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分非分之想,什么叫没有半分非分之想?谁准她没有半分非分之想?
一话,让殇陌愣住。她一时竟也迷惑了,自己对皇帝真的没有半点心动吗?龙榻上他温暖的长臂环住自己时,那桃花纷飞十指紧扣时,坠崖前他含笑说“坚持”时,湖底他搏命相救时……那时的自己,当真没有半点的心动吗?若是没有,为何有关他的一切她却记得如此清晰?
“怎么不敢否认?当真爱上朕了?”见她不吭声,凉宫彻不耐的逼迫。桀骜让他微弯的唇角,染上了几许讥诮。
“也许……是有迷恋,或者说,是迷惑,可是那些都不是……爱。”她弱弱的,几乎是立刻否认,这话告诉他,亦是告诉自己。
她真该自这份迷恋中抽出身来了。站得越高,摔得便越疼。这个男人,如此桀骜,如此尊贵,她又如何能觊觎?
她怔忡间,凉宫彻倏地翻身、撤离,长臂一伸,挑起一旁的长帕围住结实的下身。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依旧如往常一般尊贵逼人,只是俊朗的神采间添了太多骇人的肃杀之气,这让殇陌不由得忆起一年前搏狮之事的凶残男子,心底多了些惶恐。
她不会怀疑,他一个不爽,会要了自己的脑袋。
“滚出去!”凉宫彻整理好一切,背着身子冷厉的吐出三个字来。语气冷硬,隐隐间竟含几许残忍的杀气。
殇陌这才回神,慌忙惶惶然整好衣裳,恭谨的站起身来,想要退出去,却见男子孤孑的背影。
挪动的脚步瞬时如灌了半顿铅一般沉重。
“皇上……”她呐呐低唤,喉间凝噎。
男子颀长的身子转动了下,却终究顿了下来,没有面对她。良久,他才开口:“在朕改变主意前立刻滚出去!”
清冷语态里有几分隐忍。
她水目依旧氤氲,咬唇忍住酸楚,唇间溢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们,曾经在很多时刻,离得那么近。
原来,一切不过都是幻觉。是他的幻觉,亦是自己的幻觉。
“来人!”殇陌刚走出两步,男子撩起垂帘,越过她,率先步到寝宫内。
“皇上……”一闻声,白英赶紧自殿外进来,一见皇帝愤然的神态,赶紧垂头迎了上来。
“让离妃立刻来清华宫!!”凉宫彻说着,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扫过一旁的女子,却见她神情未有半点改变,一时更是大怒,道:“朕钦点离妃今夜侍寝!”
殇陌温婉的表情僵硬了下,感受到男子探究的目光,她赶紧垂目敛去,仿若一切都与她无关。
心却是波涛汹涌,激流涌进。皇上唤娘娘侍寝,本是天经地义之事,更是与她一奴婢无关,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却空落落的,仿若有什么就这么碎了。
“是,是,皇上,奴才这就去!”白英亦是纳闷的扫一眼殇陌,只觉得皇帝与她这气氛诡异异常,又窥见皇帝寒冷如霜的神色,赶紧领了命令,退了出去。
殇陌刚要随着白公公一齐出去,却听得皇帝在身后一声命令:“你站住!”
她有些踌躇的顿下步子,没有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