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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逍遥王妃在新建的逍遥王府举行及笄之礼,来贺的朝臣赫然发现,王妃好像长大了,她不仅人成熟了很多,行为举止也像个大女子了。
皇族女子行笄礼之前需要做什么,她们心知肚明,心中感悟,有过男子的女子毕竟是成年人了,王妃两个月就成长了很多理所当然。
她们庆贺之余好奇,谁是王妃的初夜男子?当主持笄礼的睿翔女皇当众宣旨,她将把二皇子雪霁帝卿赐嫁予逍遥王妃。众臣心中顿悟:同姓表兄妹结亲,逍遥王妃等同招赘,她优秀的神能血统融入了女皇的血脉。
真正的夏瑾凰呢?现名蓝玉晨的她已在五十里外的于家村完成笄礼,等待服兵役。
第一个冒她名的蓝天羽呢?她身着男装以远方亲戚的名义住进了何大将军府。
睿翔女皇的计谋在何风灵的积极配合下实施,几乎天衣无缝,蓝天羽终于能自由高飞了。
大将军府公子未嫁前居住的闺楼上,何风灵满心愧疚地对蓝天羽道:“殿下,对不起,兰儿不仅代替你举行笄礼,还让你委屈穿上男装掩人耳目,真是羞辱了殿下。”
及笄之礼是女子人生大事,真正的逍遥王妃却错过了。让她女扮男装,这是羞辱大女子,没有一位女子肯罢休。
“风姨言重了,那不过是一种仪式罢了,没有及笄之礼我就不算成年吗?男装,风姨不觉得很漂亮吗?裙裾长长,披帛飘飘,飞在天空如同仙子。这样的服饰最适合风系神能者了,我非常喜欢。”
蓝天羽摆动着挽在手臂的雪白披帛,在闺楼里缓缓地飞着转圈。披帛飞扬,她宛如是古老壁画上的飞天仙子。
何风灵顿时无语了。逍遥王妃心智早熟,身体却发育迟缓,穿男装还真适合。算了,只要不暴露身份,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可怜的孩子被关在皇宫十五年,应该自由了。
“殿下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她问道。
“不用,我已经通知宜凤皇兄了,他叫我以真神侍者的身份去神殿朝圣。”蓝天羽回答道。她无所谓男装女装,要保密,穿男装冒充真神侍者最妥当。
“咦,殿下什么时候和圣子殿下联系上的?”何风灵惊奇地看着蓝天羽。逍遥王妃自从住进她的府中就没和外面联系过,她和圣子殿下怎么联系?
“是这个呀。”蓝天羽洋洋得意地指指被画成莲花形状的血印道:“我有神语血契,能凭着意念和血契的另一人联系。”
话虽然是骗何风灵的,但也差不到哪里。自从双方签订下神语血誓,他和她虽然没有再见面,但两人之间的感情却越来越亲。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不再是单方面地接受他的安慰,有时还能感应到他的心绪。
他的心绪很奇怪,有烦恼,有迷惑,有点温馨,还有一点旖旎缠绵的情意,好像他正陷入某种甜蜜的苦恼中。呵呵,他是不是被她搅动了一池春水,却又被困在兄妹血缘中?
蓝天羽十分期盼。
心有灵犀呀,她什么也没说,他寄来的家信也会问她:某月某日,为何忧伤,某月某日,为何发怒。他是圣子,心静如水,她感应到的不多。她的喜怒哀乐明显,强烈的感情传达给他让他很头疼。
这几月,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手指点着额头,故意默念他的名字,将自己的情意源源不断地传达过去,果然,她时常能接收到他的苦恼和柔情。
哈哈,蓝天羽洋洋得意,她就是要吵得他凡心大动。她要将神语翻译给神殿听,看谁还敢反对?有爱情血誓,追凤行动省心又省时!
一切准备妥当,蓝天羽头顶盘髻,戴上银冠玉簪,身穿淡蓝长裙,颈上挂着花纹繁琐的银白色真神祝福项链,背着一个大包裹出发了。
临行前,何风灵忐忑不安地问道:“小羽(蓝天羽坚持要她这样叫的),你独自上路安全吗?你自幼娇生惯养,衣食住行皆有人侍奉,怎么能忍受旅途的艰辛?我还是派两个人侍奉你吧。”
蓝天羽一拍胸脯,雄赳赳气昂昂道:“风姨,堂堂女儿就要闯荡四方,我岂能永远依赖别人?你放心,我现在可是真神侍者,谁敢伤害我?而且,就神力而言,还有谁能伤害我?实在打不过就逃走呗,天下又有几人能追得上我?”说着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至于衣食住行,哈哈,”
蓝天羽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皇姨陛下待我真好,说我准备的那些金豆子太多无法带走,已经为我折合成几家大钱庄的银票了。她另外还给我个金牌,有需要可以去官府求救。”
女皇呀,她什么都知道,已经把逍遥王妃多年的俸禄存进钱庄了,她今生都吃用不尽。
轻吐一口气,何风灵感慨道:“真不知道你和陛下搞什么花样。逍遥王妃直接居住凤凰城有什么关系?天下人都知道,王妃和宜凤圣子兄妹情深,在真神的祝福下签订了神语血契,住到凤凰城完全合情合理。”
如果只是兄妹,那是没什么关系,但妹妹怎么能追求哥哥呢?所以逍遥王妃绝不能去凤凰城。
蓝天羽嘴角上翘,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
“风姨,保重,小羽告辞了。”
看看天色,她做个潇洒的长揖,低声道:“请记住我和你说的话!”转身,飘然离开大将军府,从此逍遥天下。
她说的话:兆王妃很可能是女皇陛下的选择,武将军权过大必定引火烧身,权势交替前,女皇会为继任者大肆清理老臣,风姨急流勇退才能保住全家性命。
何风灵沉默不语。这个睿智的少女啊,要是没有十五年前的京城****,她会是天下最英明的女皇。
每当逍遥王妃出行时,前呼后拥禁军开路,路人只能安静敬畏地站在路两旁。
而蓝天羽偶尔溜出宫的那些个夜晚,百姓都在睡梦中,街市总是空荡荡的。现在她第一次独自走在白天的京城,总算是见到了这里的繁华景象。
人流涌动川流不息,笔直干净的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酒帆高挂,旌旗飘扬,买卖吆喝声此起彼伏,茶香酒香四处飘散,卖艺杂耍惊险刺激,歌声乐声不绝于耳。
这里的东西,当真是新奇有趣,样样都吸引着她。走走停停,直到见到一家马车行,她才想起自己的目的:雇马车,她要去京城西郊三十里外的曲阿镇。
这位俊美的少年好像是真神侍者呀,几位眼尖的年轻赶车妇看到她银白色的项链纷纷上前毛遂自荐。
哼,真神侍者是你们这些凡妇俗女能追的吗?
蓝天羽只知道真神侍者很抢手,但没想到居然有女人自不量力,上来搭讪。
“这位夫人,请送我去曲阿镇。”蓝天羽轻步走到一位还在喝茶的青衣妇人面前。
“是,侍者大人。”匆忙放下手中的茶壶,这位中年妇人站起来点头哈腰。
她受宠若惊,单独出门雇车的真神侍者很罕见,明天,她要将自己的马车装饰一新到处宣扬:有一位美丽的真神侍者坐过她的马车了。
出城门后一路轻车快马,天黑之前她们就赶到了曲阿镇。
“侍者大人,我送你去客栈还是这里的神庙。”
“就这里吧。”
蓝天羽不等马车停稳就抓着自己的行李飞了出来,“呶,这是车钱,不用找了。”她手指一弹,一颗小金豆扔到车妇的身上。
车妇顿时喜笑颜开。黄金呀,她一年也赚不到这么多。真神侍者,他们真富裕。(呵呵,蓝天羽不懂行情也不在乎钱,而且她现在有急事,根本不想罗嗦。)
走出所有人的视线,蓝天羽一飞冲天,急速向西面的于家村方向而去。
要见爹亲,只有偷偷摸摸!
皓月皎洁,蓝天羽飞在高空不用担心迷失方向,那原野上有建筑的地方就是村庄。按着上次来去的方向,她轻快地飞着,神力的消耗于现在的她根本不是负担。
在途中,她只要看见有赶夜路的旅人就落地询问,调整方向。
力量强大的真神侍者问路,旅人不敢说谎,立刻为她指明方向。
飞翔了大约半个时辰,蓝天羽终于找到了于家村。
不想惊动这里的村民,她小心翼翼地盘旋飞翔着,寻找那一片空广场和神庙,之后直接降落在神庙里。
夜已深,神庙的大殿关着,殿后的几间厢房也是房门紧闭。她抓耳挠腮,爹亲住在哪里?她可不想再见那个蓝玉晨。
一间一间地找?男子很重清誉,她要是冒犯了他们会很麻烦。她欲哭无泪,找到了这里居然还是见不到爹亲。
试探着接近一间厢房,蓝天羽想捅破窗纸看看。
“大胆!”
忽然,清朗的怒斥声响起,一股冰冷地寒气急速逼近,方向直指她的心脏。
不好!
连转身都来不及的蓝天羽心随意动,劲风陡起,将寒气打偏。
“啪嗒!”几支尖锐的冰刺被打在地上,居然没有碎掉。
好可怕!要是被冰刺击中心脏,她必死无疑。
蓝天羽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到危险。
“大胆采花贼,居然跑到神庙来伤害凤凰真神的侍者,罪该万死!”一位俊朗绝美的中年男子从另一间厢房匆匆跑了出来,满脸怒气。
月光皎洁如镜,等看清来人时,他不禁一怔:这位风系神能强大的宵小之辈居然是位少年。
“你是谁,是真神侍者吗?为何鬼鬼祟祟?”他厉声问道。
是爹亲!只是他这样的怒气和杀气让她心惊。
蓝天羽紧张地舔舔嘴唇道:“我,我……我是……天天,我是你的天天。”
天天?
疑惑地凝视着似曾相识的少年,顾雪浪恍然大悟,“你,你是……”立刻警觉地望望天空和周围。
因为声响,其他厢房里的男子都惊醒了,纷纷走了出来。
“祭司大人?”
“师父?”
他们迷惑不解:这位少年是谁?
“都回去睡吧,这里没事。”
压抑心中的激动,顾雪浪解释道:“这个孩子是从其他神庙过来找我的,年幼不懂事,错过时辰就乱闯,差点被我误杀了。”
神殿神庙里住的都是男子,他们为了清誉名节,入夜之后,谁敢擅闯一律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