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辆黑色卡宴有些格格不入的停在了废弃大楼的前面。
繁逸一行人从水泥楼梯上走了上去,却见三个中年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其中两个已经没了气息。
“救……救救我……”仅存的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趴在地上,乞求地看着来人。
可惜,他面前的这些人,从不是些良善之辈。
繁逸紧锁着眉头,目光扫向周围,除了面前这三个倒在地上的男人,这里已经没了任何生命迹象。
“妈……妈妈?!”繁净冲上前去,有些慌乱的四处找寻着。
“看来已经有人先到了一步。”伊诺克闭上眼感知了下周围的情况,沉声道。
繁逸点了点头,下巴朝着还有些许气息的刀疤男抬了抬,示意了一下,“阿棉。”
“是,小姐。”
阿棉走上前去,径直蹲在了刀疤男的面前,丝毫没有顾忌自己还穿着有些短小的蓬蓬裙。
若放在从前,刀疤男或许还会有些色眯眯的去瞅瞅,可是现在,他只想活命!
他从未像现在这么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怕死,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性命,但真正威胁到生命的时候,他还是会害怕,还是会惊慌……
然而,不论他如何乞求,面前的几人都不会出手救他,且不说他绑了繁逸的母亲,即便没有,恐怕以几人的冷漠,也不会轻易去管一个陌生人的死活,毕竟这世上每天都有这么多的人命在消失,不是么?
“啧啧,真是可怜呐……”阿棉叹息的摇了摇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身上的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只见她慢悠悠的伸出一只手,轻轻点在了刀疤男的身体上,闭上双眼似乎在感受着什么,随着阿棉的探索,一阵阵肉眼不可见得寒气钻入刀疤男的身体中。
而对于之前的繁净,阿棉是收敛了许多的。
刀疤男只觉得越来越寒冷,他挣扎着想要甩开身上那只令他毛骨悚然的手指,却惊恐的发现无论他如何摆动,那只手指依然稳稳地放在他的身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刀疤男觉得自己越来越无力,生命力似乎也在慢慢减弱消失,他面色惊恐的看向眼前这个可爱童真的女孩,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望而生畏的怪物!
阿棉终于睁开双眼,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小姐,是阿尔瓦家族的人。”
阿尔瓦?魔宴的走狗?
繁逸不禁回想起上一世收割了自己和母亲性命的那个男人,似乎他就是阿尔瓦侍奉的那个主子……
科兹莫。埃尔维斯!
传闻魔宴五大亲王中最为年轻,却也最心狠手辣,嚣张狂妄的一位。
有传言,科兹莫亲王残暴疯狂,在其千年盛宴上,带着最心爱的一名女性血族,将所在的城镇血洗了一番!上至年近百岁的老者,下至刚刚满月的婴儿,两人一个都没有放过,彻彻底底将小镇杀了个空!隔日,小镇血流成河,城镇上空弥漫的血腥味即便过了半个多月也没有消散。
有传言,科兹莫亲王肆虐成性,常会在其森林城堡中,捕捉数十名刚满十六周岁的少女,让其醉酒迷乱相互虐待直至失血而亡,而后让人收集少女的鲜血,供其沐浴,因此,他的皮肤常年嫩白如玉却血味浓重!
……
科兹莫亲王如此嚣张放肆,自然有他嚣张的资本,这魔宴亲王虽数量远不如同盟,却个个实力强悍。直白地说,或许繁逸可以以一人之力轻松灭杀三名同盟亲王,可面对魔宴亲王,就算是接受了传承的繁逸,也不敢轻易与之碰撞。
更可况这些嚣张放肆的亲王们上面,还有那位已经稳坐了皇位1300年的魔皇!
也因此,重生后的繁逸即便再强势,在得到那枚精血前,也不得不低调行事。
伊诺克有些担忧地望向繁逸,却见她垂着脸,脸上的表情有些明暗不定。
“小姐……”他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开口,“夫人的性命固然重要,但现在的同盟……确实还不能保障您的性命周全,此时若贸然暴露您的存在,只怕……”
他没有继续把话说完,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那没说出口的话语。
毫无疑问,若现在便暴露了繁逸的行踪,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中恐怕会有无数刺杀威胁等待着她,一人的性命换取无数血族的头颅,孰重孰轻,怕是再清楚不过。
几人沉默的低下了头,谁也没再出声。
一时间,除了趴在地上的刀疤男重重的喘息声,整个废弃大楼中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寂静的有些让人害怕。
“姐……”繁净忍不住出声,打破了一片寂静,她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姐姐,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道,“虽然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可,可是……我知道,那是咱妈!”
“那是咱们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繁净越说越激动,最后竟忍不住高喊出声!那句嘶喊出的,唯一的亲人,在这偌大的空荡大楼中回响起来,一声一声,像一把大鼓,重重的撞进了繁逸的心里!
那是,亲人。
是啊,那是她的亲人!
她能够重生,除了有那个机会外,还有的不就是对繁净的执念,对亲人的在乎吗?
可是现在呢,为了那个沉重模糊的使命,她竟差点忘了自己的本心!
她重生,不正是为了这一世能够好好保护自己所爱所珍视的人吗?!
繁逸猛地抬起头,催动了血脉中的契约,沉声吩咐道,
“修,整合所有待命亲卫,即刻向着森林城堡出发!”
坚定的声音传到了几人的耳中,伊诺克震惊地看向繁逸,却见她慢慢转过头来,微笑着朝他说道,“凭空担心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不是么?”
“我所爱着的人,我自会保护。至于那些伤害他们的人,不论有多强大,我都会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伊诺克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他从未见过的繁逸,转而温和地笑了。
这才是他们所跟随,所信赖的小姐,不是么。
正是她这股对亲人在乎的信念,才让原本孤僻,怪异,水火不容的他们凝聚在了一起,成了如今独属于她的家人,独属于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