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云舟在走廊上随便拉住一个侍者，问道，“更衣室在什么地方？”
对方给她指明了位置，答应给她找件衣服，端着盘子离开。更衣室在走廊尽头，走了几步就到了，瞿云舟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刚才应承的那个侍者就拿了衣服找到了她。
衣服是件浅灰色的连身裙，款式很简单，用料也不精致，一看就是随便给她找的。现在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她进门匆匆换了衣服。
出了更衣室，她就要回到包间，这时，身后有人清声叫住了她，“瞿云舟。”
她微微一怔，回过头来。
“好巧。”薛长风一手插在裤袋中，慢慢走到她面前，没有说话就先轻轻笑了笑。瞿云舟也笑了笑，和他一起走在走廊里。
“我还以为你一直都很忙，原来也会出来闲逛。”瞿云舟半调侃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出来闲逛的？”
瞿云舟侧着头，偷偷看他的表情，觉得他依然还是清浅淡然，看不出别的意思，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但是因为之前的利用，她心里还有一些内疚，不敢和他深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步。
“……到是你，小小年纪，却没有一刻消停。”他在拐角处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每次看见你，都是匆匆来去。我说的对吗？”
现在不管他说什么，瞿云舟都觉得心虚无比，就怕被他发现什么，就怕他在试探什么。她憋着气，“没，我只是陪朋友出来玩。”
“朋友？”就差问了“什么朋友”，他心里一紧，忙把要出口的话咽回去，笑道，“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
这更像长辈的叮嘱，瞿云舟应下。
他的电话忽然响起来，接了会儿，对她歉意告别，“我还有点事情，先离开一下。回来的时候，我送你回去。”
瞿云舟还没答应，薛长风已经匆匆离开。看着他清修削长的背影在视线里远去，瞿云舟仿佛可以预见，总有一天，他也会这样离开。两人之间，真的可以成为朋友吗？相悖的身份、朦胧的情感、相近的性格……一切都是说不清楚的距离。
——也许，有时候不能靠得太近。
她的心里有说不清的纠结与怅惘。
走廊尽头的大厅忽然亮起了灯火，原本黑暗一片的酒吧顿时灯火通明，就连歌舞的伴奏音乐都被停了下来。正在跳舞的人面面相觑，喝酒的人也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瞿云舟疑惑地走过去，一队身穿制服的刑警从后门冲进酒吧，把人群分别分开。瞿云舟站在中央，被分到了舞池里。
“把身上的东西全都拿出来！”队长拿着警棍走出警队，脸色很肃穆，“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在公众场合倒卖毒品。”
瞿云舟和其余六个女人被隔到走廊里的一个包厢，由一个女警负责搜查。这个时候，她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但是，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去翻口袋。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女警搜查别人的时候都很敷衍，轮到她的时候，神色格外冷漠，“把手抬高、不准反抗。”
瞿云舟知道这个时候反抗也没用，依照她的话做了。
女警从她这件外衣的口袋中搜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冷笑着放进工具箱，留作取证，“这是什么？小小年纪就做这种事情，你爸妈没有教育过你吗？”
“这不是我的。”
女警见她神色平静，颇有诧异之色，“怎么，现在人赃并获，难道你还要狡辩？”
“我之前弄脏了衣服，这件衣服换上才不到几分钟。”虽然知道解释没什么用，她还是指着那包粉末说，“这确实不是我的，是有人要陷害我。”
“别把警察都当成傻瓜！”女警拷了她就拖出去，对警队的队长报告，“抓到一个。”
“今天收获不错，抓到了三个。”队长指着另外两个头发染成黄色的女人，回头瞥了瞿云舟一眼，眼神严厉，“一伙的？”
瞿云舟看了两个女人一眼，“我不认识她们。”
“小瞿，你怎么能这么说？之前说的好好的，我们负责运货，现在出了事情，你就要翻脸不认人吗？”其中一个女人一口咬定她们认识，另外一个女人也忙道，“对啊，你不能翻脸不认人！”
瞿云舟对队长说，“我真的不认识她们。”
队长冷笑一声，“认不认识，带回去审审就知道了。”
多说无益，瞿云舟也不再辩解，当晚就被他们带回了当地的警局。离去的时候，她无意间瞥见了拐角处的钟莹莹，对她比了个手势。
坐在空荡荡的审讯室里，她表现地很镇定。这一看就是一个局，是钟莹莹设了专门对付她用的。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高明的手段，只怪她一时大意，当时又遇见了薛长风，还没来得及检查衣服是否有异样，就中了套。
“老实交代吧。”审讯室里只有一张桌子，四周都是隔绝的墙面。审讯的刑警就是之前搜查她的女警黄莺，坐在她的对面，面无表情，这样的环境很容易给人极致的压力，很多犯人会因为受不了而供出来。但是瞿云舟却没有什么异样，一，她没有做过，二，前世她又不是没有被幽禁过……
想到这里，她冷冷一笑，“我说了不是我做的，那就不是我做的，问再多也没用。”
“态度好点！”
“什么好态度？难道就是不分原则地承认？没有做过的事情，让我怎么认？”
“人赃并获，还想狡辩？另外两个已经招了，奉劝你老实一点，没准还能从轻发落。如果继续冥顽不灵……”
她的话还没说完，瞿云舟就笑出来。
“严肃点！”
“严肃？我很严肃啊。”挑了挑眉，抬手支住下巴，忽然认真地看着她，“作为一个人民警察，却助纣为虐，诬陷良民，这难道不是件严肃的事情？”
“你胡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