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逃走就必须得摸清楚地形,被困在营帐里,想要出去走动看地形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现在外面的境况根本容不得她探出头去。
一旦被人看见,势必会被拉去成了那肮脏男人的泄欲工具。
冬日的天白得晚,黑得早,似乎一转眼间,压抑的墨云就笼罩了整个天际。
冷殇陌不禁有点急躁,在营帐里转悠了好几圈,营帐内好几十双噙着期盼的眸子紧紧锁住她。
营帐外的气息渐渐的缓和,平息。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男人杂乱的脚步声。
是朝她们走来!
意识到这点,她慌忙顿下步子,盘地坐下,缩成一团,纤细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寒冷的冬日里却是汗水涔涔。
“武哥,你说这些娘们不会就这么死了吧?”一个稍低沉的男声,随着他的移动,声音越是清晰起来。
“死就死了,都是些不中用的,死了更干净!”
“那可不是这么说,你看看,这娘们长得还挺不错,死了也可惜了!”
“好了,好了,不要磨磨蹭蹭了,忙正事!”一个不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这些话帐内的她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提起的心越发不敢放下了,皆是胆战心惊的看着冷殇陌,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
“来,就扔这里吧!”随着一道命令,“砰”的几声营帐内被抛进来好几个大大的麻袋。
见这架势,想到刚刚外头的那些谈话,众人皆是倒抽一口气,央墙慌忙朝殇陌靠去。
冷殇陌心里陡然一凉,那麻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这一刻她突然不敢去想。
“姐姐——那——”指着那帐内的那一团,浑身颤抖得厉害,艰难的喃出三个字,终于没能再发出声来。
冷殇陌怔怔的盯着,鬼使神差的缓缓爬了过去。
后来,她常常在想,如果这时她有足够清醒的意识,她不会敢这么做的。
双手颤栗的剥开一个麻袋,那些麻袋轻微的蠕动了下,她眼一亮,有生命就是有希望。
动作愈加愈快,却越艰难,有些急躁。
终于,费劲全身的力气将麻袋里的女子一个个拖了出来,她近乎有些发狂,浑浑噩噩间动作机械的进行着。
“啊……”冷不防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刺激着她的神经。
营帐内已是乱作一团,众人皆是喋喋后退,央墙眼见殇陌仍旧楞在原地,颤抖着身子爬过去,奋力将她往后扯。
冷殇陌顿时彻底回过神来,眼霎时撑得铃铛一般大,如着了魔一般死死的盯着眼前那些奄奄一息的女子。
那些直直躺在地上的女子眼撑到不能再大,空洞得吓人的目光里是无尽的痛苦,毫无血色的面颊呈畸形的扭曲着,苍白的唇上还残留着些许污浊的泡沫。
身上的锦帛衣裳凌乱不堪,只是胡乱的裹成一团,褴褛的锦帛下,充血的下,体清晰可见,污浊的颜色不堪入目,触目惊心的血痕顺着腿部划出一道殷红的弧线,凝结在了某处。浑身散发出让人作呕的难闻气味,这种气味是冷殇陌陌生的。
她心里顿时一阵恶心,偏头哗啦啦将腹中本是不多的东西全吐了出来,继续干呕了一阵,恨不能将肠胃都吐得一干二净。
这就是军妓的结局吗?
干呕后,她像被雷劈中一般,逃跑的念头更加坚决了。就算死,也要逃!
但是,当务之急是处理这些可怜的女人,再就是探索地形,至少该看清楚该往哪里逃。
“央墙,帮她们穿好衣服,我出去求点水来,帮她们好好洗洗。”冒险出去,顺便可以窥窥地形。
“嗯!姐姐你要担心点!”央墙担忧的叮咛一句,顾不得太多,俯身一一帮她们穿起衣服来。
她一阵眼红,都是可怜人!
“喂,你干什么去?”刚一出门就被人给喝住。
“我——我想打点水,不知道哪里有干净的水——”低垂着头,不敢抬眼,一阵颤抖,说话间断断续续了半天。
“打水?没事你打什么水?”
“这——”冷殇陌被问得一阵面红耳赤,大家闺秀难道在男人面前说为姐妹们……
那人狐疑的看着她乍红乍白的脸,当下一副了然的模样,暧昧的瞅她两眼,看她低眉顺眼的模样也就不再为难她,朝她摆摆手,一边道:“跟我来吧!”
冷殇陌跟在后头,双眼滴溜溜的四处瞟一眼。
能出军营只有两条路,却是条条被重兵把守着。
即算出的了营帐,要出这军营怕也是艰难。
如果有什么能让重兵离开他们的岗位的话,或许还有那么一线希望。
“诶,我说你在看什么呢?”
耳畔响起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心里一阵慌乱,千万不能让他看出什么来。
“没有,没有,小女子没见过世面,更没看过军营,好奇而已!”面上挤出一抹崇拜的笑意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真诚。
“是吗?也对,你们幻国跟我们莗芷国自当是没得比。”不知这人哪来的骄傲,抬首用鼻孔瞧着她,“你看看,那外头是我们练兵场,宏伟吧?这边是我们的阅兵场,我们的王可是常来的,还有,这里就是我们的粮仓,我们国的军费可从没短缺过……”
那人还在继续絮叨着,冷殇陌却全然没听进耳里去,只瞪眼看着离她不远的粮仓。
那里离她们所在的营帐却是不远,很方便行动。
离军营的出口有较远的距离,这也方便她们逃走。
看来,只能如此犯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