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阴风四散,鬼魅层生。
一道纤细的黑影轻踏风浪,闪进了皇宫某个殿内。
“有消息了吗?”那黑影背手而立,视线警惕的凝住门扉,以防有人闯入。
“没有。”对方摇首,立于矮窗之下,淡淡的回应一句。
“没有?屠了整个城你告诉我说没有?”黑影轻哼冷笑,眼底满是狐疑之色。“二殿下,好歹我们算一个船上的人,坑了我,你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担心我独吞了它?实话告诉你,那些东西,本王根本就没兴趣。”那窗边人回黑影一道不屑的轻笑,“不过,我倒是有另外一消息,不知你是否有听说。”
“什么消息?”黑影靠近窗边人一步,显然有些迫不及待。
“前两日皇帝在军营里挑了两个女人,这事你可知?”偏头看着黑衣人,一脸笑得高深莫测。
“不要卖关子,继续……”显然她的耐心很不佳。
“其中有一个女人在殿上杀了人,那殿上的众人谁不以为这女人必死无疑?不过,让人惊奇的就是,那向来以残暴著称的皇帝居然饶了她一命,你可知这是为何?”说到这,他敛下笑来,侧首,凑近黑影,有些暧昧的压下嗓音来,“因为……那女人身上有个……七彩睡莲的胎痕。”
黑影一僵,顿了片刻,很快脸上立刻又恢复了一片清冷,“那又如何?”
“那女人可是来自幻国,你难道不觉得,这种巧合也太巧合了吗?”
“你的意思是……”眼底一道精光闪过,接下来的话没再问出口,对方却是很有默契的轻点头。
两人心底一片了然。
……
*
央墙一刻也不敢离开冷殇陌半步,深怕一不小心谁就搬动了她。
她拧了条布巾正仔细擦拭着冷殇陌额上沁出的点点冷汗,忽的一个小太监又尖又细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离妃娘娘驾到……”
尖细的声音拉得异常的长,音刚落,一紫衣女子就已进了门内,一屋子的宫女太监们齐齐跪了下去。
央墙虽是出身寒薄之家,可是一见了这架势,自当也不敢有任何怠慢,慌忙随着众人屈膝礼跪。
她低垂着头,一道紫色光滑锦缎闪过她的眼,在她眼前停驻了下来。
“你就是皇上带回来的人?”离妃在圆桌前坐下,话语间依旧是波澜不兴,却是听不出任何情绪。
央墙也不答话,只是乖巧的点头。
“抬起头来,倒让本宫好生瞧瞧你是个什么姿色,敢迷惑皇上。”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语气,眸中的凌厉倒是多了几分。
她的话让央墙心一惊,何时自己曾迷惑过皇上了?
看来这离妃是有意来问罪来了。
央墙顺从的抬起头来,虽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可是,皇宫比不得外头她却是知晓的,心底纵然有再多的不甘,表面上却也只能顺从。
她抬眸,只见那离妃正垂首细细打量着自己,朱艳红唇上落满了浓浓的讥诮,对她的容颜似乎很是不屑。
“哈哈,原来就是这姿色。”离妃兀自笑了起来,那笑里却是干涩而阴翳。
众宫女们皆是垂首,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央墙抬首,任她那么瞧着,也不出声。
蓦地,笑声戛然而止,那紫衣女子启唇,本是尖细的嗓音陡然高了好几拍,愤怒昭然若揭。
“就你这姿色你也配?你也配和我离妃抢男人?”
央墙刚张嘴准备说些什么,却不料,“啪”一声脆响,一个耳光就这么直直的落在她脸上。
一巴掌,扇过去,确是毫不留情,央墙瘦弱的身子被这突来的耳光呼得直往一边倒去,脸上是火辣辣的疼,耳边被扇得嗡嗡作响,唇角立刻渗出点点血迹来。
“娘娘……是不是有所误会?奴婢何时……”她咬咬牙,稳住身子,忍住脸上那蚀心的痛,所谓,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说的大概就是这样吧?
无缘无故被扇了耳光,却是不能吭声,前几日殇陌那搏狮的惊险场面,现在想想,依旧让她胆战心惊。所以,现下做任何事,都自是万分的小心,不敢也不能得罪了这宫里的人。
“阿奴,给我把她衣服剥下来,我倒要看看那胎痕,如何能迷得了皇上的心智。”
身后的阿奴睇一眼依旧跪着的央墙,环视一周,视线落在了床上。
没听命上前去剥央墙的衣裳,只是低首,在离妃跟前耳语了几句。
离妃的视线立刻落到了床上安静的闭着眼的女子身上,她忽的站起身来,直往床边踏去。
央墙见此,心里一慌,也管不得太多,急忙站起身来,亦步亦趋的跟在离妃身后。
“不剥她,给我把这女人的衣裳剥下来。”扫一眼床上的女人,依旧是鄙夷的神色。
“是,娘娘……”阿奴领了命,就准备动手剥冷殇陌的衣裳。
“不要……不可以动她!”央墙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太多,一把将阿奴推了开来。
“好大的胆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忤逆本宫?”被她这一推,离妃暴怒,一抬脚,想也不想便朝她狠狠的踹了过去。
“娘娘,娘娘,不要……太医说了,千万不可挪动姐姐,求求您了,娘娘……”抱住离妃的腿,祈求着,水雾已沾满了她的眼角。
阿奴立在一边,央墙的祈求让她心软,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还杵着做什么?给我剥……”离妃狠厉的眸子剜她一眼,又抬脚把央墙踹了出去,使了个眼色,几个小太监就上前来将她给死死困住,动弹不得。
再得命令,阿奴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掀开锦被,手缓缓的解着殇陌的盘扣,耳边央墙的哭喊声还不依不饶的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