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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周慕勇摇了摇头,说:“它是不会无缘无故突兀摆在你面前的。我们持者的身份是凭借血统传承下来的,你从一出生开始,你就要面对刀与剑的世界,无论你是否情愿。刀与剑的世界自诞生以来就成为了我们的影子去跟着我们,我们可以没有发觉它,但是不可以当它不存在。”

“可我还像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一样。”安兴兴把头歪了过去,她的双眼噙着点点泪珠,“曾经有人对我说过,我在生云屋的眼里是一个重要的角色。曾经还有人对我说过,我是安家的代表。可是我不明白,我和你们才认识不久,我还不断为你们制造麻烦,像我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这么努力?”安兴兴深刻地认识到,这两天来就只有自己是逃亡者,并且逃亡的代价很大,不止一条生命为此消逝。从小到大,安兴兴一直都认为自己会过上平静的生活,学生时平凡无奇,工作时平凡无奇,与江义全结婚后也是经常当作江义全的影子。这一大生活反差使得安兴兴透不过气来。

周慕勇看了一眼安兴兴,说:“就凭你祖传的洞明,你已经值得我们保护起来了。”

“那些死去的人也有类似的东西,可他们为什么不值得你们去保护?!”

“你和他们不一样。”邹宇杰接过话茬,“洞明里面有一个特殊的英魂,它能够在不同刀具之间转移,从而达到保护自我的目的。你要明白,一旦你的血液沾染到了洞明,那么洞明就归嗜血者所有了。估计那个盯上你的嗜血者想要这么一个英魂来保护他的所得。”

“那为什么我爷爷还在的时候可以平安无事?!”

“他一直在瞒着你,他不想让你知道刀与剑的世界的存在,这样你就可以远离这里的纷争。”邹宇杰继续说,“持者与嗜血者对峙已经持续上千年了。持者把一个嗜血者给摧残了,又会有新的嗜血者从持者里面诞生。所以这种局面是不会发生改变的,这种纷争还会一直持续下去,除非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持者和嗜血者。”

“也就是说,我爷爷其实已经把洞明给带下去了,只是它自己跑了出来,然后告诉我这里有一个刀与剑的世界?”

“是这样没错。我和安爷爷分别的时候,他有清楚地告诉我他想让你远离纷争的意图,只是没想到……”

茶还是热的,茶香萦绕不散,安兴兴又被勾回了她小时候。安爷爷为安兴兴泡了一杯茶,安兴兴也为爷爷泡了一杯茶。安爷爷笑着对安兴兴说:“喝多些茶,将来才能胜任重要的角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安爷爷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说这一句话?为了这一句话,已经有不少人永远地离去了,虽然他们和安兴兴的关系不是很近,但是促因里面都有安兴兴的成分。

对了!那个运动衫男子!那个运动衫男子交代了一件事情给安兴兴!

安兴兴擦干了眼泪,说:“有人要求我把我的遭遇向你们详细盘出,可能是因为里面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

“说吧。”邹宇杰说道。

安兴兴从在工厂仓库里获救时讲起,接着到四人被困在仓库里面,再到安兴兴在众人的帮助之下逃离工厂以及车至断桥,最后就是和邋遢大伯的遭遇。

邹宇杰托着下巴思考了起来。他首先想到的是绑匪绑架安兴兴是因为他们背后的幕后黑手对安兴兴的洞明感兴趣,而被困在仓库里就实属不合上面的逻辑。要取利却灭利,要么是幕后黑手对安兴兴的洞明不感兴趣,要么就是幕后黑手已经取利了。从安兴兴后面的遭遇来看,第一种可能是不会发生的了,那么剩下的就是幕后黑手已经取利了。

邹宇杰与周慕勇对视后点头,表示他们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邹宇杰问安兴兴:“你把三把洞明放在哪里了?”

“还在老家那边。”

“带我去一趟,我要查证一件事情。”

二人随即出发,很快就到了安家故居。

安兴兴打开了房间门,邹宇杰走了进去。那三把洞明安静地躺在角落,午后的阳光从南窗斜斜射入,远离了这三把洞明,故意和它们故意闹气般不赠关爱,而三把洞明更像是被责备过的乖孩子般一动不动地缩在角落等着什么。

邹宇杰站着不动了,皱眉下一双发狠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角落,在那个角落里生机尚存,这完全把邹宇杰给迷惑得晕头转向了。如果两种可能都被排除了,那么还会是什么?邹宇杰真心猜不透这个幕后黑手的心思了。

洞明显形了出来,他与两人测对着,目光望向窗外,窗外绿与黄的分割景深深映在洞明的眼底。洞明看了好久,像是在看现在,也像是在看未来。许久,他才说:“安兴兴,你安全了。”

安兴兴默念般地问:“安全……了吗?”

洞明消失了,他只留下了一句话:“最后仍将不安全……”

莫名的茶香又涌来了,又把安兴兴勾回了那个时候。安爷爷为安兴兴泡了一杯茶,安兴兴也为爷爷泡了一杯茶。安爷爷笑着对安兴兴说:“喝多些茶,将来才能胜任重要的角色。”安兴兴想,重要的东西到底应该被放置在哪种境地之中?一时危险,一时安全,这是安兴兴的真实体会。安兴兴会在这两种境地之中出出入入,那么她自己就必须锻炼出一种百变不怪的心态。安兴兴能够依赖的人都不在了,那么安兴兴是时候自己做出决定了——既然她的结局已经如此,则,刀山火海,誓必奉陪!

“我要加入你们。”安兴兴一字一顿地说。

邹宇杰嘴角上扬:“你真的愿意成为持者吗?”

“你们的世界欢迎半吊子甚至普通人吗?”

邹宇杰很高兴,因为他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他回应说:“我们当然不欢迎半吊子甚至普通人。现在,刀与剑的世界已经向你敞开了大门,它现在不只是我们的世界,更是包括你在内的我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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