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出小巷就是乐善堂门口,我怕被旁人看见,出了小巷后,我推开泰民的手便飞快的跑进屋,根本不敢回头看他,生怕他再说些什么让我无法应答。
猛地推开房门,司琴正在给我铺床,见我跑得直喘吓了一跳,忙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摇摇头,示意我没事,然后坐在一边端起茶杯就喝,司琴见状连忙上前端走我的茶杯,埋怨道:“小姐又夜里喝茶,老睡不好也不知道多注意些,明日让泰民少爷知道了,少不了又被念。”
“好好好!都不知你是泰民哥的奴婢还是我的丫鬟了。”我好忙听话的钻进被子,不过我夜里睡不好梦太多已是多年的毛病,我一直不太注意,只有泰民和司琴一直帮我记着。
司琴一听我提起泰民脸庞一红,微嗔道:“小姐莫要逗我!我和泰民少爷还不都是为了你的身子好。”
听司琴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这些年泰民一直都很照顾我,平日里生活琐碎不说,但凡我有个头疼脑热的,无论毛病大小,泰民总是衣不解带的守在我身边,直到我痊愈为止。回想起曾经生活中的点滴再加上今天泰民对我说的话,我心里一热,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来。
不过司琴正背着身没看见我的模样,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换作别人十八岁不成家也早就订了亲事,泰民少爷怎会到现在连个成亲的想法都没有,想来泰民少爷是有钟意的女子了,也不知咱们梅镇的女子哪个这么有福气,小姐你说,会不会是筱瑾小姐?”
泰民的心上人哪里会是筱瑾,分明是我……我不敢回答司琴的话,生怕司琴听出些端倪,赶忙喊困躺下打发司琴到外屋,其实我也不是厌烦泰民,只是今夜泰民的话扰乱了我的心思,还没相好给他的答复,我怎好把这件事对别人提起。
又是一夜的梦,湖心亭中的男子依旧立在那里,容颜仍看不清楚,只是她身边的女子,我越看越像是我的娘亲。只可惜分别时间已然太长,娘亲的模样我早就记不太清,只有那亲近的感觉让我觉得那个身影是她。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只听见有轻轻的叩门声,司琴起身开门,许是怕吵着我睡觉,细碎的交谈声我听不真切,我起身下床,司琴已经关上房门走到里屋。
“吵到小姐了?”司琴撩起纱帐,又马上给我披上衣服。
我摇摇头,对她说我并未睡熟,然后问她来者是谁,司琴回答说是泰民。
“大半夜的,他来有什么事?”
司琴细细答道:“汇通客栈的田二来了,说他们店里出了事,老爷已经去了,托他叫泰民赶紧去。”
田二深夜来访想来事出紧急,估计是客栈里有人得了重病,可是医术高超的舅父已经在客栈里,为何还要再叫上泰民,我有些想不通,心下有些担心,便起身到前厅。
前厅点着两盏灯,屋里并不亮堂,只见泰民、泰国和泰安都在前厅里站着,见我进来,泰民赶忙上前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穿的这么少还出屋,冰天雪地的也不怕冻坏身子。”
泰民的话如同暖流一般,我看着他关切的眼睛,心里高兴的很,这时我在余光里发现还有一人站在前厅里,转身一瞧,正是汇通客栈的田二。汇通客栈是梅镇最大的客栈,往来商贾多在此停留,且汇通客栈的酒菜好吃不贵,本地人也常去捧场,人缘着实不错。我们当然也去过,尤其是泰安,算得上是老主顾,与田二时常见面,自然熟识,田二见我来后躬身见礼,我仔细一看田二心里一紧,屋外雪还没化,这么冷的天田二单薄的衣服竟被汗水湿透,眉毛上还结着霜,可见汇通客栈的事情发生的突然,所以田二才会这么慌忙的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