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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十一(2)

到了周末,事情多了起来——要提前去超市买穆童喜欢吃的食物,要按营养配方采购蔬菜和水果,冰箱里的饮料也得充实。东西列了清单买,买完以后大包小包地拎回家,按生冷鲜活一样样收拾了、洗干净、分了袋,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进冰柜的进冰柜,水果拣喜欢的两三个品种装盘,视听间里放一盘,穆童的卧室里放一盘。东西清理好,再系了围裙进厨房,煎炸炖炒,为穆童准备晚餐。从周五到周日,这三天时间不能看碟片。一是要干的事情太多,没时间。二是即使有时间也不能看——以穆童为中心就是以穆童为中心,就算家里什么活也没有了,穆童也侍候好了,人在那里舒服地躺着看电视或者听CD,自己也要像孵蛋的母鸡似的守在一边,问问学校里的事,问问她的事。总之,这个调整是雷打不动的硬指标,穆仰天既然做了决定,就决不含糊,坚决执行。

公司那头由新老总打点着,穆仰天从不过问。

穆童对穆仰天辞去公司的职务回到家里来这件事情一个字儿不提。穆童聪明得很,明白穆仰天这样做,不是公司做不下去了,不是自己疲了倦了,要逃回家来早早地做寓公,而是为了她。对这件事,一开始穆童并不是没有看法。她认为穆仰天这样做,是来陶母剪发的一套,借此给自己施加压力,把自己监视起来,监视成一个家庭囚犯。穆童有些生气,私下里向小慧抱怨。谁知小慧听了,发半天呆,也不说话,眼圈渐渐地就红了。穆童不明白小慧发的哪门子神经,推小慧,说你装什么大头鬼神?小慧抽一下鼻子,恨恨地说,上帝不公平,什么好事都让你碰到了,我要有这样的老爸,宁愿舍了大把挣钱的机会和风光守我,拼死我也做个乖乖女。穆童听了,也发呆,心想小慧看起来憨憨的,缺心少眼,没想到比自己更懂得猜度人。这一醒悟,就庆幸自己这一次冷静在先,没有发作,差点儿没把老爸的一片苦心活活地冤枉了。

穆童因此乖巧了许多,基本不朝穆仰天大喊大叫了,饭也吃得很好,吃完老老实实上楼去自己房间写作业,或者听音乐。穆仰天感觉到了女儿的变化,感觉到了也闷在心里,不说。父女俩对这件事情心知肚明,都暗暗努力,尽可能地要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好,感觉到自己能够撑起一个完整的家,不需要另外人的介入。

穆童像是变了一个人,人安安静静,乖乖的,学习开始用功,连续拿回来好几个80分以上的考卷,学校方面也不再有她的问题通知传来。有一次穆仰天去学校开家长会,老师在综合讲评的时候,居然还表扬了穆童,说穆童同学关心集体,把掉在地上的班旗捡了起来。虽然那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但对穆仰天来说,仍然有些精神准备不足,好像自己的女儿本来是个小魔头,到处捅天砸地,惹下不少乱子,让人指背是一件正常事,突然让人家换了个评价,这种结果好是好,却有些不习惯。穆仰天在听到穆童被表扬时,本来下意识地要咧了嘴笑出来,却又害怕是一桩冤案,上了人家的当,拼命忍住了,板了脸没笑。这样的事情又经历了几次,不光是让人踩了几脚的班旗,也有别的,比如学习上开始发力,还有体育考了全班第十二名,等等。穆童真的像是发了奋,要赌气证明什么,或者还有欠了老爸良心债的心理,不肯在原处承认,要在学业上教养上扳回来,也真的有了成效,那以后连续得过几次表扬,穆仰天也就慢慢地习惯了。穆仰天想,穆童是谁?是他穆仰天的女儿,聪明是天生的,出色是命定的,要得到他人的欣赏算不得是奇迹,自己该大方一些,不用太当成一回事儿。这样不乏得意地想过之后,暗地里长舒了一口气,以后再开完家长会,不管会上有没有穆童的表扬稿,心里都平和着,不紧不慌,一路笑吟吟地回家,给自己泡上一杯好茶,茶杯端到露台上,人往休闲椅上一躺,一上一下地摇晃着,呷一口烫烫的茶,一丝丝地咽下嗓子眼去,那种习惯也就不再怪怪的,正常起来了。

穆童那几份80分以上的考卷中,有两份是卜天红做着任课老师。卜天红在卷子上用红笔签了老师意见,无非“进步很大,希望更努力”云云,字一如既往的漂亮,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感情。穆童把那两份卷子交给穆仰天时,在一旁特意留心了看他。穆仰天心里有准备,看了卜天红的签字,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卷子留在手上的时间也没有特别的长,看完卷子揪过穆童的小辫儿来夸张地扮了傻瓜脸来说,好肥的80分呀,老爸今晚必须喝一杯,狠狠庆祝庆祝。把穆童得意的,立刻提条件要玩一通宵游戏——要庆祝大家庆祝,她又不会喝酒,再不让玩通宵游戏,80分凭什么?

卜天红那边,自从发过网上那个邮件后,再也没有和穆仰天联系过。穆仰天去鼎新外国语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倒是在学校碰到过她。卜天红是班主任,家长会由她主持,她先用好听的声音做了开场白,就自己的任课向家长们介绍了学生的情况,介绍以表扬为主,全班同学挨个儿提到,而且在座的家长听了,觉得班上没有一个不是优秀的孩子。卜天红讲完,再换了别的主课老师上台向家长们介绍情况,卜天红自己则把一些写了不宜公开内容的条子装在信封里,不动声色地交给部分家长。

卜天红对穆仰天和别的家长一样,礼貌而矜持,并没有两样待遇。有一次,因为穆仰天去得早,两个人在教室外的走道里碰了面。卜天红没有避开,主动走过来,简单地说了穆童在学校的表现,内容仍以表扬为主,表扬过后,叮嘱穆仰天回家后多鼓励孩子,但不要过分宠了她,同时提醒穆仰天穆童这几天嗓子发痒,有点儿上火,担心是攻书攻猛了,要穆仰天回家以后泡点儿胖大海给穆童喝。然后撇下穆仰天,转过身去,走到一旁,严肃而小声地对另一个家长说他孩子雇人写周记的事,借此终止了与穆仰天的交流。旁边的人,怎么也看不出两个人曾经有过什么密切关系,反而让穆仰天有些失落,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又不能老站在那里,听人家孩子的软肋,只得转了身,慢慢走开,自己都有些怀疑,不知道他和那个清秀干净的女教师之间,是不是真的有过一段牵肠挂肚的感情。

穆童在学校的表现创造了奇迹,表扬从学校传到家里,这样干劲越来越大,周末回家,仍然把奇迹保持着。双休日,穆童很少往外跑,不声不响地把作业做完,书包清好,然后像个小主妇似的,把头发扎成绺,腰里围了围裙,先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再收拾楼上楼下两个大套的房间,吸尘、抹屋、吸湿、打蜡,穆仰天穿了一周的衣服全拿出来,外套送到小区干洗店,内衣丢进洗衣机,洗了晾起来,待快干时再一件件熨好,挂回露台去,甚至还累得满头是汗,把家里几年没清理的贮藏室都给翻腾了一遍。

穆童的表现让穆仰天感到吃惊。即使是童云在世的时候,穆童也没有过这样优秀的表现,自己的衣裳从来没洗过,更不要说别人的衣裳。穆仰天先想到女儿到底是长大了,懂事了,不再是那个整天只知道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往嘴里塞薯条的女儿了,这让他有些欣慰。但是很快地,他否定了这个判断。

穆童依然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吃薯条,该捣蛋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省,碰到死党小慧来家里,两个小魔头照样没心没肺地闹,满嘴是“屁兔”、“赛羊”、“版猪”、“大虾”、“菜鸟”、“烘焙鸡”这样的网络暗语,还约定了自己的新名字,穆童不叫穆童了,叫“穆童. com”,小慧也不叫小慧了,叫“小慧. cn”,不是真懂事的样子。但只要穆仰天在楼下咳嗽一声,穆童立刻像听了鬼脚步似的止住大声,同时竖了指头在嘴边,要小慧噤声——要替老爸分担什么的表现,在穆童那里是明显的。

穆仰天有些担心,不知道女儿这样的变化是不是好事,是不是属于正常的范畴。有时候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觉得女儿这样的变化不在他的准备之中,甚至不在他的希望之中,让他承受不了,让他提心吊胆。他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一定要女儿像海军陆战队女队员一样,这样逼着女儿进步,反而把原本还是孩子的女儿搞夹生了。穆仰天不是没有希望,但希望这种事情已经让他害怕到了恐惧,不再有信任。他认为事情还是低调一点儿好。哪怕幸福来得如蜗牛行,也比一掠而过的彗星更靠得住。

真正的变化是在一个星期六的时候发生的。

那个星期六的早上,穆仰天从梦中醒来,一睁眼,发现晃眼的阳光中,穆童小猫似的趴在他床头,屏着呼吸,笑眯眯地看着他。

穆仰天不是没有在睁眼后的第一时间里看到穆童。这样的经历有过。有好几次,父女俩为什么事情闹僵了,或者吵了嘴,第二天早晨一睁眼,穆仰天就看见穆童一脸怨恨地站在自己床前,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让穆仰天怀疑是不是还在梦里,或者先前的梦完了,这是续的另一个。在穆仰天的记忆里,没有在每天清晨的第一眼中看到笑眯眯的穆童,至少有五年了。

这还不算完。穆仰天在看到穆童那张笑脸的同时,嗅到了香香的煎鸡蛋味儿。扭了头往一边看,他看见床头的托盘里,居然是丰盛的早餐,两只模样儿十分好看的水煎鸡蛋、两片烤面包和一听酸奶,诱人无比地等在那里。穆仰天惊讶了。

更让穆仰天惊讶的还在后面。

穆仰天吃着穆童亲手做的早餐,穆童趴在穆仰天的腿上,手托着腮帮子,支了脑袋,脸蛋儿挤成卡通人物样,不住地问蛋煎得怎么样,火腿老了没有,面包烤得火候如何,硬缠着找穆仰天讨表扬。等穆仰天一口口把早餐送下肚,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穆童那边已经殷勤地拿了拖鞋过来,再抻了睡衣替穆仰天套上,穆仰天肚子里饱饱的,身边有人侍候着,就有了一种叫做幸福的头晕感。

父女俩嘻嘻哈哈出了穆仰天的卧室。一进起居室,穆仰天愣住了——起居室收拾得窗明几净,吊灯下悬了光芒四射的彩纸,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白山茶,那喜形于色的花儿下,静静地立着一张精美的卡片。穆仰天先没留意,任穆童把自己生拉硬拽过去,拿了卡片让他读,他读到一行用笨拙的儿童体歪歪扭扭写下的彩色美术字:

老爸,生日快乐!

穆仰天耳边如鸟翼掠过,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眼泪差一点儿就涌了出来。他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他三十九岁的生日。穆仰天有一阵有些控制不住,鼻子发酸,但他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装作讲卫生,要去盥洗室里刷牙,卡片往睡衣口袋里一揣,进了盥洗室,水龙头开了,靠在面盆边,冲着镜子发呆。

穆仰天心里明白,穆童这样做,不光是在做一种补偿,其实她是在证明这个家不需要别的女人。她还是心疼他这个当老爸的。她把牙咬得紧紧的,是死也不肯为以前的作为认错。她要让他这个老爸知道,她不光心疼他,还能够担待他;妈妈死了,家里的主妇走了,但这个家里还有一个女人,是真的能干女人,不再需要别的什么女人了。

生日那天的穆仰天很开心。他像一个真正的老爷们儿,手里捧着茶杯,在屋子里心无旁鹜地走来走去,没有目的,却是满腹暖洋洋的牵挂。穆童像一只缠人的小猫,总在穆仰天身边来回转悠着,问他需要什么,问他要不要她来陪。有时候人在楼上听音乐,会突然跑下楼来悬在穆仰天脖子上,忍住了板着脸不撒娇,认真地问穆仰天爱不爱她。穆仰天想,当年的穆童还是个娃娃,他给穆童买的所有生日礼物都是各式各样的娃娃。穆童最喜欢的是Barbie,他为她买了1964年出生的斯基珀,1992年出生的斯塔茜,1995年出生的凯丽,甚至还买了芭比的男朋友肯。现在的穆童不再是娃娃了,她在拼命地长大,而且在拼命证明着自己的确长大了、能承担了。有这样知道疼怜自己的女儿,三十九岁的他真的应该知足了,又怎么能让他不爱?

穆仰天不能老让穆童悬在脖子上,那样他会整天晕晕乎乎的,什么事也做不成。穆仰天找一个角落坐下来,微笑着,从远距离看快快乐乐走来走去的女儿。穆童小脸儿光光洁洁,即便在白天,眸子也亮成两颗耀眼的星星,头发干净得滑溜溜的,彩色皮筋束不住,总在小脑瓜后飘扬着,要多灵动就有多灵动。穆仰天那样看得发呆,心里就想,童云在这里就好了,童云应该看看她自己的女儿,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了。

穆童一直想在穆仰天面前表现出她是一个长大了的女孩,或者说,她已经是一个女人了。每次周末,穆仰天要是出门买菜回家晚了,穆童都亲亲热热地迎到门口,替他接下怀里大大小小的包装袋,替他拿来拖鞋,替他接过外套。要是穆仰天先回家,穆童后回家,穆童推门就响响亮亮地喊:我回来了。

穆仰天有两次在厨房里忙着,生疏地切着鲜笋或者尝着汤罐里煮的鲜菌汤,没有反应过来,没搭腔。到了第三次,穆童喊:我回来了,并且探了脑袋进厨房,拿眼睛搜索穆仰天。穆仰天醒过神来,看出穆童是等着自己回答,就说:看见了,去玩吧。

“你不能说看见了。”穆童对穆仰天的表现不满意,进了厨房,学着穆仰天的样子皱眉头,批评他说,“你就是看见了也不能说看见了,更不能说去玩去吧。”

“那我说什么?”穆仰天困惑地捏着菜刀问。

“你说‘辛苦了’。”穆童一板一眼地指点道。

穆仰天不明白为什么看见了不能说看见了,一定要说辛苦了。一个小孩子,累成什么样,睡一觉就恢复过来了,就算学校里功课堆成山,要点灯熬夜应付老师,比起卖血卖自尊挣钱供家用的大人,也没什么好辛苦的。穆仰天就认定女儿肥皂剧看多了,分不出生活和电视里的故事是不是一回事。

“我们又不是外交场合,又不是政府部门,搞那么复杂干什么?”

“这和外交无关,和政府部门无关。”穆童耐心地开导穆仰天,“你说的那些是虚与委蛇,我说的可是家庭亲情。别忘了,老爸也好,女儿也好,建设家庭亲情,大家都有责任。”

“明白了。”穆仰天装牙疼,咧了咧嘴,放下手中的菜刀,站直了,冲着穆童鞠了九十度一个躬,“嗨咿,你辛苦了,请多多关照。”

“你脱线,脑子秀逗了,一点品位也没有。”穆童很生气地说穆仰天,说着换了讨好的笑脸,过来吊住穆仰天的脖子,眼睛对近了,很认真地吩咐穆仰天,“下次一定记住,不能说去玩去吧,啊?”

穆仰天听不懂“脱线”是什么意思,“秀逗了”是什么意思,但明白那是在指责自己。那天晚上,他去穆童房间给睡得头脚颠倒的穆童掖好被子,把丑娃娃从地上捡起来,放在她枕边,轻轻掩好门,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回到自己卧室,翻出记事簿,找到号码,给自己的前任秘书拨了一个电话。穆仰天有些不好意思,东扯西拉,连前任秘书都猜到他不是关心自己出国签证的手续问题,而是有别的什么事。前任秘书在电话那头说,董事长,您先说您要说的事吧,说完了您想聊我再接着陪您聊。穆仰天在电话这一头嘿嘿地笑,然后说了自己要问的事。等问清楚了“脱线”和“秀逗了”是什么意思,穆仰天也不聊了,放下电话,没来由地,自己坐在床边无声地乐了。

穆仰天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确是有点儿笨,不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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