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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逼债

从网吧回家后王叁就一言不发,经过王政这件事,他才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跟阿杰一样会信自己。他现在需要去找一个代理人,能够不背叛自己,而且给自己制造价值的人。

“周山……他很厉害,但是毕竟不是家里人……有时间去试一试……”

慎重思量过后,王叁决定去会一会玲珑八面的周山。

躺在床上,王叁摸着那颗镶嵌的大门牙,回想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曾经的自己不管不问,一直平凡地走下来,或许那样也好,只是苦了父母,让他们为自己担待。现在这一世,王叁不怕麻烦,更不怕威胁,他就站起来,坦然面对一切。

有些时候,不知道才是幸福。知道的越多,肩头的责任就越大。

王叁长舒一口气,缓缓入梦。

他这一辈子注定比上辈子精彩得多……

一如既往地上学放学,没有那些闹事的家伙,整个校园清静多了。就连窗外的小鸟都叫的那样欢快。王叁瞧见教学楼后面的那棵垂柳,虽然树干略显枯萎,但从它身上抽枝的新芽已经疯狂萌生,将那棵看似干枯的柳树点缀的生机勃勃。

“外公外婆家前头也有这么一颗垂柳,我小的时候都在外婆的陪伴下去捉知了……”王叁沉浸在童年的美好回忆中。

“可惜后来,外婆外公相续离开……等等,外婆生病是什么时候来着……”

儿时照顾王叁最多的就是他的外公外婆,和蔼可亲的外公,善良贤惠的外婆,是他们的好人性格影响了王叁,才让他上辈子中规中矩。但是王叁这辈子并没埋怨外公外婆,反而是对他们更加尊敬。上次自己摔坏了胳膊,王叁见到哭泣的外婆,他整个人是又惊喜又欣慰。

上辈子外婆走了近十年,王叁已经忘却这个亲人好久。现在外婆重新在世,王叁心里的滋味不言而喻。

“不行,我要请假回去!我记得外婆生病就在今年!”

距离上一次去外婆家已经是半个多月前了,王叁一想到外婆生病,他的心就不舒服。一下课他也没磨蹭,直接去请假,随后撇开王玟,独自一人去外公外婆家。

路上,王叁迎着春风,脑海中尽是外公外婆的慈祥的模样。后来外婆去世,家人顾及王叁的学习,根本没有和王叁说,后来还是他那天提前半天放学回家,发现了外婆的事情。他还深刻地记得,外婆出殡的那天,细雨飘洒,地面泥泞不堪,王叁一滴泪没有,就这样目送那口大棺永远地离开自己。

“外婆……”王叁鼻尖酸楚,想到以前不争气的自己,他就难受。曾经外婆出殡的时候,他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有,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疼爱自己的亲人离开他竟然哭不出来。

王叁家和外公外婆家在同一个镇上,只是一个向西,一个向东。王叁骑着自行车下了公路,转过三个弯这才进入外公外婆家那一排。

第七家,那一座熟悉的土房子。王叁骑车缓缓来到门前。推开这个几十年的小木门,激动地叫了起来:“外姥,阿嫏,我来了!”

话音还未落,两个老人就走了出来。他们看到自己的外孙突然来了,两人都乐开了花。

“小叁,你咋来了?”外婆人不高,身子也有些佝偻。一向身体不好的她咳嗽两声迎向王叁,面容慈祥。

王叁停好自行车,笑着迎了上去。外公就站在屋檐下,看着这个日渐长大的外孙,脸上表情也格外开心。这个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外孙能来看他们,他们觉得特别幸福。

王叁被外婆迎进屋里,坐在凳子上,此刻他四下张望,再一次仔细地观察外公外婆的家。后来外婆走后,外公也随着舅舅去了县里。王叁某次跟着母亲回来的时候,这个家已经是荒草满园,屋内阴暗潮湿。王叁感叹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中午就在这里吃午饭,外婆的手艺还是那么的好。屋外的阳光很好,洒院子里,这让满园的石榴树,枣树,鸡冠花开始复苏。王叁走在院中,看着一侧的鸡棚,抚摸着自己小时候趴着写作业的石磨。

“小叁过来帮我掏掏耳朵。”外公手里拿着掏耳勺,在屋檐下冲着王叁微笑。

王叁爽快地答应,回到屋檐下就给外公掏耳朵。曾经外公外婆就喜欢让王叁给他们掏耳朵,一开始王叁觉得自己是自己手艺好,后来他才发现是外公外婆为了享受和自己的相处时间才这么做的。

王叁坐下来,轻轻地拉着外公的耳朵,小心翼翼地为他掏耳朵。外婆收拾屋子,看着他们两个,露出浅浅的笑容。

一家人如此和睦的景象没持续多久,就被门外的呵斥声惊扰。

十几个人一脸神气地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虎背熊腰、长着毛胡脸的中年人,领头嚷嚷道:“哎哎哎,老周,是不是要还钱了?从年前拖到现在了都。”

停下手中事情回神的王叁,缓缓站起来问道:“你们干嘛啊?还什么钱?外姥,这怎么回事?”

外公缓缓起身,脸色尴尬,他回头无奈地和外婆招呼两下,外婆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进里屋去拿钱。王叁看在眼里,皱眉问道:“外姥这到底咋回事?”

众人见外公没说话,为首的那个中年人解释道:“小孩你不知道,去年你外姥给人家担保。后来人家跑了,但是我们这么多人的工钱怎么办,只能找你外姥要了。”

“担保,什么担保?再说都是一个村的,你看我们这家哪来的钱啊?你们都来要,至少也要等我外姥找到那个人把钱要来给你们吧?”王叁愤愤不平。

“话虽如此,可是都跑了三四个月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们也知道你们家为难,但是我们也没办法啊。”有人一脸无奈,嚷嚷着。

他们说话在理,毕竟是自己外公做的担保。王叁硬着头皮,恳求道:“诸位叔伯,你们就再宽限宽限吧,怎么说我外姥人在这里,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大队书记,你们要信任他啊。”

“不是,都拖了那么久,我家里还急等着有钱。”

“是啊,是啊,都等着用钱呢……”

一个个面露难为之色,“老周,要怪就只能怪你好心帮他个混球担保啊。”

外公一直没有说话,等外婆手里攥着钱出来的时候,来要账的那些人眼前一亮。一个个紧盯着外婆手心的百元大钞,心里美滋滋的。

可是就当为首的中年接过钱,发现只有三百元的时候。他原本的笑容瞬间僵硬,目光一转,恶狠狠地瞪着外婆,随手一推直接将外婆推倒在地。

“外嫏!”王叁大叫,跑过来就去扶人。外公也是,慌张起来,赶忙跑过来。

一个老年人,况且是身体一直不太好的老年人被中年人这么一推,那还得了,当场就有些昏迷。推人的这个中年人也是慌了,他将手里攥着的钱伸出去又拿回来,人都被他推倒了,肯定要进医院的,这钱他还拿不拿?

“还愣着干什么!打电话叫救护车啊!”王叁跪在地上抬起头冲着这群人怒吼,其中有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拿出小灵通拨打112。王叁瞧在眼中,这群人有钱用着小灵通,就是不能宽限几天再来要钱。

“那,那……我们电话也打了,我们就走了!”十几个人见势不妙,撒腿就要溜。

王叁彻底生气了,他将外婆扶起来,冲着那个退了外婆的中年人吼道:“站住!你把我家外嫏弄成这样就要走!还有没有理了!一起跟我们去医院!”

“小叁!”外公扶着外婆,劝道,“你们还是走吧!以后我老周有钱一定给你们!你们回去吧。”

外公放话,那群人跟兔子是的跑的没人影了。王叁一肚子气,但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他赶忙和外公把外婆扶上床,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外姥,你干嘛让他们走!他们都把外婆弄成这样了。”王叁眉头紧锁,坐在窗前的他紧紧地握着外婆的手,一脸心疼。

外公无奈地叹息一声,看着床上和自己相依为命几十年的老伴说道:“我做了快三十年的大队书记,现在替人家担保,那人跑了,这钱就应该我还。”

“外姥,我知道你的为人。人家做大队书记越来越有钱,你是越来越穷。外姥,时代变了,外嫏今天这样,你看看咋办啊……”王叁劝道,他知道自己外公为人正直,当官时候两袖清风,以致于那么多年,家里还是家徒四壁,泥土墩的房子。

没几分钟救护车赶到,医护人员抓紧把外婆抬上车,从始至终,老人的手就没松开过王叁的手,她虽然迷糊了,但是她知道自己握着的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亲外孙。

“外婆……”王叁看着外婆痛苦的模样,心里难受极了,刚开口,两行泪水夺眶而出。久违了两世的泪水在这一刻涌出,王叁怎么也抑制不住。

外公坐在另一次,表情沉重地看着自己的老伴。车子很快进入了县医院,随之赶来的王顺夫妇,舅舅一家,都眉头紧锁。一大家子围在抢救室前,心里极其担忧和难受。

“爹,是谁搞的!”舅舅一直在县里工作,很少回家,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他除了懊悔,更多的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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