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心却是刺痛……
“你再给朕说一次！”瞪住她的双眸狠睁，透着太多掩不尽的残忍。
殇陌惊得欲要退后数步，却被他的大掌狠狠扣住了手腕。
他执拗的瞪着她。
她咬唇长叹，鼓起勇气才继续道：“是……毒……药！”
“好！很好！连你也出卖了朕！”凉宫彻陡然松开她，连声长叹，笑得失神。他……被殇陌出卖了……这个可以让他的心不再冰冷，让他的心变得宁和的女子。这个他曾残忍的伤过，用生命救过，亦是用心相信的女子。
也是，自己在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如此数年了，早该习惯这些心机了。亲兄弟都想着自己死，更遑论一个外人，一个被他灭了国的外人？
正常，这一切都是正常的，他早该习惯了。他本是不该耽溺现下这虚假的平和，却偏偏被她那辨不清虚实的纯澈与透彻迷失了双目。
信任既是破碎，那便也就任它消逝！
可是，为什么眉头却始终无法舒开，唇角再努力也提不起来？
殇陌怔怔的看着倏地颓然的皇帝，第一次见他如此失神的模样，在那双常年黑如星幕一般的双眸里，她分明看到了一抹难掩的受伤聚集，至今也未散去。
他受伤了？
心里一突，眼眶霎时变得氤氲，她忙不迭的摇头解释，“不是皇上想的那样，奴婢……奴婢不是有心害皇上的！”说得急切，以至于有些断断续续。
“你知道，意图下毒残害朕，朕会如何处置吗？”凉宫彻置若罔闻，并不理会她的解释，她染泪的双眸落进他的眼底，他却不想再心软。心软，向来不是他的行事作风，更遑论在这种事发生之后。
殇陌咬唇，含泪的样子尽是可怜。响在耳畔的话半句也没有听得真切，只觉得他眼底的残忍让她很是惧怕。
数日相处下来，她几乎要忘记，这个男人曾是个全天下皆知晓的暴君。
见女子不语，凉宫彻的怒火再无法抑制，倏地毫不怜惜的揪住她的前襟，略嫌粗鲁的将一把她拽到自己胸前。
额碰上额，眼对上眼，大掌袭上她的脖颈间，却未使力，他杀气腾升，嗜血的笑道：“朕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对方！”
自己真该杀了她，让自己彻底清醒。
他狠厉的话语，脖子上的触感，彻底惊醒了她。
小手下意识的攀住男子的大掌，闭眼，喃喃道：“对不起……皇上……”她无话可说，除去道歉。
女子细裸的手腕上一道幽绿的光闪进男子微眯的双瞳里。男子颀长的身形陡然一滞，一道参不透情绪的光不着痕迹的闪进眼底。
“今天朕决定打发慈悲，给朕一个理由，朕便不杀你！”忍了忍，杀气瞬时敛了去，眼底虽没有暖意，却有了几许笑意。
殇陌讶于男子的变化，刚想回答他，脑中却忽的闪过凉宫绝残酷的警告，她脖子一缩，小声道：“奴婢……没有任何可以说服皇上的理由……”
凉宫彻美目一凛，冷哼一声，逼近她道：“是不是谁指使你的也不能说？”他确信她不会做出这般没分寸的事，即算最后她终究没能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