,便看向了别处。

就在我们非常惊讶落风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时,医生却进来了。他让我们先出去,因为他要给落风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我和落伯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病房,在房门外等待着落风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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