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心之痛
收起回忆，淡月看着依旧沉浸在回忆中的小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说道：“小姐，陈公子，还等着呢……”
苏素素如梦初醒，笑道：“请他先回去吧。我今日身子懒得很。”
淡月忍不住说道：“小姐，你对陈公子，越来越怠慢了。”
苏素素悠悠叹息了一声，说道：“他年龄也不小了，再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直言告诉过他，他却依旧不死心。也只好这样了。也许他慢慢就会懂得了。”
正说这话的时候，清梅急忙冲进，叫道：“小姐，有河北的消息！带消息的人，就在前厅里！”
苏素素一怔，急忙站起来问道：“有……有……”
清梅点头，说道：“他说，是李……少爷的朋友，李少爷托他带信来……”声音，却低了下去。
苏素素见清梅神色，不由怔住，问道：“他带来的……是什么消息？”
清梅声音，终于哽咽起来：“他说，李少爷早在三年前，就……没了……”
脑子里轰地一声，苏素素什么都听不到了。摇摇晃晃站定，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不信。我自己去问问他。”
稍稍打扮了一下，苏素素就下了楼，来到花厅。一个神色局促的年轻人正等在那里。
苏素素在帘后等了片刻，仔细打量了那个年轻人一遍，心里渐渐有了些数，却依旧要问个实信，镇定了一下心神，便走了出去，先给对方一个万福。
那年轻人眼睛早就骨碌骨碌转开了，一见苏素素给自己行礼，急忙站起来，还礼。苏素素见他举止，不由又略略皱了皱眉头。当下分宾主坐下，自有老鸨派遣小丫头送上茶来。
苏素素啜了一口茶，先开口：“听说先生带来贱妾故交的消息，贱妾先在此谢过。”
那年轻人叹息道：“苏姑娘，你……真多礼。我……是李小凡的朋友，当年在军营里一块当差的。他托我带个口信过来。”
苏素素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年轻人：“他自己人呢？为什么不来见我？难道嫌弃我青楼里呆了多年，配不上他了么？”
那年轻人急忙说道：“苏姑娘说笑了。李小凡怎么会看不起你呢。不过因为他已经过世……”眼睛却看着苏素素反应。
苏素素慢慢啜了一口茶，淡淡问道：“你与他，却是什么关系？这上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年轻人急忙道：“我也是戍守边疆的人，刚刚回来。与李小凡认识，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那时他还年轻，我们整日在一起操练，后来……”终于流露出一点悲伤的神情，说道，“那一日蒙古人来打草谷，我们去迎敌，他被敌人的流箭所伤……临死之前，他托我一定要来找你，告诉你这个消息。说，你的终身大事，就自己做主吧……”
声音，渐渐压抑下去。苏素素端坐不动，脸上却是一片木然，说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他难道还没有别的话了么？”
那年轻人说道：“没有别的话了。”站起身来，准备走人。但是走路的姿势，却有些慌乱。
苏素素突然再次开口，厉声喝问：“你却是什么人，来这里编撰这么一通谎言，到底意欲何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