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叶使劲憋住笑,起身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店。
一座幽静的四合小院,卧在巷子的深处,家具什物俱整洁精致。别说临街了,都不临主道。
“你不用操心房租。房子的主人是我朋友,他的家在外地,买这座房子只供落脚用。以后他再来阳惕,我让他住店就是了。这位唐伯,是这儿的管家;唐嬷嬷是厨娘,也是唐伯的妻子。我已经拜托他们好好照顾你。”弓杉很满意自己找的地方,有些得意地介绍给慎芮看。
两个五十多岁的夫妇,对着慎芮点头哈腰地打招呼。
“麻烦唐伯、唐嬷嬷了。”慎芮抱着弓祺,略弯腰感谢。
“不敢当,不敢当,折煞老奴了。”两个老仆人惶恐至极,竟手足无措起来。
慎芮打量了一圈,很不喜欢这儿,像个金丝鸟笼子,表明弓杉想圈养自己。估计等个把月,他就要劝自己回弓府了。
“我这次带的银钱不多,只剩十几两了,你先将就着用。过段日子,我再给你送一些来。”弓杉离开前,留下一点点路费,剩下的都给了慎芮。
慎芮爽快地接了下来。她的态度终于让弓杉放心地走了。
第二天,一个穿衙门公服的青壮男子,带着一对中年夫妇上了门。
“慎大嫂,昨天因为有公务,没有及时来看望你,还望海涵。”嗓门大,说话急,话未落地就作起揖来。
慎芮赶紧还礼,“您是甘大哥吧?甘大哥太客气了,以后麻烦您的地方肯定很多,在这儿先说声谢谢了。”
“哪里话,弓贤弟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自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哈哈哈——”甘捕快没说两句话,就露了本性,粗野中泛着可爱,“这胡家老两口是跟着独生女儿‘嫁’来阳惕的。不承想,女儿去年死了。女婿新娶的妻子把老两口赶了出来。老家是回不去了,因为房屋田地都卖了给女儿当嫁妆了。如今打短工度日,很是辛苦。弓贤弟让我帮着找老实可靠的。我想,他们最合适不过。慎大嫂觉得呢?如果不满意,我再接着给你找。”
胡家夫妇四十出头的样子。胡老伯中等个,体型偏瘦,面相温和;胡大婶一脸憨厚相。两人等甘捕快给慎芮介绍完,一起向慎芮行了礼,等着慎芮回话。
两人不卑不亢的,让慎芮很满意。
“甘大哥找的人,还能有错?我满意,当然满意。”说着,袖了一块小碎银子往甘捕快手里递。
甘捕快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这大白天的,院里还有别人,年纪轻轻的女人,碰触自己的手,想干什么?他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待看明白是一块碎银子,心里漫上一股失望,然后又有些生气,挡开慎芮的手,说道:“慎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把我当兄弟是吧?弓兄弟和我是过命的交情。你这么做,是想离间我们,还是咋地?”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慎芮赶紧收回银子,笑着道歉,“只是自个的心里过意不去。”这是嫌银子少,还是真不想要?
胡老伯看看慎芮,又看看甘捕快,笑着说道:“甘捕快豪爽仗义,不是贪图小利之人。主家娘子就不要再客气了。”
慎芮放下心来,对胡老伯更满意了,这么有眼色的人正适合做生意看门面。
“是我错了,甘大哥不要怪罪。在这儿吃我一碗面,总不算生分之举吧?”
甘捕快这才神情松快起来,很高兴地留下吃了一顿饭。
第二天,慎芮带着胡家夫妇,上街逛了一圈,打听店铺出租的信息。相中的地面,租金都高,高得出乎慎芮想象;租金相对便宜的地面,集中在穷人聚居区,没有大的发展空间不说,房子也差得很。
最后慎芮叹口气,决定过一段日子再搬家。
这边慎芮忙着做陶艺,开店铺,开展新生活,忙得热火朝天。那边的弓楠足足瘦了一大圈,人也寡言了很多,常常看着慎芮留下的东西发呆。曹胜婵劝解了几次,不仅没有起作用,反而惹得弓楠不想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