莗芷国的皇宫********宫清颐殿内,幽静的清池里,朵朵睡莲盖住了整个湖面,看不清楚湖底下的点点波澜。
湖边立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和一个傲气凛然的男子。
两者皆是一身华服,尊贵的气质甚是相似。
“皇儿,母后这睡莲开得如何,你对莲花可是甚有研究!”那妇人执着手帕纤指指向那满池睡莲,面上一副难以摸清的神色。
一旁的男子淡淡的扫一眼清池中一片艳丽,狭长的眼眸一眯,眼底霎时袭上几许危险的气息。
“母后,您该知道儿臣的禁忌。”他原本恭敬的神色猝然变得冰冷,面上有丝不容挑战的威严。
“彻儿的禁忌原来就连母后都不能违背吗?”华贵的妇人犀利的眼神紧紧的睨着他,似在探究他的底线。
“如果您真不能违背,那么这一池又算什么?”凉宫彻背手而立,凝着清池,眸光如炬,眼底隐隐间有些痛意。
“好一一好一一好!”许是看出凉宫彻的不悦,王太后凝重的神色瞬间缓和了不少,说话间掩嘴笑出声来。
“看看皇儿你这生气的模样!母后与你开玩笑,当不得真。”素白的纤指轻柔的点上他的面颊,嗤笑一声。
“母后若没太多的事,儿臣就先行告退。”恭敬的微曲身行礼,手懒懒的往立在一旁白英手臂上搭去,旋身告退。
心底有丝浮躁。
太后侧身回头,凝笑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的后背,原本阴郁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笑意更浓、更深。
周身的气息变得诡异。
“彻儿,离妃那殿里有时间也去看看吧!免得她老来扰我清幽。”
听到此话,那渐行渐远的的身躯,微顿,而后继续远行,始终没再回头。
这头的太后却也不恼火,他冷漠的模样似乎让她更觉得愉悦了不少。
目光飘忽,定在池中央那多奇异的七彩睡莲上,一瞬也不眨。
*
夜凉如水……
军营里除去时不时来回穿梭的几位守班的士兵的脚步声,已没有任何响动。
寒意如毒蛇一般紧紧攫住她,纤弱的身子里骨头被冻得隐隐有些痛意,全身近乎有些麻木。
撩开衣袖,如雪的手腕上露出一条精致的玉链,黑夜里竟闪着点点诡异的白光。
眼眶变得氤氲……
小赤儿,现在他可还好?以后的他,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又该如何生活?
是自己对不起他,是自己太不中用,没有保护好他,更没有保护好母亲,还使自己陷进了困境里。
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泪啪啪的掉下来。
她从来都不坚强,也从不会掩饰自己心底的哀伤。
“姐姐一一”耳畔轻轻的声音响起,是央蔷的声音。
冷殇陌折回神来,伸手拂掉颊上的泪水,抖抖唇,极度哀伤却让她难以发声。
“姐姐,你睡着了吗?”等不到回答,央墙又试探的轻问一声。
冷殇陌吸吸鼻子,微微调整心绪。
“怎么了?”声音里有些粗噶和沙哑。
“姐姐怎么又哭了?”央墙听出些不对劲,从地上爬起来,轻轻的往冷殇陌那边挪去。
“嗯,想家人了。”冷殇陌坐起身来,往一旁靠去,空出一小块地方容纳央墙。
“真羡慕姐姐呢!”央墙边说着边伸手将冷殇陌的手揣在手心里。
“羡慕我?我已经没什么好让人羡慕的了!”也许,从前她有让人羡慕的资本,有个和善人人敬仰的大将军父亲,有个温婉柔和的将军夫人母亲,有个淘气精灵的弟弟……
她有一个全天下最幸福的家一一
“姐姐还有家人可想,像我一一”说到这里,央墙顿了许久,长叹一声,才继续道:“我从小就没家人,连姓氏都没有呢,从小,生活里吃鞭挨打对于我来说几乎是家常,所以我才羡慕姐姐呢。”
闻此冷殇陌心里一阵怜惜,这般大的孩子经历却如此凄惨,这让她想起小赤儿,他往后的生活又该如何?
“妹妹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姐姐,从此我们就是自家姐妹,可好?”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姐姐在上,请受妹妹一拜!”央墙赶忙下跪,生怕她下一瞬会后悔一般。
“嗯!以后我们自当以姐妹相待,这些礼就免了。”冷殇陌说着将她扶起来,心里也很是高兴在家丧国亡后上天赐了她一个好妹妹。
两人紧依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互相安慰着对方,不知不觉间天已渐渐发白。
又一个新的明天在等待着她们,她们的命运在未知的将来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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