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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割肉救人接手城防

凤九歌心里清楚,这两个医师倒也不是故意延误越老将军的伤情,只不过因着他们医术有限,且也不敢放手一搏,便又道:“两位该都是深受将军府信任的医师,不然老将军也不会将性命交予二位,然两位若是因着怕担责任而不敢竭尽全力救治老将军,老将军又哪里能有一线生机?!

况且,连我这远道而来的人都已知晓,老将军便是天罗城的主心骨,若然老将军果真倒下,这天罗城的人心与军心会有多乱?到时候怕是不用请罗人前来猛烈攻打,天罗城便自破败了!”

一席话说的两个医师羞愧不已,其中一个道:“姑娘的话有些道理,确是我等害怕一旦采用偏激一些的方法救治,会产生难以预知的结果,这才缩手缩脚,然我等并非怕担责任,乃是感念老将军对天罗城的大恩大德,不忍老将军就此没了,若是老将军的性命葬送在我等手中,我等定寝食难安!”

凤九歌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接道:“医者救死扶伤,将该做的都做了,便是问心无愧,人的生死有命,谁又能强加怪罪?是你二人的心不安定了些。”

医师低下头:“是,敢问……可老将军这伤,我等确没有把握,姑娘既亦懂医术,可有更好的办法?”

“有!”凤九歌道:“不过需要你二人配合!”

一听她有办法,屋子里的人有些欣喜。

那老妇人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诚恳又迫切的道:“若是姑娘当真能救了我家老爷,便是要我给姑娘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这老妇人,原来便是越老将军的原配夫人。老将军征战沙场数十年,便只娶了一房妻室,闻说老将军和夫人感情甚好,风雨同舟,相濡以沫,只可惜夫人不能生养,若是老将军就这般去了,留下她一人孤苦伶仃的,倒是可怜……

这般一想,凤九歌赶紧弯下腰,将老妇人搀扶了起来,并道:“将军夫人这话严重了,越老将军大忠大义,我甚是敬仰他,若是能救他,必定竭尽全力!”

说完,她便抬起头对凤兰道:“将我的医用包送过来!”

“是,郡主!”凤兰点头,恰到好处的点明凤九歌的身份,同时效率极高的拿出医药包,打开,寻到凤九歌用的最顺手的那把小刀,将之递上,才安静的站在了一边。

将军夫人、医师和守在屋子里的将士听闻凤兰这一声“郡主”皆有些惊讶,只稍微一想都知晓了——这朝烈国的郡主不止一位,可见了鲜血淡定从容,还敢拿刀子救人的恐怕就只有那一位——昭平郡主凤九歌!

凤九歌却不管众人的目光如何,已拿着小刀,站在了床榻前,再次细细的查看了一番越老将军的伤口,便吩咐身旁的两个医师:“稍后我将老将军的伤口剖开,若是有新鲜的血流出,你们要赶紧的擦拭干净,以便我瞧清伤口处的情况,避开血肉中的大血管,待我说拔箭之时,便由你——将箭头拔出!”

说着,她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左边的医师,接着又看向右边的医师:“而你,要在箭头拔出的瞬间,迅速的用手压制住伤口,避免鲜血涌出,你拔箭头的速度要快,呈这个角度拔出,”她用手比划了一下:“这样能最小程度的减少创伤,不要犹豫,手不要抖,一气呵成,知晓了吗?”

“知晓了,可……这样行吗?”医师有些怀疑。

凤九歌回答:“老将军的伤已不能再耽误,行或不行,也只能试一试了,准备!”

医师也只好点了点头,心里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努力的集中精神。

事实上,拔箭的过程比大家想象中的要简单轻松些,因着凤九歌的速度够快,她极其熟练的割开越老将军心口的皮肉,医师还没看清楚她划了几刀,她已清冷出声:“就是现在,拔箭!”

左边的医师身后就抓住那断箭,使劲一把,力度有些大,使得他重心有些不稳,后退了两步才站定,待他望着手中箭尖倒刺上钩起了一点点细碎血肉,凤九歌已伸手向凤兰要了针线,开始缝合伤口了……

折腾了约莫半个时辰后,越老将军身上的断箭全部取出,伤口亦缝合好了,凤九歌才拿帕子随便擦了擦手,拿出两颗药丸,一颗捏碎成了粉末,洒在越老将军的伤口上,另一颗撬开他的嘴巴,放了进去,那药丸入口即化,月老将军的喉结亦轻轻的动了一下,她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这条命总算保住了!”

将军府人闻言大喜,迫不及待的问:“姑……郡主,我家老爷这是……从鬼门关里爬回来了?”

凤九歌点了点头:“嗯,爬回来了,想必再过一两个时辰,便会清醒了!夫人和医师便留在这里好些照顾老将军,其余闲杂人等先退出去吧!老将军需要安静些的坏境歇一歇,如今敌军兵临城下,能得这一时半刻的清静都是不容易的!”

那几个将士抱拳道:“我等马上退出去,多谢郡主对将军的救命之恩!”

凤九歌淡淡的道:“谢我不必,你们谁带我们去西城门看看,另,着副将军前来见我!”

那几个将士既已得知凤九歌与万俟明玉的身份,自然不敢再怠慢,虽仍有些疑心她一个弱女子如何统军打仗,然又见得她方才在他们的将军身上剖皮割肉,却连眼睫毛都没有眨一下,那等沉稳淡定更胜于他们这些在铁血战场上滚爬出来的人!心生敬佩之际亦没来由的臣服于她,对于她的命令便跟利索的去做了。

从将军府到西城门,走了两刻钟,见得那些将士虽一脸疲倦,眼睛却都瞪的很大,凤九歌满意的点了点头,便与万俟明玉一起爬山了城墙。

这西城门,却是建在一处稍微有些坡度的小山上的。

天罗人的智慧使得他们早早的便知晓了天罗城的战略意义,他们仅仅建造出了一条只能供单辆马车行进的通道,一到战时,便推来石头将通道堵住,再想从西边进入天罗城,便只能先爬上这小山坡,递上通关的文牒,经过守城官的严格检查,确实没有问题后,才由一道小的不能再小的门放进来,而人进来之后,却还得再花些时间下坡。

这坡度并不怎么陡,然而却被处理的连趴地的草都怎么生长,是以不论是上山还是下山,均暴露在守城兵士们的视线下,如此一来,但凡有些不轨心思的人,都难以走进天罗城中!

便是这道狭窄又牢固的险关,再加上守城将士们日夜不歇的守护,才阻拦住了势如破竹的青罗大军!

然,事在人为,山河草木皆不能移动,人却能想出数不清的办法,多换上几个想法,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做,总还是有些成效的。

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挖开那条通道入城,青罗人便运来石头和木材将小山坡填平,天罗城只有一万守军,他们只需要将两三万人送到西城墙下,毁掉那城墙,后面的事便容易的多。

他们不怕死人,他们有三十万的大军,便是死了十万,还有二十万逼近朝烈皇城!况且死人更能激励士气,死人的尸骨还可以填路!

——当凤九歌登上西城墙,望着城下坡上那些倒下的青罗兵士的尸体,便知晓青罗玉辰定是做了这般想法!那个卑劣的男人,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可以舍弃,又岂会在乎士兵们的性命?未达目的,他誓不罢休!

只是,他怕是想不到,凤九歌等人会来的如此之快,不等他拿下天罗城,他便已然换了对手!

不多时,副将军便赶到了,是个年过四十的男人,一张刀削般的脸上带着些沧桑倦意,身形高大,腰间挂一把有鞘的断弯刀,想来近身拼杀的功夫不错,衣裳倒也规整,只是他往凤九歌的面前一站,就从他的身上钻出一股子脂粉味儿入了凤九歌的鼻子。

凤九歌皱了下眉头,问:“你叫什么?”

“郡主,属下陈诚。”

凤九歌道:“不要叫我郡主,我以后便是你们的主帅,叫我凤帅!”

陈诚抬起头看了一眼凤九歌,又在她冷厉的视线中低下头:“是,凤帅!”

凤九歌接着问,语气清冷:“越老将军被青罗敌军重伤,你可知晓?”

陈诚:“是,属下知晓,属下……”

凤九歌:“月老将军冲出去与敌军拼杀之时,你在哪里?重伤被送回将军府时。你又在哪里?”

陈诚:“属下在家中,属下家中今日有些事情,属下……”

凤九歌冷哼一声:“青罗敌军兵临城下,老将军命悬一线,天罗城岌岌可危,整个国家都面临着莫大的威胁,你身为天罗军副将,却留恋在温柔乡里,你的职责何在?你可还有半点军人之心?”

眸光一冷,凤九歌挥手道:“来人啊,副将军陈诚玩忽职守,不守军规,影响恶劣,拖下去砍了!”

这命令一下来,不仅是陈诚本人和那些将士,便是连万俟明玉也有些讶然了。

仅仅因为陈诚没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凤九歌便要斩杀了他这一个军功累累的正五品的副将军?杀鸡儆猴吗?可这惩罚似是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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