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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6、老少两顽童

周荣连续两日喝了怜儿取来的玉泉水,高烧已经退去,这才自昏沉的醒来。他只记得当日自己在一户有钱人家的门楼中避雨,结果无端的挨了一顿打,之后他逃走,在雨中跑了很久,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伸舌尖在牙齿上轻咬一下,一股痛感传来,便知自己并未死去,还活着。

周荣打量周围的环境,见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面,环境非常简陋,一盏油灯发着昏黄的灯光。身边一个青衣女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打着瞌睡。

周荣身子一动,那青衣女子便被惊醒,看到周荣醒来,走过来侧坐在床侧,显得非常高兴。

周荣见那个青衣女子,一张鹅蛋似的脸颊略显消瘦,细长的眉眼,只是看起来她由于多日来没有好好休息,下眼脸的卧蚕格外清晰,眼头的红晕终因睡眠不足被黑眼圈所覆盖。周荣突然记起,她莫不是那日在大雨中唤醒自己的那位姑娘么。

那青衣女子道:“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晕了多久,三天三夜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醒来了呢。”

周荣抽动一下嘴角,笑了笑,问道:“姑娘是你救的我?”

那青衣女子道:“当然是我救的你,不然你早就死掉了。”

周荣道:“请问姑娘叫做什么名字?”

青衣姑娘回身道:“我叫楚小怜,我哥哥叫楚小灿。这些天一直是我们在照顾你。”

周荣挣扎着要起来,怜儿赶紧将他按在床上,道:“你现在还虚的紧,不要起来。还需静养些时日。”

周荣只得在床上道:“周某谢谢恩公了,身子实在无力,不能起身给恩公见礼,请恩公见谅。”

怜儿道:“听你说话倒还挺斯文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叫花子。”

周荣不便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说自己本来是个客商,不想被人打了闷棍,后来流落到抚州街头,成了这幅模样。

怜儿听着,同情的道:“唉,真可怜,不过你放心吧,这些时日尽管住在这里便是。”

周荣大为感动,也不知道日后自己能如何,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来报答这而为恩公。

怜儿道:“天就快亮了,你要是需要什么就喊我好了,我去睡一会,这些天可困死我了。”说完打了个哈欠,伸手在嘴上拍了拍。这才睡眼惺忪的出去了。

周荣躺在床上,看着这位姑娘的背影,对她充满无限的感激。他真的没想到,自己昏迷了三天三夜,那位姑娘一直在照料着自己。若不是她将自己救回,自己真的不会熬过那个雨夜。但是,他此时还不知道,怜儿为了救他的性命,只身到玉泉山找玉泉,差一差就送掉了性命。

此时,他躺在床上对现在的形势在脑中加以评估一番,流落到抚州后,可以说是没有一点人脉,王宝儿也和自己走散,生死未卜,信物也丢了。开始的时候他想到这里感觉无比沮丧,后来又一想,历朝帝王想成就大事,无不是有一个重大的机缘,把握住那个机缘才能成就大事,否则也只能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平民,但是那个机缘又怎是轻易出现的。想到此节他便豁然,打定主意在此相忘于江湖,做个平民也好。

想着想着,东方逐渐的显出鱼肚白色。

小灿还要打理果园,见到妹妹回自己的房中睡了,周荣躺在床上似乎也在睡觉,他便生了火烧了水,拿了两个馒头径自往果园去了。

太阳升起,怜儿近日来实在乏累的紧了,还在房中熟睡。

周荣躺了三天三夜,虽然病中虚弱,但是也觉得躺的难受,打算起床活动活动。

他扶着床先坐了起来,刚刚坐起,就感觉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心中感到慌乱。他知道这是久卧之下突然起身,血压还不能达到正常。便也不着急,倚在床上坐了一会,待头晕感消失,这才穿上鞋下地行走。

刚刚行走,感觉腿部发软,开始甫一着地,几乎栽倒。但他毕竟年轻力壮,在屋中扶着桌子和床,走了几步便已经可以行走。

他推门来到屋外,见怜儿的房门虚掩,房中阵阵轻微的鼾声传出。美女打鼾,倒也可爱。周荣兀自笑笑,来到院内,晒着久违的阳关,身子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周荣心中盘算,那怜儿照顾自己三天三夜,如今累得紧了,在屋内熟睡,若以一会睡起,定会腹内饥饿,不如我便熬些粥以此聊表报答的心意也好。

想罢,他反身回到厨房,见小灿早上已经生着火,灶上的大锅中烧着水。周荣心想,万幸!他在穿越前是快递小哥,自己会些家常菜,可到了异世,烧饭的技巧不变,但生火实在非他所长,那日在文庙和王宝儿把脸熏得黝黑,才把火生着。若是从生火开始,那怜儿就要从睡梦中被烟呛起来了。周荣挽上了衣袖,然后在小铁锅装了小米和水,架在另一侧的炉子上。又在厨房中找出些大枣、桂圆、红糖,依次放入锅内,然后盖上盖子文火熬煮。周荣对自己熬粥的本事相当满意,当年那个小学妹就是最爱吃自己熬制的大枣桂圆粥。这粥虽然食材简单,但对滋补气血最为有益。

周荣见粥煮熟还需些时候,便信步走到院内,坐在院中的一张条凳上,合着衣袖晒太阳。

蓦地,周荣发觉自己眼前一条灰影突然一闪,一闪即逝。他开始以为是眼花,也不在意,继续坐在登上看着树上的麻雀唧唧咋咋的啼叫。

突然,自己的左肩头被人拍了一把,周荣一回身见一条灰影又在眼前一闪而过。

周荣吓了一跳,心道:莫不是这院中有鬼吧!

然后那条灰影在他眼前串来跳去,弄得周荣汗毛竖起。终于他冷静了下来,心想这太阳之下怎会有鬼魂妖魅?一定是个人。想罢也不理会,径自回屋去了。那灰影见他回屋去,便在院角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将近晌午十分,怜儿姑娘伸着懒腰从屋内走出,闻到炉子上的大枣桂圆粥的香气,自语道:“咦!好香的粥,兄长哪里有这份手艺?”

周荣见房外有声,便出来道:“你睡醒了?我熬了粥,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怜儿道:“闻着味道好香,不过我得先洗漱去,然后才能吃。”

周荣道:“你自去,正好我把粥乘出凉一凉。”

过了一会怜儿一身清香的坐在周荣的对面,闻了闻那碗大枣桂圆粥,无比享受的道:“好香呀!”

周荣笑道:“尝一尝是否和你的胃口?”

怜儿好奇的看着他道:“你会煮粥?”

周荣笑道:“当然,我煮粥的功夫可经过名人的传授哩!”

怜儿喝了一口,道:“好吃。”

周荣看着怜儿一点点的把粥喝光,顿时充满了满足感。今日的怜儿一身白色的衣裙,头挽美人髻一只竹簪别在头上,未施粉黛,却如出水莲花般,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他一手托腮,一手放在桌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异世尤物。

怜儿见到周荣望着自己,红着脸道:“你,你看着我做什么,我今天有什么不妥么?”

周荣有些尴尬,道:“呵呵,我……我看顺姑娘的口味……为恩公做一碗粥,你吃的合口,我便高兴了。”

怜儿见到他语焉不详,又那样看着自己,瞬间浮想起那日被他抱住然后又压在地上的情景,顿时心跳如踹一只小兔子,脸更加红了。她差点将碗掉在桌上,意识到自己的窘态,顿时将剩下的粥急急扒入口中,道:“兄长的果园耽搁了活计,若是做不完,今夜我们便不回来了,明天回来,你自己要小心。”然后飞快的出门去了。

周荣见到他的神色,吓了一跳,心想:她为何那般慌张!

怜儿走后周荣便无所事事,以他现在的身子还不能出去闲逛,只能在院中晒太阳,但是出去晒太阳又怕遇到那条黑影。周荣暗自思忖:那条黑影一定不是鬼魂和妖魅,倒像是一个人。周荣便想今日被他捉弄,左右现在修养也是无事,不如明日就和他玩一玩。

打定主意后,下午不在出屋。

夜色降临,已经将近二更,怜儿兄妹果然如她所说尚未回来,似乎今夜在果园不归了。

一条黑影从屋内小心翼翼的摸出,然后到茅房提了两只马桶出来,然后这个人用热水倒入桶内,搅拌成糊状。再然后他从墙角开始,将那糊状物一点一点的泼在墙边的草地上。然后将马桶放回。回到屋中,熄了灯。

次日清晨,周荣早早的就坐在院中的长凳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等那条灰影。

果然,片刻之后,那条灰影再度出现,从房上闪到周荣的身后,然后又在周荣的身前穿梭一番,搞得周荣眼花缭乱,这才向墙角遁去。

那灰影在墙角一闪,然后跃上墙去,本该就此消失。却听到他:“咦!”了一声,站在墙上,看着自己的鞋底,一手捏着鼻子,然后伸脚在墙上刮去鞋底沾上的东西。一边自语道:“哇!这是什么,这么臭!”

周荣坐在登上哈哈大笑。

那灰影才意识到上了这个人的当了,身子一闪来到周荣的面前。

周荣见他长须白发,一身道袍,此时胡子撅起老高。忍住笑,问道:“请问仙长道号怎么称呼?”

那道人道:“贫道丘处机!”

周荣“啊!”了一声,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遇到长春子丘处机。那道人见周荣的表情,很自豪的道:“你听说过我?”

周荣点了点头,穿越前作为神雕粉的他自然对丘处机那首无俗念倒背如流。朗声道:“

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

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舒高洁。

万化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

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

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背完满眼崇拜的小星星望着丘处机,几乎要上前说:道长,给我签个名吧!

丘处机捋着胡须听着周荣背完,道:“公子好词!”

周荣道:“额!”

丘处机又道:“想不到公子能填的如此仙风道骨的一首好词,当是和大道有缘。”

周荣道:“我做的?”

丘处机惊奇的看着周荣道:“不是你做的?难道是我不成!”

周荣更加困惑,问道:“道长道号可是长春子?”

丘处机道:“长春子?”然后摇头道:“一点都不威猛,贫道道号八卦太极术士。”

周荣自语道:“此丘处机非彼丘处机!原来是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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