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个会用功的人，我需要你用语言表达的时候，为什么你表达不出来呢？我现在又不是在跟你谈实相，我是在跟你谈语言，为什么你不能从实相上下来讲语言呢？你连语言都表达不出来，说明你根本没有用功，根本不知道怎么用功。理清路才明。你理都不清，见地都没有，怎么用功啊？只有XZ师还会回答说：“我在念佛，我在观想。”各宗各派所谓的法门，无非是让你的心做一件事，让它养成一种惯性。什么惯性呢？随时随地一心一意地对一件事。到工地上一心一意地搞建筑，到禅堂也一样能一心一意地打坐。你只要曾经有过一心一意，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达到一心一意。不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我会念佛，但我不会打坐；我会诵经，但我不会观想。”你诵经能一心一意，为什么打坐不能一心一意？你只要有一项能一心一意，从此以后你项项都可以一心一意。
问：在说话的时候，心里清清楚楚自己在说什么，思维非常清晰，这是不是觉照？
师：这也算是觉照。如果你能永远保持这样，那就有办法了。但是你必须走过这个阶段，这个阶段还不究竟，必须等到一个东西出现。这个东西出现以后，最后还要回归到觉照上。
问：有时候说话或办事可能超出了我们出家人的戒律条规之外，但感觉自己的心处在觉照之中，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能把握自己，这样是不是也算有正念？
师：什么叫正念？什么叫正知正见？我曾经讲过一个观点：你念念带着觉照，即便是杀盗淫妄酒也叫正念。你天天在诵经拜佛，只要没带着觉照，丢掉了觉照，也叫邪知邪见，也叫妄念。
禅是超越一切宗教的，禅不属于宗教，禅在宗教之上。所有的宗教都是从禅诞生出来的，它们的灵魂、它们的核心都是禅。如果你信了宗教，学了宗教，但没有进入禅的境界，那你都是门外汉，都是外道，都处于邪知邪见的阶段。可以说没有禅的宗教皆是邪教。世界上有很多人不信宗教，但他们每时每刻都在觉照里面，他们的境界、他们的层次、他们的功夫，比我们这些信教的教徒要高得多。
什么是佛？能自觉还能觉他的人。只能觉照自己，不能觉照他人，那不是佛。
问：比如说心里动了贪、嗔的念头时，马上觉察到，它们好像不是同时出现的……
师：这就是邪见。你处在觉照里面，观到自己的贪心、嗔心了，这就是正念。如果你是产生了嗔心以后才有了觉照，已经落入到邪见上面了。但是也难得，毕竟还能觉察到。只要是在觉照里面产生的一切，都是正知正见。
问：上师说的意思，是不是处在觉照之中所显现的，都符合正知正见？
师：如果我说符合正知正见，你们就会抓住这句话说：“哦，杀盗淫妄也是正知正见喽！”无论慈悲、博爱，还是杀盗淫妄，都属于起心动念的意识范畴，只要是处在觉照里面所做的一切都符合道，道是没有对与错的。就像土地一样，哺育了好人，也哺育了坏人；长了良药，也长了毒药。一个真正得道的人、悟道的人，并不是念念生善，念念都想着成佛。不是这样，这样就不是道了。
答：这个观念我能接受。
师：你能接受，那是你，恐怕在座的没有几个能接受。我还是随着你们的境界讲：“哦，得道的人就是顺其自然，不是改变一切。”
问：我有个疑难的问题，如果我们出家人遇到一些苛刻、疑难的问题，我们是高度去觉悟，还是拒绝，明哲保身呢？
师：你们认为呢？什么是法呀？你明白了什么是法，就明白了你刚才问题的答案。
问：但是不敢去做啊。
师：是啊，为什么不敢去做呢？就是因为你只是在理上明白了。道分为两部分：一个是理，一个是功夫。理是道，功夫也是道。我们现在连理都没有，所以腰杆子直不起来。当理有了，你的腰杆子就直得起来了。但你还是挺不住，除非你得道了，你才真正挺得住。总之，道是由三部分组成的：一个是实相般若，一个是观照般若，一个是文字般若。什么是修道？修道究竟修什么？就是修福、修慧。
问：一个东北人打电话来问您的境界是证到了几果。我说：“他是一个很有修行的人。至于什么果位，我不知道。”
师：说我很有修行？就像刚才我说你们很有修行一样，一个个都坐在那里装模作样，天天打坐，心都跑掉了，有什么用呢？哪怕有一念你抓住了，那也叫一念相应；念念抓住了，就念念相应。
坐在那里没有用功，不等于白坐？只是给外面的信徒们做做幌子罢了！你看DX就不打坐，但他每天都在觉照之中。他的两只眼睛就像猫头鹰一样，能管事。能管外面的事，就能管内在的事；能看到外面的草，就能看到内在的草。
骂人的时候不知道在骂人，情绪激动的时候不知道在激动，骂完了，激动过了才知道，这管什么用？如果你处在觉照里面，可以尽管去骂，尽管激动，尽管去做。可是我们却相反，没有觉照，不在觉照里面，总是事后诸葛亮，过后才明白，过后觉照才出现；甚至过后还不知道，还不明白，别人提醒了你，你还要想尽办法，找一切理由来证明你是对的！
不得法呀，每天用功都没有用到地方！你们每天晚上念三字明，练宝瓶气的时候，效果根本没有出现。念的时候，丹田里的气没有呼干净；吸的时候，气也没有吸到丹田。念的时候要把丹田里的气念干净。念得越干净，吸的时候就吸得越满，沉得越深，你可以感觉到从眉间到丹田，中间就像一根灯管、一根棍子一样，挺得直直的，很快眼前就放光了。你一吸，气就直达丹田；一呼，丹田的气马上就出去。这之间是非常畅通的。
你内在的光明现前了，怎么可能再跑掉呢？你带着觉照在用功，在做事，你就在道里面，怎么会偏离道呢？你们从来没有和道相应过，没有入过道，当然也就感觉不到道了。
问：我坐着念咒，念了十天半个月后脑子发胀，头顶的穴位、神经系统发麻，感觉火气很大，像在发烧似的。
师：放松一下就好了。提得太紧了，身体的火就上来了；松得太狠了，生理的欲望就起来了，就堕落了。所以，用功要不紧不松啊！
问：念咒的时候，把注意力放在头顶上，还是头顶之外呢？
师：你就用心念咒好了，念到一心不乱，自然就入道了，那个东西自然就把你带入到道里面，与道相应了。如果我现在叫你住在眉间或头顶上，你反而搞得更紧，头会更痛，更忽略念咒和观想了。
问：是不是还有必要用简单的有为法来打坐？比如念佛或观想？
师：是啊，你不是利根，你就念佛，观想。无法观想释迦牟尼佛，就观想你的师父，一心不乱地把他的模样观想出来。你能把你师父观想出来，就能把佛的样子观想出来。你可以想什么，什么就出现。所以密教的上师相应法——观想上师，是很有它的道理的。这也要靠心力，而心力的产生取决于定力。
问：要是老在观想或者念佛，念咒，平常生活中又要一心一意地做事，这样不是矛盾吗？
师：矛盾在于你会进不会出，你进了禅堂就在你的心上炼；出了禅堂，砍柴时就在柴上炼，种地时就在地上炼，和你所做的事融为一体。上座心上炼，下座事上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