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继续冷哼着道:“我们易府里要不是遇上乐染坊的大火,恐怕杨语嫣这个人就算就算等到黄花菜都凉了也等不到她的春天,等不到进门的时候呢,我顾颜今天就把话摆在这里了,我呢,只认你这一个嫂子,旁人我都是不认得,所以别想我毕恭毕敬地叫杨语嫣一声嫂子”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步雪没想到顾颜会站在自己这边,所以发自内心的有些感动不已。她笑着对顾颜说"弟妹,真的谢谢你,说实话我知道她进门之后我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只是没想到你还有天鸣,你们都是一如既往的陪在我身边,那我也就没什么关系了,一个男人肯定是要三妻四妾的,不是杨语嫣还会是别人,我倒宁可是杨语嫣,这样也能帮上咱们易家一把不是。
“我倒是觉得杨语嫣厅可怜的,你想她那么喜欢天鸣才会宁可要做小还要拼命嫁过来,这份勇气实属难得,所以我也不与她为难,只当是给自己一份宝贵的人生经验罢了。”
其实她知道的,顾颜会过来也都是因为天羽在她旁边说的造成的,因为天羽是府里除了若瑄之外唯一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的人了。
原本步雪还要去做账,只是顾颜拉着她说最近城里的戏园子里请了一帮新的戏子,唱的便是牡丹亭,要带步雪过去听听,解解闷,步雪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步雪和顾颜一起坐在二楼的看台上看着底下正在上演凄美的爱情,不由得被吸引住了,她只记得其中一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这一幕让她看的不经留下了眼泪,步雪的一举一动都被顾颜看在眼里,顾颜安慰道,“都怪我不该来代姐姐看这出戏,惹得嫂嫂不痛快了不是?”
步雪摇摇头说道,“哪里的话,妹妹好心带我来看戏,我怎么能辜负乐美美地一番好意呢,再说了我只是看的有些入神罢了,倒海不至于触景伤情什么的”
一边悠闲的顾颜磕着瓜子笑道,“就知道我嫂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跟那个杨语嫣当然比不了了,我今早起来的时候,大哥应该是还没有过去杨语嫣那里,就听我的丫鬟说杨语嫣昨夜里哭嚎了一个晚上,把附近的下人都吵得睡不着觉,可是呢,这喊乐半天嗓子都哑了,也没人来答应一声,你说好不好笑,她呢也只有去跟老太太告状,不然也奈何不了你,你说大哥原本就是疼爱你的,现在杨语嫣进来了,你们只见的感情不见少反倒增多了,你说奇怪不奇怪,所以阿,我看这个杨语嫣成不了大气候,绝对不是嫂嫂你的对手,你就放心吧”
步雪面色有些尴尬,却也笑了“我本就没有和她争夺天鸣的意思,只是昨晚上,天鸣何得酩酊大醉跑来我房里,说他如何如何辛苦,如何如何身不由己,那我都是听进心里取了的,看着也心疼不是,所以没办法就只好把他留了下来,今天早上好,奉茶之前我还被老太太叫过去骂了一通呢,你说说这样的事情叫我如何是好”
倒是顾颜主意很多“嫂嫂原本也不用急着怎么想应付这些事,应付杨语嫣喝老爷夫人,我想时间会让一切都过去的,你想,杨语嫣既然是自己愿意嫁过来的,她就一定会知道她到底是过来做什么的,时间一长不怕她不明白看不出来大哥对你的深情似海,到时候她也就会退缩来,认命了,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顾颜翻着白眼,叹口气继续道:“利益合爱情往往都是不可以共存地,哪一个女人不会被时间磨去性子,变成了没有棱角的人呢,我想杨语嫣也不会例外的”
“没想到你年岁比我小,说起话来却是一套一套的”步雪觉得顾颜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它以前刚刚和天羽认识的时候,是个爱闹爱笑顽皮的女孩子,她会爬树,会摸鱼,什么都会,而现在她不也是被时间磨去了性子,成了不苟言笑的易家大少奶奶了么,这些都是步雪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结局,她也曾经在幻想着,天羽回来娶自己过门中度过时间,只是当真事良辰美景奈何天,如花年华,似水一般悄悄溜走,它就像是个贼一样偷光勒,步雪地所有选择,让她无可奈何,又不的不面对。
一出戏下来,步雪似是度过了大半辈子一般疲惫不堪,顾颜看出来步雪脸色不太好,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只当他是太累了,所以赶紧送步雪回府了。
老太太这边,今天异常热闹,不为别的就位杨语嫣这个新媳妇居然开始伺候老太太了,按理说新婚头几天不都是应该陪这丈夫才对的么,府里得人纷纷夸赞她贤惠孝顺。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在府里她是出于孤立无援的地位,洞房花烛夜,丈夫就被步雪带走了不说,连天鸣也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她当初为了来到他的身边花费了多少力气,如今他却不再看她哪怕一眼,真是让杨语嫣觉得世态炎凉。
顾颜也是,杨语嫣叫它的时候,她多半都是不会搭理杨语嫣的,好的时候点个头,不好的时候,直接当作没看见,如今杨语嫣要是再不把老夫人这块金砖抓牢,那她在府里就彻底没地位了。
“语嫣,你才结婚没几天,怎么总是跑来照顾我这个老太婆呢,你的当务之急就是好好拴住你丈夫的心,把他留在你身边,早些给我们易家生各大胖小子才好”
“我也想,只是我想白天天鸣是最忙的了,染坊的事情我又不回不懂,所以只好来照顾你了,你是天鸣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我把你照顾好了,那也是让天鸣省了心不是”
老夫人笑着拉过杨语嫣的手,欣慰的笑道:"你这个丫头嘴巴倒是挺甜,你还没嫁过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们天鸣要娶进门的是一位千金大小姐,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张嘴使唤人,今天我才发现我自己错了,你还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呢。”
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那天新婚之夜天鸣跑到步雪房里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再合步雪计较,毕竟她是天鸣的正房,岁入一年以来都没有生出孩子,只是现在她在家里的地位非同一般,我已经讲管事的权利都交给了她,还希望你能和和睦睦的跟她相处。”
虽然不愿意,却也只得是继续听着。她没想到,就连老太太都也是向着步雪说话。
可是老夫人就好像不知道她心里的不快一般,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步雪也是个好孩子,想我当初生病的时候,她跑前跑后的来回忙,忙的有时候联饭菜都吃不上一口,到头来,天鸣要娶你过门了,她也是没有一丝怨言就同意了,我们家里的人要是个个都能像步雪这样让我省心那就是太好了,所以你以后多跟她相处相处,你就会知道,天鸣喜欢她是为什么了。”
“你跟她相处好了,天鸣去找她的时候不是也要顾及你的面子,再加上有步雪帮你在天鸣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你说这事不就这么成了么,所以说只要跟步雪好好相处,你跟天鸣也就离甜甜蜜蜜不远了,记住我这些话,要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听完这些,杨语嫣只好不情愿的点点头。心里却是老大的不愿意。
天开始蒙蒙亮了,大院里有丫鬟仆役在打扫,微风吹过,不留一丝痕迹,谁也不知道,易家大少爷易天鸣的大太太步雪已经有了身孕,在这个勾心斗角的大院里,孩子的到来无疑会给步雪带来很大的好处。
听到窗外偶尔传来的嘈杂声,步雪揉揉太阳穴,坐起身来,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大亮,因为有了身孕,这段时间明显比以前要嗜睡许多了。
步雪低头摸了一下小肚子,甩甩头喊:“青儿!”
步雪喊声刚出口,门外就传来一声答应,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扎着一条麻花辫,端着脸盆,拿着毛巾,进门之后恭敬的说:“大太太,您醒了。”
步雪嗯了一声,下床,洗脸,然后坐到梳妆台前面,青儿过来给步雪梳头,步雪看着镜子里面自己姣好的面容,一个嫁了人的女子,男人就是自己天,但是,步雪一想到现在还睡在杨语嫣房里的易天鸣,摇摇头,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只是转而一想,她似乎不该那么小气,这种事在这个年代太正常不过,而她还算是幸福的。
青儿一脸关切地在步雪身后问道:“大太太有心事吗?怎么一大早就唉声叹气?”
步雪摸着自己乌黑的长发,幽幽的说:“青儿啊,你也算是我贴身的人了,以后,我一定找一户好人家把你嫁了,记得,不图富贵,就看他对你好不好”青儿还没有到嫁人的时候,听到步雪这样说,直把脸羞得通红,蚊子哼哼似的答应了一声,步雪呵呵一笑。
突然步雪一阵反胃,头一偏就开始干呕,止都止不住,青儿吓坏了,一个劲儿地问:“大太太,你怎么了?”那声音都快哭出来了,干呕了几声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