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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寂寞·孤独的龙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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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莎,再说得详细些。”

望着未希迫切的眼神,信步而来的牧野沉声道:“学长们正在湖边说笑,身后突然卷起水花,两个人当时就落入湖中,而仓皇逃走的另外两人,在转身时看到了龙鱼的轮廓,听说是一个丑陋可怕的少年。波浪褪去后,少年留下一句话:我很寂寞,我们做朋友吧。”

风轻轻吹过,湖面漾起一圈圈美丽的涟漪。

隐隐约约的,空气中恍若弥散着寂寞的味道。

莫名地,未希心中的某个角落变得柔软起来,揪痛起来,好像整颗心慢慢湮没在冰冷的湖水中,慢慢冻结,慢慢窒息……

其实,寂寞的人,又何止龙鱼一个呢?

“牧野、小莎、幻星,你们先回教室吧,我要去一趟校长办公室。”未希抬眸注视着自己的同伴,唇畔拉起一道新月般纯美的弧度,“别担心,我只是请求校长伯伯允许,将湖里的鱼全部捞出来,这是寻找‘龙鱼’的最简单办法。”

“未希!”

藤锦莎猛地抓住她的手,低声问道:“如果,你的朋友石头鱼,就是魔怪龙鱼,你会怎么办?”

未希轻轻垂眸,长长的卷翘的睫毛如蝴蝶的触须般覆盖在眼睑处,遮挡了她眼中真实的情绪和感受。

许久之后,她无声地叹了叹气,从唇畔缓缓溢出几个字。

“我,会亲自封印它。”

校长是未希爸爸的朋友,亲眼目睹过魔怪伤人的事实,因此,校长听未希讲述龙鱼袭击学生的事件之后,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捞鱼提议”。

不过,由于各个学校之间的“交换生活动”即将结束,校长必须去参加为期两天的闭幕典礼,只好推迟了捞鱼计划。

可仅仅两天的时间,龙鱼又在学校袭击了三个人。接连不断的溺水事件,令学校里人心惶惶,平静的校园陷入了恐慌之中。

金灿灿的阳光如琉璃般洒满湖面。

清风徐徐,湖面泛起一片片璀璨的金色涟漪。

“未希,你爸爸不在家,这次的魔怪就拜托你了。”校长刚刚外出回来,风尘仆仆,满面愁容。

“校长伯伯,您放心吧。”未希轻轻蹙眉,水晶般美丽的脸颊在阳光下恍若透明,“请您通知大家,禁止任何人靠近人工湖。”

校长点了点头:“……好。”

“我的魔法等级太低,感应不到魔怪的气息,但是,我会想办法逼它现身。”未希缓缓抬眸,坚定地望着校长,“请您允许我晚上过来处理。”

“好,都听你的。”

未希目送校长离开,倾身靠在湖畔,抬眸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不由得想起了龙鱼说过的那句话:我很寂寞,我们做朋友吧。

为什么?

为什么这句话让人感觉如此凄凉呢?

龙鱼冲破封印来到这里,难道仅仅是为了伤害人类吗?

未希低下头,翦翦秋瞳中映出了石头鱼的身影,她伸出手,摸着石头鱼的鳞片,淡淡地说道:“其实,你就是龙鱼吧?”

未希承认,她有私心,并非没有怀疑石头鱼,而是……她越来越确信,石头鱼就是水之魔怪,龙鱼。但是,她早已将石头鱼当成了朋友,可以聆听心事的朋友,所以,她自欺欺人地选择了逃避,不想面对那样残酷的现实。

怎么办?

当初,牧野封印火鼠的时候,那种深入骨血的痛楚,她仿佛感同身受,如今,她也必须亲手封印石头鱼吗?

“未希!”

伴随着温润如风的声音,俊美儒雅的少年从天而降,美到极致的面孔温柔含笑,银发如雪,红眸如玉,唇畔微微上扬,淡淡的浅弧如初生的明月一般,清雅隽秀。

未希抬眸注视着他,久久的,喉咙哽咽了,眼眶变红了,纯净美丽的黑瞳中不知不觉氤氲起一层迷离的泪雾,模糊了她的视线。

司岚,司岚,司岚回来了……

“未希,我很想你。”

司岚抬起手,不由分说将未希拉入怀抱,下颌轻抵她的发心,紧紧拥住了她。

未希靠在司岚胸口,噙在眼底的泪水决堤而出,打湿了司岚的衣衫。

“司岚?”

“我在。”

“司岚,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以后不会再离开你。”

未希用力吸了吸鼻子,双手从背后紧紧环住司岚的腰身,司岚温柔地笑了笑,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未希的短发,更加深情地揽紧了她……

远远的,金发少年幻月默然而笑,心口隐隐有些酸涩。

作为JOKER魔法精灵,幻月早已发觉,未希的魔法力量到达了极限,很难再支撑他和幻星两个人的实体状态。与司岚一起做交换生的日子,幻月经常会感到不安。现在,终于回来了,他很担心未希,非常想见她,却看到了之前那一幕……

真是奇怪呢。

未希和司岚拥抱在一起,分明像一幅唯美温馨的画卷,为什么他非但无法祝福他们,还会莫名地心痛呢?

月圆之夜。

深蓝色的天空宛若缀满宝石的蓝丝绒。

熠熠闪烁的漫天星辰,璀璨眩亮,星辉点点。

皎洁明朗的满月悬于夜空之中,银色的光芒照亮了平静的湖面。

未希和同伴们站在学校的人工湖畔,决定用魔法力量,将龙鱼逼出来,这是她最后想到的办法了,如果还不行,她也无计可施了。

“牧野、小莎,我们开始吧。”

三个魔法师,三种不同的魔法,三股强大的力量,直冲波光粼粼的湖面,慢慢渗入湖底,掀起了无数波澜起伏的浪涛。

水晶般莹丽的魔法牌,憨态可掬的傀儡娃娃,绚烂缤纷的蔷薇花藤,三种魔法媒介交织在一起,散发出五颜六色的潋滟波光,美得如诗如画。

“隆隆隆!”

巨大的轰鸣声从湖底传来,汹涌澎湃的水浪中隐现出一个灰蒙蒙的影子。

渐渐的,灰影越来越清晰,跳离人工湖,一步一步向未希走来。月光淡淡地照耀在他的周围,那竟是一个长着龙角、满身鳞片的长发少年。

“石,石头鱼?”

未希怔怔地望着他,眼角有些湿润,唇畔轻轻颤抖。

少年轻轻点头,银灰色的双眸中溢满了沉甸甸的寂寞:“未希,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

“就因为我是魔怪吗?”少年的情绪稍显激动,鳞片闪烁着冰冷锐利的寒光,“与魔怪比起来,人类才是最可怕的。我因为样貌丑陋,一直被人类嘲笑驱赶,没有容身之地,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死掉了。后来,我的力量越来越强,人类竟然开始害怕我,逃避我,哈哈!人类真是既愚蠢又可笑,既懦弱又虚伪!上官未希,你说过,我们是朋友,会一直在一起,可你今晚却用魔法逼我现身,想要封印我,这就是你对朋友的……”

“不是的!”未希走到龙鱼面前,紧紧抓住他的手,仰头注视他,眸底绽放着晶莹的泪花,“对不起,是我伤了你的心。当你袭击幻星的时候,我就在怀疑你是龙鱼,但我不敢面对,不愿相信。龙鱼,你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你的寂寞我很了解。无论是人类,还是魔怪,一个人总会感到寂寞,感到孤单,我们需要朋友,需要同伴……”

“所以,我抓了那些人来陪我,有什么不对?”龙鱼打断未希的话,用带着鳞片的手为她擦去眼泪,“未希,我只是太寂寞,想和人类做朋友,可他们一看到我就逃跑,我只能将他们抓到湖底,让他们陪着我,这样不可以吗?”

未希沉默了,静静地望着龙鱼,很久没有出声。

她的内心在动摇,她不想封印龙鱼,他是那样寂寞,那样孤单,为什么还要让他孤独地生活在无法挣脱的封印中呢?

“龙鱼,朋友不是随便抓来的,是用心交往、真诚以待的人。不管初衷怎样,你的行为是错误的。龙鱼,我们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去伤人。如果你相信我,那么,让我封印你的力量,你做一条石头鱼,我带你回家,我们永远做朋友,永远在一起,好吗?”

什么?

封印他的力量?

龙鱼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眸底闪过一抹灰亮而冷漠的光芒,头上的龙角也在刹那间增长许多。

“未希,我绝不会放弃自己的力量!没有力量的我,受尽人类凌辱,我再也不想回到那样的生活了。我知道,你是魔法师,我和你原本就势不两立,又怎么可能成为朋友呢?未希,你不要再骗我了!”

“我没有骗你,我……呃,咳咳……”

未希的话还没有说完,龙鱼的手已经扼住了她的喉咙,随即冰冷的水花将未希和龙鱼团团包裹起来,如蓝色的丝带一般,越缠越紧。

“未希!”

“未希!”

同伴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司岚、幻月、幻星立刻飞身向前,集合火之力、水之力、风之力,一起发动攻击,想要击碎那团淡蓝色的屏障。

“轰——”

眩红的火焰吞噬了蓝色的水花,狂烈的飓风毫不迟疑地袭向龙鱼,未希手中的莹黄色魔法牌如透明的链网一般,从高处缓缓落下,将龙鱼收在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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