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刚到皇宫门口,就见萧慕白正和林玉戎正等在那里,林玉戎一脸冰霜,而萧慕白则是来回挪步,一脸的焦急。
“哥,我在这。”
白薇自宫墙的阴影处走出,慢慢的走到两人面前。就见萧慕白猛的从走上前来扳着她的肩膀,把她从头发打量到脚趾,见她摸样正常,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见状,白薇心头一暖。
“哥,我们回家吧,晚上好冷。”
白薇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撒娇意味,而萧慕白则是眉眼含笑的连声道:
“恩,回家。到家后让绿衣熬些姜汤给你暖暖身子。”
“恩”白薇重重点头。眼角微湿。
其实自从那一晚萧慕白让她必须在纳兰明俞和二皇子只见选择嫁于一人之后,她心底就对这个哥哥产生了极为浓烈的失望和不信任。因为那时候萧慕白一直在对她说,不管她嫁给谁,作为哥哥都能保证她会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白薇在意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萧慕白不为她的幸福着想,让她失望,是以心头慢慢的生出不信任的感觉,这些日子以来也是刻意的疏离他。兄妹两人的关系一直就是表面上的客气和气,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亲热。
而现在,看着萧慕白现在这副摸样,白薇微微动容,一瞬间便想通了所有。其实自家这位哥哥并非没有为她着想,他大概只是认为让妹妹一辈子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就是最大的幸福。
因而之前,其实不过就是自己小心眼发作误会了哥哥而已。一个人究竟待你如何,有时候只需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看清。
兄妹两人上了马车,而林玉戎则是坐在前面赶车。回去的路上,白薇把今晚发生的事统统告诉了萧慕白,只是在说到端木思楠救她时,下意识的没有提及自己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而对方却没有半点反应的情况。
许是因为她不想萧慕白为了替她找到解毒的方法而打起那个端木思楠的主意,毕竟对方可是个狠角色。
“哥,他救了我之后,我把娘给的玉佩给他了,许诺他以后若是需要萧家办事,只需要派人带着她来找我即可。”
“恩,二妹妹,你做得对。我们萧家人从来就不喜欠别人人情。这件事你务必担心,有机会哥哥一定替你还了。”
白薇这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她抬头冲萧慕白眨巴了下眼睛道:
“哥,其实假如到时候他若提的要求太过分,有损萧家利益,那直接回绝了便是。反正今晚就算没有他,我也可以逃出来的。”
女子的眼眸慧黠而带着些许淘气,萧慕白看的心中一动,随即便转过头去淡淡的道:
“此事你以后无须担心,依你说的,二皇子既然这次没有得手,那下次肯定还是会再找机会,所以你这几日都给我老实呆在府中,哪里都不许去。”
闻言白薇做了个鬼脸,而后乖巧的点头。后几****便依萧慕白所言,一直乖乖呆在小楼里没有出去。
期间萧家只有秦墨和孙勋苏璟偶尔会过来,再或者就是一些夫人小姐的宴会请帖,而纳兰明俞据说是一直在忙着招待北邙那位二皇子,一直都没有在萧府露过面。
某一日的午后,白薇细细算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有半月没有再见过纳兰明俞了。对此她只是淡淡一笑,也未有太大的不满。萧白薇从来都不是死缠烂打的女子,何况她如今对纳兰明俞的感情尚停留在喜欢而已,实在是犯不着自降身份。
这一日午后秦墨与苏璟两人同来萧府,苏璟被萧慕白拉去下棋,而秦墨则是守在池塘边的软榻上,看着熟睡的白薇。
夏日本就眼热烦躁,稍微动一动便是满身汗水。唯有池塘边上会有凉风徐徐,白薇便让绿衣搬了软榻在这里纳凉。
她醒来时日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毒辣。站起身来树了个懒腰,转身就看到了席地坐在一旁含笑看着他的秦墨。
秦墨的五官原本很是硬朗,然而此刻因着眼底的笑意,整个人便感觉蓦然柔化了好几分。本就是美男子一枚,现在这副含情脉脉的摸样反是更加诱人。
白薇看着秦墨,眼皮眨了眨,而后又眨了眨,再眨了眨。。。。
偏偏眼前的秦墨仍旧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摸样。白薇只得放弃。
她一屁股坐回软榻上,接下来的笑容就有了一丝勉强。
“二哥,等很久了?”
“没有多久,其实看着五妹的睡姿实在是一种享受,让人百看不厌。”
“二哥过奖了。”
白薇还在笑,只是此刻的笑意已经从客气有礼的笑转化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寒颤笑意。
她自己都感觉脸部快要僵硬了。
“二哥!”白薇眉眼一拧,终于决定开门见山的说话。
“二哥,我不喜欢你。恩,我是说我对二哥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
闻言秦墨的面色微黯,眼角闪过一丝阴郁。
“我知道,五妹,二哥知道你现在喜欢的人是三弟,可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二哥待你,绝对不会比三弟差。”
“二哥。。”白薇闻言,心头闪过的不是感动,而是烦躁。她揉了揉额角,口气有些暴躁。
“二哥,我是认真的,你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管培养多久,即使是一辈子,我想我还是今天这句话,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二哥你还是趁早私心吧。
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看二哥你的表妹柳小姐对你就是一片痴心,还有妙音坊的白若姑娘。还有。。”
白薇口中的一连串人名还没有念完,就见秦墨摆了摆手,眉眼冷凝。
“五妹,今日之言,你确定以后不会后悔?”
“绝不!”为了让这个花花大少死心,白薇愣着直着脖子作一副刘胡兰落入鬼子手里的英勇就义状。
而后就见秦墨冷哼了一声,衣袖一摆整个人就似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羞愤的离去。
他秦墨看上的女人,想来都是服服帖帖的自动送上门来,哪有女子能想像她这样折辱自己的?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自己何须这般低声下气的看别人脸色?
秦墨怒气冲冲的离开萧府,走在街头。眼前浮现那一日御花园中她取下面纱露出的倾世之容,还有那样一双慧黠似狐狸一般的眸子,心底又觉得怅然若失。如果。。当时他便知晓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子,他如何会这般轻易的就放了她?
秦墨没有回家,而是一头扎进了天香楼,叫了好几坛酒,直喝到夜色阑珊才回去。
回到秦府时身形踉跄,步伐虚浮。素日英俊的眉眼间此刻俱是郁结。
“表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有女子柔软的声音响在耳畔,秦墨一抬头就看见一张妖娆的脸庞,是自己的表妹柳若。
“滚开,别管我!”
长臂一身推开女人欲上前扶住他的双手,甚至看都没有再看一眼,秦墨抬脚就走。
“表哥。。呜呜呜,表哥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舍得这样对我?”
柳若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跟在秦墨身后,一张俏脸之上满是难过。为什么?表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最她一直都很温柔?怎么就会变成今天这样?
柳若仍旧是跟在秦墨的身后,在秦墨身形不稳快要跌倒时用自己的半边身子去扶住他。秦墨这次没有再推开她,而是俯身一把抱住了她。
眼前娇媚的脸庞与白薇那明眸皓齿的摸样重合在了一起。秦墨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使之紧紧的贴在自己身上,而后唇瓣蛮横的撬开了怀中女人的唇,大力的亲吻肆虐。
嘴唇有些疼,想必是表哥动作太粗鲁被咬破了,然而柳若却没有丝毫的怨怼,心底反而满满皆是欣喜,直到秦墨的唇转移到她的耳畔,对着她低声呢喃:
“薇儿。。我想要你。。别推开我。。薇儿,我的妻。。”
柳若的身子瞬间僵住,这一刻她心头尖锐的痛了一下。
白薇么?那个郡主?原来表哥近来的反常都是因为那个贱人么?
朦胧的月色下,柳若妩媚的眸中俱是怨毒,她没有推开秦墨,反而是乖顺的任由他吻着。只是那一刻,有一个无比阴毒的计划在她心中慢慢成型。
第二日,妙音坊内,白若正在弹琴。
白日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客人,还有很多姑娘都在熟睡之中。
忽然听见敲门声,她示意婢女开门,便见老鸨苏妈妈满脸堆笑的站在门口,冲她道:
“女儿啊,有位小公子现在就要见你。。。”
“妈妈,请那位公子进来吧。”
白若一脸寡淡的笑意,反正不管她愿不愿意,人最后都会被恭敬的请进来,妙音坊的规矩,进门了就是大爷。
老鸨退开,便有一道娇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一身略显宽松的男装,五官妩媚,面上笑意盈盈。
“白若姑娘,好久没见了。”
“是你?”白若低呼一声,寡淡的面容终于起了一丝波澜。眼角微抬,她自然是认出了眼前的人,这位小公子,赫然就是先前见过一面的秦墨的那个表妹。
“不知柳姑娘突然来我这里是为了何事?”
之前秦墨因为自己曾经对这位表妹横眉冷眼呵斥过,是以白若想不通她为何会突然来找自己。
“白姑娘,其实你也很讨厌萧家的那位郡主吧?”
柳若看着白若,一脸的了然。
“柳姑娘,你在说什么呢?为何我一点都听不懂,怎会突然提到萧家郡主呢?”
白若一脸淡定,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白姑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之前攀着我表哥,不就是因为他是郡主的未婚夫?后来你又频频勾引纳兰公子,是因为郡主其实看重了他吧?”
闻言,白若的眉头不易察觉的一皱,她想不通自己这些隐匿的心思,眼前这个女人怎会知晓的那般清楚?
“而且,白姑娘,我知道你有充足的理由讨厌她,你可知你那位情郎,林玉戎林公子,和郡主可是暗通曲款多年?那位惜月郡主,可是在十三岁那年就把自己处之之身给了林公子呢。”
“你说什么?!”白若面上的淡然尽去,她上前一步伸手便扼住了柳若的喉咙,恶狠狠的道: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似是她此刻的表情太过骇人,柳若的眼角紧缩了一下,而后复又咬牙恶狠狠的道:
“我是说你的林公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是郡主的入幕之宾了。”
“入幕之宾”这四个字就如惊雷一般响在她的耳际,白若的面色瞬间一片惨白。双眸之中窜起璀亮的火光,她死死的咬住唇,身子开始颤抖。
白蒹姐姐,我如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难道就连他你都要夺去?
最后一根稻草似乎也要脱离她掌心。
她听见有女人娇媚的,带着无比诱惑的声音道:
“既然我们两人都讨厌同一个贱女人,何不联手?只要我们出手,必然会让她身败名裂!”
“你,有什么计策?”
幽幽的女声响起,白若的脸庞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显出几分狰狞。
不过是三日左右,就有一条流言如瘟疫一般蔓延至整个京城。
流言的中心人物赫然就是近来一直是京中百姓八卦的那位萧家郡主萧白薇。
此次的流言与之前泛着微微桃色的上流八卦不同,这一次的流言,随之而来的就是京城近年来最大的丑闻。
流言道:萧家那位郡主早在十三岁那年便与长在萧府的京城四公子之一的林玉戎私通,早已不是完璧之身。而且萧郡主行为放|荡荤素不忌,竟连其兄萧慕白都是她的入幕之宾。
兄妹二人经常在萧府中做些苟且之事,连着竟被下人撞到过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