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向西而去,其实韩奇已经猜出了楚洛渊所去的地方,那里他虽未去过,却也从楚洛渊的资料里知道了那里,那是天山派是楚洛渊的师父所在之地。
天山派不止武功好,更有祖传的医学,是以在雷一带很有名气,所以就连楚洛渊这个皇子也拜在其门下。
然而以他背着羽嬛的脚程是怎么也快不过楚洛渊和拂儿的,那个穿红衣的女子虽然武功不及楚洛渊,可是她的轻功她的灵巧绝不输于他,“王妃,那穿红衣的女子是何人?”这一直是他的好奇,那女子极是狡黠,当初在林子里居然可以使计网住了王爷手下训练有毒的暗影,想来对这一带的山中是极为熟悉的。
“哦,是蓝夜族的格格。”羽嬛也不瞒着韩奇。
怪不得她仿佛不知天高地厚一样,居然竟与蓝夜族有关,“王妃,倘若见了那女子,你还是小心些她为好。”那日林中所有发生的一切犹在眼前,楚洛渊看不出,可是韩奇却看得清楚那女子是刻意创造机会让王爷带走王妃的。
“好的。”迷糊的回答,那晕眩感越来越强,头微微的低垂,让韩奇也慌了。
然而却一直也没有追到楚洛渊,眼前一个岔路口,一个是通向雷国都的方向,一个却是通向天山派的路,韩奇站在路边,虽然他一直猜测楚洛渊是去了天山派,可是倘若他的猜测是错的,那么就耽误了时间,“王妃,或者雷的国都,或者天山派,这两个方向请王妃选择定夺?”
心里沉思片刻,只好赌一赌了,于是,羽嬛道,“去天山派。”有一种预感楚洛渊必是去拜见师父了,必竟离开了雷那么久,而且又是路过,他岂有不拜见师父的道理。
还有一个可能,楚洛渊即是如她一样来寻那鱼鳞草的,那么找不到他就唯有求救于师父了,或许他的师父有办法,羽嬛相信楚洛渊必是极力要阻止这场战争的。
韩奇遵从了她的话,只向那天山派而去,倘若他记得没错,只要再半个多时辰也就到了,雷的土地远就没有云的辽阔。
远远就见到了那山中仿佛飘在云间的琉璃瓦,心下一喜,终于到了,或许羽嬛就有救了,他早就知道羽嬛的变化,所以这一路走来他比羽嬛更加的心焦。
那山门前却被人拦住了去路,“两位请报上名来,今日掌门师父有令,任何人等也不许上山扰了他与大师兄的相聚。”
羽嬛一喜,果然被她猜中,楚洛渊已到了这山中,“请禀报你大师兄,便说两位故人求见。”
那守山人上下打量着羽嬛,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她的脸色苍白,似乎是病了,“我看是来求医的吧,改日吧,师父今日不见客。”
羽嬛笑一笑,“你可知我与那红衣女子的关系吗?”
那守山人立刻就紧张的看向她,心里也在揣测着羽嬛与韩奇的身份,或许这两人真是大师兄的故人,否则这女子怎么连大师兄与谁一起上山都知道呢。
想一想,又不对,必是一路听人说起大师兄身边有一个穿红衣的女子相随,所以这女人才故意的诳他,“姑娘还是请回吧,我师父今日有贵客,所以真的不便请两位上山。”
羽嬛立时就急了,只可惜她身上没有楚洛渊的信物,否则一准也就拿了出来,想一想只得说道,“我是蓝夜族小王子的干娘,而且你大师兄身上赤骨的毒便是我解了的。”
那人瞧她说得真切,似乎不象是撒谎的样子,这才道,“你们等等,我这就去禀报去。”
其实刚刚在羽嬛与那人争执的时候韩奇就想就带着羽嬛冲到山上,以他的修为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值得一击,可是即是来求人的,他便也只好忍了。
然而羽嬛的话却让他吃惊了,“王妃,二爷身体里赤骨的毒果真都解了吗?”那赤骨的毒可不是说解就解的,倘若简单了,在无殇堡那么久,楚洛渊自己又为何解不了,羽嬛的医理大多都是来自于楚洛渊所赠的医书,所以这个答案些只韩奇迷惑不解了。
羽嬛一笑,“二爷的毒想必是解了大半了。”否则刚刚那守山人也不会在听到她的话时就犹豫了,想必是知道楚洛渊已无碍了,所以他才会犹豫。
韩奇还是不信,“是王妃所列的药方吗?”那解药就连云的皇家也研究不出,只要中了那毒就只能依靠那每三个月一次的解药强压着毒性不发作而已,其它再也没有办法了。
羽嬛低声道,“是我依着海纳医经的药典才开下的药方。”说出了实话,那海纳医经本就在民间被传为奇书。
说话间那前去传禀之人已回来了,这一次已是有礼的抬手相请,“二位请上山吧。”
羽嬛已有些无力,却不肯让韩奇背着她,只慢慢的向着山上而去,明明那山中房屋就在眼前,可是那路的距离却仿佛越来越远一样,昏眩感越来越重,眼前韩奇的身影渐渐开始模糊,终于让她再也看不清楚,“韩奇……”再也支撑不住,叫出韩奇的时候,人已瞬间晕倒在了地上……
山风袭人,却拂不醒羽嬛沉睡的娇颜。楚洛渊迎出来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韩奇抱起羽嬛的那一瞬,这一刻,心已沉到谷底,“韩奇,给我吧。”毫不犹豫的抢到怀中,想不到再一次的见到羽嬛,竟会是她的昏倒。
抱着羽嬛向着厢房而去,身后是拂儿那一身的火红追身而至,“洛渊哥哥,她是云的无殇王妃,男女有别,还是由我来抱她吧。”拂儿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四字无殇王妃只让楚洛渊的心头一怔,仿佛有刀尖划过一般的痛,“拂儿,我与她的事不要你来插言。”他的怀里还藏着羽嬛写给薛子殇的休书,虽然她被薛子殇带走了几日,可是自己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吧。
然而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思虑这些,而是他要知道羽嬛到底为什么昏倒了。
小心平稳的将羽嬛放在床上后,他便急忙为她诊着脉,其实他之所以那么急的去寻那鱼鳞草,一半也是为了羽嬛,因为羽嬛必是饮用过了云大军共用的那种水,所以她也必是中了毒,然而想不到那鱼鳞草早已被根除了个干干净净,让他甚是无力。
无视那随后进来的沉着脸的拂儿,他一心都在羽嬛的身上。
她的脉紊乱而无绪,让他惊心,随即之后更是惊心,羽嬛她居然又有了身孕。
可是那毒,虽然是慢性的,却还是侵入了她的体内,那孩子……
心伤,那必是薛子殇的孩子,可是自己呢?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为什么就不给他点点的机会呢?他不要做她的哥哥,他想要守候她的一生,他不在意她从前的一切,然而这孩子带给他的依然是心伤的感觉,真希望是他的,可是却不是。
孩子,记得她的第一个孩子他就奋力的为她守护,那么这第二个呢,他又忍心不管不顾吗?
似乎只要是她的,他都喜欢,虽然心底深处已经悄悄的涌起了一份妒意,他嫉妒薛子殇,嫉妒他又给了羽嬛一个孩子,可是再番嫉妒,他还是割舍不下眼前的她……
是天意吗?手中的脉越来越清晰,微阖的眼睛让他眸中的她也却越来越模糊,拒绝的不想要知道她的一切,可是他还是知道了。
然而那接下来的脉象却清晰的却让他有些不敢相信了,起身,旋即出门,一边跑一边向韩奇道,“韩奇,你照顾她,我去请师父。”
冲到师父离清的院落里,眼见师父站在窗前,楚洛渊迅速的走了进去,小案上那一盘他与师父还未下完的残棋依然还摆在那里,可是此刻他已再无心那棋了,“师父,我遇到了一个奇迹,但是我真的不能也不敢十分的确认,你随我去探一下羽嬛的脉象吧,她身体里居然有一种力量在与那毒抗争着,而且似乎已经在慢慢的消融了那毒性。”
“那毒可解了?快带我去。”离清也忍不住的好奇了,除了鱼鳞草,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解毒,与楚洛渊已经讨论了许久,却依然没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