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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抉择

与司徒黄裳谈过之后,伊纯就直接离开了学校。

因为事情牵连到陆息伐的人身安全,她的心情非常乱不知该如何抉择,却不知能找谁去商量。最先想到的当然是爷爷与千面他们,但司徒黄裳有警告她这件事最好不要牵“天堂社”进来,不然可能会更加危害到那几位她“失踪”的朋友。

思来想去许久过后,伊纯终于想到一个可以倾诉商量的人选,她便即刻动身回往望海别墅区。

才走进林氏别墅的院落时,伊纯就莫名感觉到气氛有些异于寻常,而当她按下门铃看到前来开门的人时,终于找到了这种异常感觉的“源头”所在,“艾思,你怎么了?”

向来都是一身标准状态,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艾思,此时竟然显得有些憔悴而疲惫,“先进来再说吧。”

伊纯默默跟随艾思走进依然古香古色什么都没有变的林氏别墅,却又再次莫名觉得哪里都有些不对劲,直到注意到满地散乱的杂物,她才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艾思,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收拾打扫了?还是说,这里刚刚遭过小偷?”

“纯纯,霜霜她失踪了。”艾思有些无力地直接宣布了答案。

“失踪?”伊纯最近对这个词尤其敏感,甚至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表示震惊,“她什么时候开始失踪的?”

“昨天她正常去公司上班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了。”艾思的声音十分低沉,“我昨天晚上已经找遍了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连半天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今天早上,我接到‘梦魇’的人打来的电话,说让我在一周之内赶回意大利,去交待会突然离开的原因,否则后果自负。”

“是‘梦魇’的人绑架了霜霜姐来威胁你?没想到他们会卑鄙到这种程度。”伊纯难掩不屑之情,“那你想怎么抉择?是直接回去面对他们,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去救出霜霜姐,还是事先计划一下?”

向来明智的艾思眼中却浮现丝缕迷茫,“我不知道,我想来想去,觉得任何办法都不足以保证霜霜能够完全安全的被救出。我这回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似乎无论怎么抉择都不可以。”

“这就叫作关心则乱。”伊纯颓然坐进沙发里,想不到她唯一想到可以求助的人,竟然也正遇到与自己同样难以抉择的问题,“息伐也失踪了,但我现在甚至连到底是谁‘绑架’了他或怎么样都还不知道。不过刚刚有人跟我提出‘建议’,要我跟他们合作,趁着现在的特殊时机,一举彻底毁掉‘梦魇’。他说如果我答应配合他们,就会在最后让我见到息伐。”

“这一切,我觉得这些事情应该都会有些联系。”艾思努力让自己恢复平常的冷静睿智,“刚刚找你的,也是‘梦魇’的人吗?”

伊纯缓缓摇了摇头,“他叫司徒黄裳,原本只是我们学校的英语科教授,但我今天才知道,他其实就是K.S.T组织中的头目--The Emperor。你应该对K.S.T也不陌生了吧?他们当初是跟‘梦魇’合作开设研究室的合作方,也就是你的‘开发商’之一。”

“The Emperor会是你们的英文导师,这应该不会仅仅只是巧合吧?”艾思开始转动思绪,“我觉得,我们好像正被罩进一个重重叠叠的网中。也许我们早已经就被罩在了其中,却是现在才开始渐渐发现……”

“我记得曾经听洪大哥讲过,当初豆豆被通缉令追杀时,就The Emperor跟那些杀手透露出他的真实身份的。”伊纯想到这里不禁一身冷汗,“所以,你说得没错,我也觉得这好像一个已经被某个人布了很久的局,我们早就已经成为其中的一枚棋子,却还不自知。我现在真是越想越觉得可怕,到底背后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够有这样的城府与心机?又是为了什么要如此煞费苦心的算计这一切?”

“现在初露端倪的K.S.T组织和根深蒂固的梦魇,还有你们的天堂社,这三者之间一定有着什么我们不清楚的联系,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样看似无法理解的,混乱搅在一起的局面出现。”艾思努力将目前已知的情况梳理清楚,“你们与梦魇的恩恩怨怨是从上一辈人开始的,并且现在已经算是有了个了断。但是K.S.T呢?你们天堂社与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交集吗?”

“我印象里从来没有过。”伊纯十分确定地摇了摇头,“如果除去The Emperor作为司徒黄裳做了我近三年的英文科教授不谈,跟K.S.T稍有交集,都是在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如果要更精确些,应该是在你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之后,才开始接触到这个组织的。”

“那么,如果不是他们故意将背景隐藏得太深,事情就会简单些。”艾思自嘲般地轻笑了一声,“但是很显然,以这一系列事情的错综复杂程度,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利益冲突而已。还有,The Emperor真的就是K.S.T的头目吗?”

“他……”伊纯回想着过去三年中与司徒黄裳的所有交集,“他是真正的头目还只是名义上的而已,我真的没办法确定。但我跟你想得一样,觉得这件事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所以才更觉得难以抉择。如果答应配合他们,我很怕会陷入又一个迷局陷阱,但如果不答应跟他们合作的话,又怕真的会牵连到息伐和豆豆他们……艾思,我们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艾思径直问道:“他们有说具体需要你去做什么吗?”

伊纯想了想才回答说:“对于计划的具体细节,他当然没有讲得太清楚,只是说在‘梦魇’新选出的‘老爷’继任时,会有所行动。”

在艾思与伊纯分析事件情况,研究要如何应对时,伊纯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洪大哥?”看到来电显示后,伊纯有几秒钟的错愕,“喂,洪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纯纯,你之前不是有让我去查关于你那位豆豆同学的事情吗?”

“你说豆豆?难道你有他的消息了?”伊纯激动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洪大哥,你是查到他现在人在哪里了吗?”

“他现在的具体位置我还不清楚,不过我刚刚得到消息,说是梦魇暂代管理工作的奈比利维亚,三天后会在爱德华的故乡英国,执行他生前发出的通缉令内容,将‘神偷假面’处决在他的坟墓前。”

“处决?!”伊纯的脑中顿时嗡的一声巨响,“洪大哥,那你知不知道具体是在英国的哪个城市?伦敦吗?还是……恩恩,好的,那等消息确定之后,请你再第一时间通知我好吗?好,那先这样,再见。”

“梦魇的奈比利维亚要在英国处决‘神偷假面’?你不是说豆豆是被司徒黄裳藏起来了吗?怎么又会落到了梦魇的手里?”以艾思的听觉能力,自然将伊纯与洪燊在手机里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如果是K.S.T的人把豆豆交给梦魇的话,那这件事情就更加混乱和难以理解了,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梦魇如果是故意放出这个消息的话,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是‘梦魇’的人故意放出的‘假消息’,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想要引出‘雪修罗’吧。”伊纯紧紧握着手机以宣泄些许紧张情绪,“对于德尼·威尔逊的死,也许他们也已经怀疑到了天堂社的头上,怀疑到了一直在刻意与他们为敌的‘雪修罗’头上。可能因为之前我有以雪修罗的身份去帮被发了通缉令,遭来世界各路杀手追杀的‘神偷假面’,所以他们想尽办法‘争取’到豆豆,然后就想用他来引出‘雪修罗’吧。”

“如果‘雪修罗’不会再为了‘神偷假面’去涉险呢?”艾思对于未牵连到林霜霜的事情,依然能够进行最理智的分析,“毕竟,这既然罢明了是个阴谋,‘雪修罗’如果去了可能就会跟他们的人质一起有去无回,而不去至少还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我明白你的意思艾思,只要是个稍有理智的‘杀手’,都知道该怎么抉择才是明智的。”伊纯却陷入困顿苦闷之中,“可是这次是豆豆,那么下次呢?K.S.T到现在对我们来说还是个迷,这次完全可能是他们故意将豆豆交给梦魇的人的,谁知道这次不行,他们下次再推出来的人会不会就是息伐?他们这边跟我说是要彻底毁灭掉‘梦魇’,另一边却又看似在帮着‘梦魇’,谁知道他们跟那边接触时,是不是在商讨计划着怎么彻底毁灭掉我们‘天堂社’呢?”

艾思知道伊纯说得不无道理,K.S.T从开始到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态度不明的,“那么,你是决定要去赴这个明知是陷阱的约了?”

“如果是我一个人去面对整个‘梦魇’设下的陷阱,也许就真的有去无回了。”伊纯略显忐忑地抿了抿干涩的唇瓣,“不过,如果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也许还有逆转现状的可能。”

“我当然会愿意帮忙,但是,我并不是你们以为真的超人,只是平均能力与正常人都强一些而已。”经历过林霜霜失踪的事情后,艾思明显变得不够自信了,“而且,虽然这一步的抉择真的很险,但我也知道所谓的‘绝处缝生’。反正我们现在无论怎么抉择都觉得为难,倒不如就索性走进这滩浑水,看看到底搅到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是啊,如果怎么抉择都觉得是错的,那就顺应‘天意’的安排走下去吧。”伊纯面显坚定,“我会去跟司徒黄裳说答应配合他们,条件是‘行动’就在三天后‘梦魇’要处决‘神偷假面’的时间和地点。你呢,正好可以当是按照梦魇的要求回去,只不过地点从意大利变成英国而已。”

“好,我初步也是这样想的。”艾思拿出纸笔,看似漫不经心地在纸上随手写写画画着,“你刚刚说司徒黄裳有叮嘱你不要告诉‘天堂社’的人这次的计划,我倒也觉得不告诉他们比较好,因为人多不见得对这次的行动就会有所帮助。虽然人多能够多有些援助与接应,但人少自然也有人少的好处。不过,我建议你可以单独联系一下千面,因为他出神入化的易容手法,应该对我们会有事半功倍的帮助。”

伊纯点着头听着艾思的初步计划,经历过彷徨的艰难抉择后,他们似乎都变得更加勇敢、坚定起来。因为,只要是为了会让他们难以抉择的所爱的人,他们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去付出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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