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热流,从丹田直冲天灵盖,脑袋呼呼一热,使我打了个激灵,猛然幡醒过来,视线才从模糊到渐渐清晰时,就看到了一只锋利的爪子朝我抓了过来,离我的胸膛只有一寸之谣。
爪子的主人,正是那只吃猫的鼬鼠精。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低估了这只鼬鼠精的智慧。它根本就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试探。它听到了我刚才的惊呼声,但他不敢确定有没有人,所以,他走出了两步,又重新折了回来。
也亏得我以前经常打坐,修炼了稳固心神的道家心法,不然,刚刚就有可能被他迷住了。
自然的条件反射,清醒过来的我极快速将身子一侧,避开了这只锋利的爪子。
然而,当我堪堪避开这爪子时,鼬鼠精落空了的爪子却顺势往左一扫。
“嘶啦”一声微弱的响声响起,鼠爪刮破了我的衣服,鲜红的血液从胸膛的伤口处流了下来。
我怔住了,看着落地的长尾鼬鼠,完全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的有灵性。
这一幕,不正像两个武林高手打斗时惯用的招数吗,其中一个用猛虎出山直奔胸膛,另一个从侧身的方法避过,而另外一个不改攻势也不回防,而是惯性的转动马步,变拳为爪,抓破对手的面门。
我想不通这鼬鼠的经验怎么这么可怕,可我也恼火了,胸口处传来的灼痛感气得我火冒三丈。
这畜生,还真以为没人可以降服了他了。
眼看着落地以后的鼬鼠,扭转了身子,纵身一跳,朝我冲了过来,我立即条件反射似的,拇指压住微曲的无名指和小指,直伸食指和中指,做了个斗法时常用的剑指,大喝道:
“北斗昂昂,斗转奎刚,冲山山裂,冲水水竭。灾咎豁除,殃愆殄灭。凶神恶鬼,莫敢前当,符指到处,永镇不详。”
符箓咒法,分一文一武,文法是将符咒提前书写在黄纸上,关键时候可以用来驱鬼,武指的是凌空书符,或者直接结煞在手中。
这种煞令不是长长的符咒,只是往外绕着圈圈的字,画起来时简单而便捷。
当初师傅传我的两道法术,效果都是用来镇鬼断邪,只是师傅考虑的很周全,传我一道文法时,也传了我一道以备不时之需的武法。
就在我极快速的念完咒语的那一刻,鼬鼠的攻击也到了,锋利的爪子刚好和我伸出的斩出的剑指触碰到一起。
在这怒火滔天的一刹那,镇邪指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威力,法力在我手中凝聚,斩出镇邪指时,空中恍如划过了一道炽红的火光,将鼬鼠精狠狠的斩到地下。
鼬鼠精惨叫着倒在了地上,捂着爪子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而我虽然看似击退了鼬鼠精,但实际上也不好受
刚刚斩出镇邪指的手指隐隐作痛,好像有一股非常古怪的气息在两指上缠绕,侵蚀着我的双指,令我想动都动不了。
地上的鼬鼠精虽然看起来很痛苦,可我看的出来,它的情况比我好多了,伤势恢复的也比我快。
回想起鼬鼠精散发着红色微光的眼神,充满了戾气,给我的感觉,和昨晚勾煞勾月时是何等相似。
难道这鼬鼠精,也被昨晚的勾煞星影响了?
我记得何进道跟我说过,勾煞蒙月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呼吸,但就是这个呼吸,天地万物都有可能会受到煞气的影响。弱的入魔失去理智,哪怕是心性稍强的,也会受到影响,得靠时间的流逝来淡化吸收入体内的煞气。
而入魔的生灵,一般都有这么两个征兆,一是眼睛里的光彩透着微微的红色,野兽的本性凌驾在理智之上。二是不怕疼痛,实力暴增。
这不等于说,本来可以打残一个邪灵的法术,却只能令得这邪灵受伤,而且受伤以后的邪灵,恢复力又极强。要真这样,这还打个屁呀
越想越有可能,而且我法弱术少,暂时还没有办法对付这鼬鼠精。于是,我不敢在恋战,趁着鼬鼠精还在地上恢复伤势的时候,飞快的转过身,朝着方向的方向逃窜。
背着包裹在茫茫夜色里乱窜,直到感觉自己逃跑了些时候,离鼬鼠精有一段距离了,我这才敢回过头来看。当我看到那鼬鼠精并没有追来时,我悬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然而,当我坐在路边休息的时候,脑袋里忽然涌起了一阵晕眩的感觉。
低头一看,鲜血正从被刮破的伤口处不断溢出来,而且伤势的感觉很怪,不仅不疼,还感觉有些痒。
我连忙从背包里拿出旧衣服,用衣服捂住伤口,然而不管怎么捂,血就是不停的流。
看到这一幕,我便明白,刚刚那鼬鼠的爪子里有邪气,他的爪子刮伤我时,邪气也侵蚀进了我的体内。
要想止血,一般的止血药根本没用,除非找到菖蒲或者是艾叶草等具备净秽效果的药草,再者,就是及时用止血退病之类的咒语疗伤。
法术里的止血咒,效果不仅仅是用来止血,更能清除伤口里的入体邪气。
但是,每一道法术,哪怕是化骨水(喉咙被鱼刺噎,食饭喝醋无用,以符可以清除)这么简单的法术,都要经过师传,得等师傅通过送咒(画符令在手中,印在徒弟手上)水法(书符在纸上,烧在水里给徒弟喝)血乘(刮破中指写的符咒,传承最为迅猛)等这几种传令的方式传过,徒弟才能自行修习。
我懂的法术只有两道,也根本没来得及去学止血净邪气的咒语。
再者,我跑太久了,因为害怕,我的神经处在亢奋状态,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伤势。等到现在发现没有了危险,从亢奋的状态中缓过神来时,伤势已经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地步。失血过多消耗的体力,令我提不起一点劲去寻找药草。
难道,我要死在这荒郊野岭吗?
想到这,我心里充满了不甘,可是,眼睛越来也模糊,脑袋越来越重,我终究是没止住往外流出的鲜血,一歪脖子,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