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越时空、划着弧线倾洒在身穿白色练功服的孙铖身上,再配合着其古朴优美的动作,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自从孙铖六年前元阳功筑基成功,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迎着朝霞练功了。但今天也许是新环境带来的兴奋,也许是年轻人青春期的躁动,天刚朦胧亮,他就精神抖擞地爬了起来。
虽然轻手轻脚,却仍然吵醒了两个舍友,索性叫他们起床和自己一起练功,没想到换来两人一通抱怨,说这大侠真不是人当的,两人继续翻身呼呼大睡。
孙铖并不以为意,暗自笑笑就下楼去,宿舍大门还没打开,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问题,他打开二楼楼梯间的窗户,似羽毛般翻身轻巧落下。
孙铖这次没有选择偏僻之地,而是去了操场练功,练习了几轮拳法,天已大亮,他闭目收工,静心地扎起了马步。
远处传来“嗒嗒”的跑步声,由远及近,从前面又绕到后面,然后又变得悄无声息。
一道娇小的身影蹑手蹑脚地从孙铖身后靠近,并伸出一双小手去蒙他的双眼。
孙铖正闭目专心地扎马步,感觉有人靠近,就本能地抓住伸来的一只小手来个过肩摔。
“啊……”随着一声惊呼,小手的主人被轮了起来,虽然呼喊声凄惨,但其身姿曼妙,如孔雀开屏,又如蝴蝶翩舞,很是养眼。
感受到小手的柔软细嫩,又听到清脆的惊呼声,孙铖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手过重,在娇小身躯向下落去时,用手在其腰间一扶,将其稳稳地提在自己身前。
“学姐,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有人要偷袭我,一时手误,不好意思。”孙铖说道,提在吴语落腰间的手也随之松开。
吴语落本来想和孙铖开个小玩笑,谁知道这家伙这么暴力,把她吓得不轻,腿也有些发软,因此,当孙铖的手一松开,她的身体就向下瘫倒,孙铖眼疾手快,赶紧用双手环抱住她以免她瘫倒在地上,只是这个手的位置有点儿童不宜。
“好软,好有弹性,就是有点小。”孙铖在内心评判道。
只是如此一来,后果不堪设想,吴语落像疯了一样攻击孙铖,但以孙铖的身手,吴语落自然打不着他。
孙铖一边躲闪一边解释他是看到吴语落快摔倒了才下意识地扶她,不是有意占她便宜。
吴语落正在气头上,才不管孙铖是不是有意的,她只知道她被臭流氓孙铖袭胸了,她一定要让臭流氓孙铖付出代价,她一定要把臭流氓孙铖打成猪头!
过了一会,吴语落气喘吁吁道:“你……你……别跑,有本……有本事和本姑娘……决斗!”
“学姐,你打不过我的……”
“谁说我……打不过你,我只是……没你跑得快!”吴语落辩解道,接着她深吸了几口气,恨恨道:“臭流氓,今天你要是不让我揍一顿,我就……我就和你没完!”
孙铖看吴语落的样子,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而且他觉得自己毕竟占了人家的便宜,如果一点都不表示也说不过去,于是说道:“要不这样吧,你提些其它要求,我尽量满足你……”
过了一会,操场的环形跑道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慢悠悠地跑着。
娇小的身影身穿蓝白搭配的夏装校服,简洁朴素的校服穿在她身上却脱胎换骨般显得清纯可爱、魅力无限,正是吴语落,另一道高高大大的身影是孙铖。
吴语落知道揍孙铖一顿是不用想了,而且她冷静下来之后也认为孙铖不是故意的,本打算说两句狠话发泄一下,就放过孙铖,谁知孙铖竟然主动让她提要求,于是她就坡下驴,提了个小要求,让孙铖今天当自己的小跟班,任她随意差遣,孙铖觉得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就点头答应了,而吴语落差遣孙铖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陪自己跑步。
“姐姐我大人有大量,这次就算便宜你了,再有下次,我就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吴语落现在心情不错,本是威胁的话从其檀口中吐出,如吴侬软语,不但毫无威慑感,还显得如娇似嗔、楚楚动人。
“……”
“对了,刚才我看你在扎马步,还有模有样的,就是战斗力差点,只知道逃跑,不要以为穿个练功服就是高手,你看姐姐我,就是一身普普通通的校服,照样把你追得落荒而逃,屁滚尿流,知道为啥不?”吴语落看孙铖不说话,就过过嘴瘾,把孙铖贬低一通。
“为啥?是因为学姐你无招胜有招吗?”孙铖忍不住取笑了她一句。
“错!你武侠小说看傻啦,还无招胜有招,”吴语落似乎没听出孙铖话里的戏谑,开始得意忘形地大吹法螺,“告诉你,那是因为姐姐我练过,像什么截拳道、跆拳道、太极拳、咏春拳、形意拳,这些功夫我都……”
“没练过!”孙铖听她吹得起劲,故意打岔道。
“找打是不是!”吴语落翻个白眼,小拳头在孙铖眼前挥舞了一下,“这些功夫我当然都练过,我还对舞蹈、音乐有研究,我可是超级天才,会的东西多着呢,说出来吓也吓死你,你以后好好跟着我混,我就传你两手功夫,要是表现得再好点,我再教给你点其它的东西,你只要学到一星半点,哼哼,肯定不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不用了,不用了,”孙铖憋着笑连连摇手,“我怕自己学不好,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你敢看不起我?”吴语落恼怒道。
“何以见得?”孙铖问道。
“你不让我教你,还不是看不起我,你一定是觉得我教不了你。”
“那你就教我好了,我无所谓,只要你不嫌麻烦。”
“既然你让我教你,”吴语落兴高采烈道,“你以后就是我的徒弟了,快叫声师父让我听听。”
“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孙铖无语道。
“要不这样吧,”吴语落黑白分明的眼眸灵动之极地一转,又眯成好看的弯月形,嘴角微微上翘,说道:“我们打个赌,看谁先跑完一千米,如果我赢了,你就乖乖当我徒弟,如果我输了,我就勉为其难当你师父,就这么定了,开始!”
吴语落不待孙铖反对和细想,就骤然加速似箭一样往前冲去,留下一脸凌乱的孙铖在冥思苦想:“不对啊,这样打赌我怎么都会输嘛。”
孙铖追了上去,正要和吴语落理论,眼角余光看到了她的脚下,顾不得其他,赶紧说道:“学姐,快停下,你的鞋……。”
“鞋什么鞋,别分散我注意力,这招不管用。”吴语落不理孙铖的话,反而跑得更快了。
“不是,我是说你的鞋带……”孙铖又追上去,可是一句话没说完,悲剧就发生了。
“啊……”吴语落双脚腾空,像导弹一样倾斜飞出,直挺挺地向前方扑倒,这一下要是摔瓷实喽,不说重伤骨折吧,也得伤筋破皮。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吴语落就要摔倒,只见孙铖脚尖旋转蹬地,身体扭转后仰,后发先至地跃到吴语落将要扑倒的正前方。
“轰……”的一声,两人抱在一起像叠罗汉一样,一上一下地摔倒在塑胶跑道上,由于惯性还向前滑行了几公分,且带起一阵尘土弥漫。
“学姐,你还好吧?”孙铖问道。
吴语落惊魂未定,所以没有回答。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孙铖担忧道。
“没有,我很好。”吴语落轻声回答道,却没有从孙铖身上起来,因为他的怀抱给她一种无以言表的安全感,她有些享受这种感觉。
孙铖等了几秒钟,吴语落仍然没有动弹,便笑着提醒她:“你既然没事,就快点起来吧,都快被你压扁了。”
吴语落轻呼一声,赶紧从孙铖身上起来。孙铖一个鲤鱼打挺也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看到吴语落脸颊晕红,身上也粘了一些灰尘,鞋带还开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使他生出怜香惜玉之情,就蹲下帮她系鞋带。
吴语落因为不好意思而试图躲闪,但在孙铖的坚持下,她最终默许了。
孙铖很认真地把两个鞋带都打成蝴蝶结,还像大人关心孩子一般呵护道:“以后跑步的时候一定要系紧鞋带,别这么马虎了,知道吗?”
吴语落的父母因为工作太忙,对她的关心很少,这使她在内心深处更加渴望被关怀呵护,因此孙铖的这一小小举动使她非常感动。
孙铖直起腰,微笑道:“鞋带系好了,这是我为了哄我妹妹开心才学会的蝴蝶结,这样系鞋带不但结实,还很漂亮。”
吴语落低头看了看打成蝴蝶结的鞋带,又稍微活动了一下脚,说道:“还不错。”
她突然想到这个鞋带使她丢了面子,而在她的心中,天大地大面子最大,为了自己的面子,她觉得有必要辩解两句:“孙铖,刚才我被鞋带绊了一跤,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地嘲笑我?你自以为帮了我,是不是暗中沾沾自喜?”
“……”
“哼!”吴语落气嘟嘟道,“要不是你自以为是地去救我,我根本就不会摔倒,因为我会做一个前空翻,然后就能稳稳地站住,都怨你多事,害我出丑!”
“……”
“不过,”吴语落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柔,“看在你也是好心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
吴语落看到孙铖不说话,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她自己也觉得她这样说有点恩将仇报的意思,便岔开话题说道:“该吃早饭了,你想吃什么,我请客,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的生煎特别好吃,还有一家的灌汤包皮薄馅大汤汁美,吃一口满嘴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