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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慈悲济世 以身示范(3)

2009年11月28日,昌臻老法师在病中,又给王义打去电话说:“我的时间不多了,你给我打听一下,那个得脑脊髓炎的蒋长霖同学的情况,让他父亲到报国寺来一趟,把治疗费带回去。如果你有时间,就过来谈一下。”王义没有想到的是,这就是自己与法师最后的一次通话,当时寺院已规定因身体原因法师不见任何人,一月后,老法师圆寂。

蒋长霖的父亲到报国寺客堂,领走了法师给他儿子的最后一笔捐款5000元。目前,蒋长霖正在恢复中。

昌臻老法师这种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的菩萨心肠,令人感动、敬仰。

$惜衣惜食为惜福

老法师常说一个人一定要常怀感恩、知足的心,此外,我们也要常常想到,自己的福报是从过去生中带来的。所以,这一生要好好地惜福、培福,不要糟蹋了自己的福报。如果老是在享福、消福,那么你的福报就会愈来愈少,所谓的好日子总是有结束的那一天。

一个人如果懂得知足惜福培福,当遭遇逆境时决不会抱怨,在一帆风顺时则懂得感恩,无论何时何地都感到心满意足,才是个真正幸福的人。他常给有缘大众讲,要懂得“享福消福,福尽祸来;吃苦了苦,苦尽甘来。惜食惜衣,非为惜财原惜福”。

乐至报国寺寺务繁重,劳心费力,极为辛苦。广大弟子都非常关心昌臻法师的工作、身体和生活,希望他保养好、休息好,不要同大众一起过堂吃大锅饭,不要同年轻僧人一样出坡劳动,打扫环境。可是昌臻法师谨遵“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的佛训,从不特殊。

外出办公务,拒绝专车接送。经常独自一人搭乘公共汽车,短距离还挎包步行。有善士要赠送车辆供老法师使用,他都一再婉言谢绝。2002年6月资阳市佛协召开成立大会,昌臻法师还处在重病后的恢复期,乐至县佛协副秘书长王义找了一个车要送他去市里开会,昌臻法师一再拒绝,坚持要坐公共汽车。王义和各方面人士反复商量,为了昌臻法师的安全和健康,只有违背他的意愿,将车开到乐至报国寺,一再恭请他上车,昌臻法师才勉强接受了这次“特殊待遇”。

2002年农历三月十五日离欲法师圆寂十周年纪念活动,各界人士、十方信众弟子供养昌臻法师现金6000多元,他马上交给了庙上。为了不增加寺院经济负担,因公外出,他均以自己的退休金作开支,决不向寺庙报差旅费。就连2001年、2002年两次生重病,他也没有在寺庙报医疗费。并多次放弃去北京、汉城和其他地方参加佛学研讨的邀请。

昌臻老法师自己生活极其简朴,吃穿用标准定得很低。吃完饭,碗中的残汤剩水,也用馒头或开水涮尽吃光。他常说:“不惜福,不培福,要损福报。”但他对僧人却处处关心,尽量要求搞好生活、福利,有人出差或生病,他都尽量解决大家的后顾之忧。凡寺内僧人受戒他都亲自结缘,外面好多僧人因参学、弘法、修庙遇到困难,都乐于找他,他总是尽自己的力量给予帮助。

老法师生活简单低调。他的内衣内裤从来不拿给侍者洗,后来隆度师父发现老法师不拿给他洗的原因,一是法师他们家庭教育如此,洗内衣裤一定是自己的事,是为了尊重别人,哪怕生病了都如此;二是法师习劳惜福,也许还有一个原因是,法师的内衣内裤上竟然打满了补丁,补丁全是他自己缝的,不拿给侍者洗,可能是怕侍者会给他添置新的。法师如此节俭,如此惜福,令他的后学弟子惭愧!而他自己的退休工资和居士供养他的费用全部用作弘法利生、公益慈善等事业。

不少和法师共斋过的四众弟子都有感受,桌上掉有一个饭粒,他马上捡起来吃掉。一张纸用去一半,另一半裁下来又作别用。他说:“要持戒惜福。我们培福都来不及,怎么敢去消福报呢?”老法师常常教导大家:“做人要学印光大师,常生惭愧之心。” 乐至报国寺的僧人衣单费在国内是很低的,上世纪80年代每人每月20元,后来60元,当时有人劝老法师为僧众增加衣单费,老法师笑着说:“到这儿来修行的都是真修行,社会上的地位、金钱乃至亲情他们都可以舍弃,岂是为这点不足挂齿的衣单费来的,你们是没有理解到这一点,才这样说的啊!”

在法师没有病倒之前,他还每天坚持上殿、过堂、扫地,他说:“这是分内事,都应该去做,这也是修行啊。”

法师出家18年,不仅没有领过衣单费和所有佛事款,自己多用的电费等都要自己付钱。即使自己的亲属和以前一些同事等友人来寺看他,走时若忘记付款,先师都会代付所有的食宿费款,并说他们是来看他,不能让常住给付,那样会错因果,损福报。

$谏我者是大善知识

人的修学境界都是随着自己的努力不断提升,一如我们登山。登到不同的高度,所看之景则全然不同。然而眼下的景并不能替代已看的景和走过的路,因为没有已经走过的路,我们就到不了现有的高度。

昌臻老法师一生所走过的学佛之路,告诉我们,修行就是一个不断战胜自己的过程,一个修正自己征服自己的过程,一个转凡心为佛心的过程。

弘法利生是法师出家时的愿望,黄念祖老居士在给他的信中也说:“居士弘法心切”,极为感荷。因此出家后,法师一直致力于弘法的事业,给不同根器的人,结下佛缘,使许多信众受益匪浅;也是因为法师的弘法,建起了蜀中净土报国寺,更是因为法师的弘法,不少年轻人、知识分子、干部,得以了解佛法生起信心,更有不少人发心披剃成了昌臻法师的弟子。

2001年夏天,法师收到了一封寄自广东的信。写信人是广东某寺庙的出家人,这位落款为愚僧的师父,以和昌臻法师“只讲佛法”的方式,在信中直言不讳的发表了自己对昌臻法师修学和弘法的看法。

他认为,昌臻法师“一生佛法修学有两大缺陷:一是缺乏系统学修,二者,弘法心成碍”。他对第一条的解释是“学佛首先要自利,对你我凡夫境,一生完成自利,亦圆满完成任务。这需要一生精力多学一点,多修一点,耐住寂寞”,希望昌臻法师要有系统等。

对于弘法,这位师父也很直言地讲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弘法大非易事”,不能轻易地去弘法,要求修证,不然会“流于肤浅,不求出离”。认为出家人“一举一动都要依戒律行事,此本身就是最大的弘法”。

对法师僧腊未满十年,而有众多弟子也颇有微词。认为法师忙于在外讲学弘法“无暇以学修充实自己、管好寺院、教育弟子”,认为法师“出离心不具足,放不下,往生甚难”,信中有不少地方言辞还很激烈。

对于我这样的凡夫,看后想到昌臻法师的教诲:“我等资粮不够,不可妄加评述。”不过,我还是想说,这个世界上,真相只有一个,可是在不同人眼中,却会看出不同的景象。这是因为我们没有得成就的人看待事物,都不可能站在绝对全面客观公正的角度上,而是或多或少地、用自己的经验、好恶来进行评判,结果就是——我们看到了假象。

当昌臻老法师看到这封信后,作了很好的收藏,他一直把这信带在身边,作为警策。在2002年初夏,老人在这封信的背后,写下了这四句话:

当头棒喝,启人深思,

是善知识,亦吾良师。

二千零二年初夏病后返寺记 昌臻

我等凡夫,竭尽精力,亦不能揣摩老法师之万一的证量,对于法师的做人与学佛,我们只有倾慕与敬仰。

以书法弘扬佛法

病魔对一个得道高僧也是诤友。也许,在广庭大众中的弘法开示,老法师已力不从心。但是他却继之以笔:抄佛号偈语、禅林金句。写学佛心得、整理著作,以书信劝人学佛。以另一种方式,在更浩瀚更久远的时空中传教弘法。

在掩关寺中,养病念佛期间,法师发心学弘一大师,以书法弘法,每天要写一个多小时的条幅,内容多为佛言祖语、名言警句,赠送给有缘的信众,以结善缘。他的书法功底深厚,端庄谨严,字如其人,求者甚众。凡有所求者,法师必然应允。

老法师写有一幅书法作品,在他圆寂后,被复印了很多,与信众结缘,其内容是: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雾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金刚经此偈,概括佛法对宇宙人生的基本观点,沈家祯博士在美国宣讲此经曾拟四句偈,概括世俗的世界观,劝人对照参究方易省悟,偈曰:

权势及财富,佳偶与子女;

凡此皆真实,争取并保持。

世俗皆执此颠倒想,以梦幻为真实,以无常为永恒,因而起惑造业,受报沉沦六道,不能出离,其症结正在于此。

昌臻老法师的书法,被内江众居士发心将其缩小印制成册,分发大众结缘,并制成挂牌,分赠寺院悬挂,以广为传播,共沾法益。

2004年9月,又有成都居士发心,收集法师病重所书格言100张,按法师所写内容分为做人篇与学佛篇,印制成册,汇成了一本《做人与学佛》的书法集,成就了法师以书法弘法的旨趣。

法师不仅以书法弘法,就是在与老友的通信交往中,也不忘劝其学佛。在我们赴西昌采访他的同事老友的时候,与他一起蹲过牛棚的冯育坤老人,给我们出示了一封法师给他的信和照片。这是法师在2004年国庆佳节的时候,寄给冯老先生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对于与自己共患难过来的老友,法师常系念之,为他寄去念佛机、佛学书籍,知道对方喜欢写书法,又送去了自己的书法集《做人与学佛》,总希望对方能在晚年深得法益,其情恳切至诚。现将法师的信展示于后:

育坤吾友 如晤:

桂老师带来手书、书法、照片及食品等。故人情谊,弥增感念。照片神态仍似往昔,岁月催人,均入老境。书法工整清静,展现艺术天赋。

我于2001年秋,在遂宁市广德寺讲法,休克达十余小时,经送成都抢救,虽免于死亡,但心肌大面积梗塞死亡,医药无法改变,只好慢慢修养。次年又发现中晚期前列腺癌,术后尚未发现转移。现在寺内闭关念佛,储备往生资粮。每天习字一小时,想学弘一大师,以书法弘法。书法虽不佳,所写内容大多为做人与学佛的格言,对身心修养不无小补。

病中,思想幸无负担,眠食如常,起居作息,亦有定课。近查体重,原为120斤,增为140斤。附寄初秋所摄照片一张,藉慰远思。因在病中,寺院执事对会客和电话均谢绝,希谅解。以后请拨下述电话,时间在上午8时前,我们可以直接交谈。也请告知你和昌国电话,以便通话。报国寺去年开展网上弘法,反映较好。网址为:www.szjt.org。如有兴趣,可以收看。(电话:********)

人生本如梦幻,只有学佛方能令人由迷到觉。老、病、死三关,人人必经,学佛与否,在对待上便大不相同。我在病中两次濒死体验,自己写好遗嘱,尚能坦然对待,深得佛法的受用。

我这一生学佛受益至深,所以恳切奉劝,应当及时下决心学佛,了解人生,觉悟人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错过此渡无好舟。佛无妄语,切勿生疑。彼此相知有素,用特坦诚进言。望三思之!

附寄有的书籍及册数稍多,请便中转赠相知,为谢!

旧识诸同事,上希代致问候。

纸短情长,不尽歉言。就此结束。祝愿阖家平安!

昌臻手白

2004.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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