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道,昔日臣妾便总和孙姐姐说,臣妾欢喜一个人的时候,只是陪着他就觉得开心了,至于旁的,臣妾什么也不图。”虞真真反握住皇帝,主动提起了明昭容。
果然,周励的神情柔和了许多,“难怪她愿意与你说话,她也和朕这样剖白过心迹。”
“皇上,孙姐姐一生从无所图,只想与皇上做伴,可到底还是香消玉殒的这样早……究竟是谁这样歹毒,连孙姐姐这般与世无争的人都不肯放过?”
“定修媛。”周励的神色疲惫极了,却并无一点失望,大抵只要不是皇后,任何是谁的答案他都能接受吧?“但朕不能动她,朕登基前受安国公恩惠太多,朕也答应过母后,会保王氏一生无虞。”
虞真真微愣,她固然知道周励能查到此事全系定修媛所为,却没想到皇帝竟会放过她。“朕已经让人把永安宫封了,对外只说是她养病。你的东西朕打发董玉成去给挪到了承仪殿,朕一会陪你去承仪殿看看,缺什么朕让皇后给你再添置。你如今是充容之位,也足够做一宫主位了。”
听皇帝这么说,虞真真极快地意识到,周励对她的种种恩赏,怕也是对自己的补偿。先前定修媛的陷害却得不到惩罚,周励大概怕自己不满吧。不过,虞真真其实不甚在意定修媛的下场,反正她早晚还要帮王氏翻案,将这件事嫁祸到皇后身上。她在意的是,怎么让自己没白走这一趟冷宫。
“那三皇子呢?”
三皇子才三岁,尚跟定修媛住在一处,皇帝虽能把定修媛困一辈子,可那毕竟是他亲儿子。
“朕本想让皇后抚育,不过……”周励忍不住犹豫,皇后在明昭容事情上表现出的不慎与莽撞,实在是令他不满。“皇后要教养大皇子和二皇子,怕是顾不过来了。”
“不如交由陆修仪?”
“不妥。”周励很快就否认了,王氏陆氏素来不睦,他不能拿自己的儿子当砝码。
虞真真莞尔一笑,挽住了皇帝,亲热道:“那交给臣妾吧,臣妾在永安宫住的时日长,与三皇子还算熟悉,必不会慢待三皇子殿下的。”
周励有一瞬地迟疑,虞真真也是受王氏陷害,她会对三皇子毫无芥蒂之心?
虞真真看出皇帝的犹豫,忙出言找补了一句,“说起来,臣妾和三皇子倒是有缘,入宫头一日便见过面,三皇子聪慧乖巧,臣妾可喜欢得紧呢。”
“你若喜欢便交给你吧,朕明日让人领三皇子去你那儿。”周励答应下来,反正再过半年三皇子就满四岁,可以单独去皇子所住了。
“谢皇上!”
三皇子若被记在自己名下,那王氏族人便不会轻易对哥哥不利,等来日皇后被废,只怕安国公少不得要生出些什么活络心思。
哥哥想称帝,自然要绝了后患,而这个手,最好是由皇帝亲自来动。
虞真真玉颈微弯,低首掩去了唇边的笑意。
翌日,皇帝的圣旨在栖凤殿宣读,陆修仪复位,掌长宁一宫,宸婕妤晋为宸充容,掌承仪一宫。永安宫被封,以供定修媛“调理身子”,宸充容代为抚养三皇子。
五日后,皇帝为宁武侯指婚,那日,系统提示虞真真游戏进度已达到百分之二十。
对此虞真真倒不觉得太纳闷儿,安家对于哥哥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助力,能得到这样的帮手,对虞真真完成任务来说,确然是一种推动。
冬月,宁武侯迎娶安家四娘子,第二日携妻进宫谢恩。
栖凤殿,皇后一身明黄大袖,高髻上簪了几朵饰以金箔的簪花显得华贵万分,因着今日要见外命妇,皇后脸上特地敷了细致的****,描得眉黛浓、唇脂重,虞真真只有四字评价——不忍直视,这皇后是生怕自己不显老吗?
不过,虞真真对皇后的扮相,倒也不甚意外,这是当下主流审美的装束,换句话说,因着经验,虞真真几乎笃定皇后会如此上妆。
思及此,虞真真不由一笑。
与皇后相比,虞真真就显得清素多了,绛紫的襦裙上绣着白梅,藏青的大袖衫儿由一条玄色缎带束紧,直衬的人益发腰纤腿长。在装扮上,虞真真从来没有给“宠妃”的名头扯过后腿。
虞真真并非独身而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三皇子周从致,皇后见了,免不得表现出嫡母的关切,亲自扶起行礼的三皇子,“阿致今日怎么也来了?”
“回母后,儿臣想见漂亮舅母!”
皇后脸色不由微变,三皇子这么说,是大有视虞真真为生母的意思,虽然以定修媛如今的罪名,三皇子怕是早晚要写在别人名下,但如果那个人是虞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