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周励握着虞真真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接着追问:“先回答朕的话,若此事是皇后所为,你希望朕怎么做?”
虞真真笃定地摇了摇头,“不会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虽不喜臣妾,却素来以宽宏仁厚而闻名,怎么会使人来刺伤臣妾呢?”
周励喟然一声,“朕也希望不是皇后,可事一出,皇后堂兄就不见踪影,朕让人去京中调查,皇后确实在朕离宫前几日与镇国公又几回密切的书信来往,只是不知内容罢了……朕与皇后结发多年,实在不想她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虞真真沉吟一阵,继而道:“皇上,若是皇后所为,臣妾恳请您……废后。”
周励脸色微变,却知这是虞真真性子使然。虞真真虽谈不上睚眦必报,但一向清傲,从不肯吃亏服软。若只是希望废后,也诚然是他自己曾给虞真真的许诺。
虞真真见皇帝不说话,拽了拽周励的手,一双波光盈盈的清瞳正与周励对上。
“皇上,臣妾不是记恨皇后娘娘,自臣妾入宫以来,皇上对臣妾多有偏宠,臣妾心里知道,皇后娘娘不欢喜臣妾,也是情理之中。可是皇后娘娘万万不该伤及臣妾性命,这样的皇后,会让六宫不安,更会不利于天下女子的风气。”
周励闻言,良久都没有再接话,只是低首思忖。隔了一阵,周励才重新露出一些寡淡的笑意,宠溺地捏了捏虞真真的脸,“朕会再考虑的,断不会委屈你。”
因着虞真真受了伤,皇帝理所当然的要住在别的宫嫔处。虞真真早早儿地便把周励打发去了常才人的殿里,周励不忍虞真真多心,嘴上应着好,却到底只是独眠了一宿。又过了两日,周励才开始临幸宫嫔。
茯苓一面给虞真真换着药,一面同虞真真汇报了皇帝的去处。虞真真并不走心,常才人也好,杜婕妤也罢,抑或是新晋的薛宝林,对于虞真真来说,如今都算不上竞争对手。她关切的,只有什么时候才能废立皇后。
茯苓才将捣好的草药敷在虞真真的伤处,竟顾着走神的虞真真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低呼着痛。“擦掉擦掉,每次上药都火烧火燎的难受,这是哪个太医开的药?”
“是连太医。”茯苓乖顺地将虞真真伤口上的草药尽数擦去,试探着问:“主子现在可好些了?”
虞真真蹙眉,往自己肩胛处看去。她只见拇指指甲一般大的伤口,丝毫没有半分愈合的架势,伤口处的肉微微向外翻着,透着不正常的红。“怎么会这么久都不好?”
茯苓闻言,亦是忍不住皱眉,“确然是慢了些……但大抵是这药的药性温和罢?”
“温和?”虞真真冷作一笑,“把我疼成这样还叫温和?真是笑话。这连太医什么门路?为什么是他给本宫开的药。”
“回主子,连太医乃是太医署两位太医令之一,另一位留在了宫中。”
虞真真不动声色地摩挲着自己伤口周围的红肿,继续问道:“这次随驾的太医还有哪些?”
茯苓侧首思忖了一阵,片刻才答:“两位太医丞都跟着来了,其中孙医丞是连太医的学生,还有一位是赵太医,就是替三皇子、明昭容诊脉的那一位。”
“去叫他来。”
“赵太医?”茯苓有些不可置信,“主子,那可是定修媛的人……”
虞真真似笑非笑地勾唇,“那又怎样?”
茯苓垂了垂首,起身应是。没用太久,赵太医就被茯苓请了过来。彼时,虞真真只将伤口缠了一圈布,并未上药,见了赵太医,虞真真开口第一句话便是直言厉害。“本宫知道明昭容的事是你动的手,定修媛全部告诉本宫了。以后要么你老老实实的跟着本宫,要么本宫随时把你交给皇上。”
那赵太医被虞真真的气势骇了一跳,呆愣片刻才想起来称是。
听他这么说,虞真真唤了茯苓,“把药给赵太医过目。”
“娘娘……”赵太医有些拿不准虞真真的意思,忐忑地抬首,“有些事,臣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啊。”
果然如此……自己的担心从不是空穴来风。
虞真真冷嗤一笑,“不能说?桂枝,去请皇上,等皇上来了,本宫看他说还是不说。”
桂枝见虞真真仿佛压抑着怒意,一溜小跑地出了霞飞殿,趁这个工夫儿,虞真真方神色转淡,扫了眼抖若筛糠的赵太医,步至他身前。“你的罪状,本宫能揭出的可不止一条两条,你别忘了,如今三皇子可是写在本宫名下,欺君之罪,你有几个脑袋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