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咽了咽口水,很没骨气的嘿嘿傻笑:“你怎么回来了?那个给我买的?”
家立看了她一眼:“吃完了再做。”
春喜吐了吐舌头,狗腿的跑过去,一边啃汉堡一边拍马屁:“家立,你真是老好人啊,知道我快饿死了都,及时给我送吃的来。哎哎,你怎么不吃啊?你……你要回去了?”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家立打开另一个袋子拿出盒饭来。
过了一会儿,家立吃完饭出去丢掉饭盒再回来的时候,春喜也吃完了。她擦擦嘴,小声问:“你要回去了?”
“你很想我回去?”
春喜使劲摆手:“怎么会呢?我巴不得你陪我呢!”
家立似笑非笑,笑得春喜背后发凉,她憨笑两声:“您自便,不用管我!呵呵呵呵。”
春喜回到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打字,时不时还瞥他几眼,见他拿着份报纸优哉游哉的看得起兴,心里也就放心了。有家立在身边,好像什么坏事都是好事了。
过了一个小时,春喜就开始打盹了。
这姑娘从小就是,吃过晚饭只要一趴在书桌前写作业,盯着那些蝌蚪大的字体她就容易犯困,脑子开始犯糊。小时候跟家立一起写作业的时候,才八点多,她就招架不住托着脑袋昏昏欲睡。家立一般都会把她敲醒,提着她的衣领把她放到阳台上让她跳绳,跳到不困为止,因此春喜有很长一段时间非常讨厌跳绳,但是每次学校体育课考跳绳,她总是第一名。
春喜揉揉脸,眨了眨眼又瞪了瞪眼,争取让自己清醒一点。大约还剩下一半的资料没有整理出来,照她这个速度,不到十点多肯定做不完。
“春喜。”家立忽然叫她。
“恩?”春喜抬头。
“过来。”
“干嘛?我还有好多没做完呢,有什么话你赶紧说。”春喜低头打字,手指伸出来寻找刚才被打断的位置。
“别打了,你这状态打出来也是错的。过来睡会儿。”家立站起来说。
“你知道我一睡就不知道醒,还敢让我睡,明天交不了我会倒大霉的!”春喜头也不抬。
家立走到她旁边,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去睡会儿,保证你明天按时交差。”
春喜这才恍然大悟,笑眯眯的一拍手:“你要帮我?”
家立不说话。
春喜晃着他的胳膊,讨好的说:“家立哥哥就是好!”
家立抿唇,忍住不笑的样子,然而他的眼睛却是弯的,黑曜石般的眼眸闪闪生辉。
春喜趴在桌子上呼呼睡着了,家立全神贯注的对着电脑。窗子漏了一条缝隙,有丝丝冷风灌进来。春喜埋着头微微动了一下,嘴巴里嘟哝了两句。
家立起身轻轻把窗子关紧,又把办公室的大灯给关了,只留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春喜的身上,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大约九点半多,家立便把她余下的工作全都做完了。他关了电脑,稍作整理,便静静的看着熟睡的春喜。
春喜一只胳膊横在桌上,半张脸压在胳膊上,嘴巴歪着,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眉头微蹙,时不时还动了动唇。
家立抽了张纸巾俯身给她擦掉口水,轻声唤了声:“春喜?”
春喜毫无反应,依然呼呼大睡,一缕发丝忽然落下来,搭在她的鼻端。
家立伸手用指尖微微一挑,将柔软的发丝别到她的耳后,微热的指腹划过她光滑的皮肤。他叹气,把盖在她身上的衣服理了理,然后轻轻把她打横抱起来,腾出一只手,把她仰着的脑袋托起贴到他的胸前。
春喜其实很轻,身体软软的,抱起来很舒服。她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比起上次婚礼上的醉酒,这回显然安稳的多。
家立抱着她,放稳了步伐从办公室出来乘电梯。值班的护工正在拖地,见他们来,指了指电梯前的黄色指示牌,小声说:“工人在整修,你走楼梯吧。”
护工上前帮家立把安全通道的门打开,家立点头道谢。门一关上,楼梯间的感应灯就亮了,春喜的睫毛微微动了动。
家立低头看了她一眼,抿唇笑了笑,抱着她下楼梯。大约下了三层,拐弯的时候,家立忽然手松了一下,身子往前倾,眼看就要把春喜给摔下去了。
谁知春喜一下子叫了起来,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钻:“啊!救命!”
她紧紧闭着眼,身上也没有疼痛感,才把脑袋抬起来,看着家立眨了眨眼。
家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样子。
春喜气呼呼的冲他挥拳头:“你故意的!知道我醒了还吓我!”
“醒了就自己下来走。”家立把她放下来。
春喜嗤了一声,把家立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甩了甩那长长的袖子,说:“其实我真睡着了,刚刚才醒呢!”
她偏头去看家立,家立衣服“谁信”的表情,她跺脚:“真的,刚刚阿姨给我们开门的时候我才醒的!”
家立拽住她其中一只空荡荡的袖管,“别闹,看着路,小心摔下去了!”
春喜反手抱住家立的胳膊,笑说:“嘿嘿,这样肯定摔不死,你给我当垫背的呢!”
他们到家门口的时候,春喜忽然问:“周末科室是不是有活动?”
家立点头。
“你去吗?”
“你去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
“你去我就去!”春喜说。
周末,科室被分成两批参加登山活动。第一批在周六,第二批在周日。办公室文员由于周末本来就是休假的,所以可以随便选择一天参加。春喜和杨妙选择周六和家立、肖涵一起。
令春喜没想到的是,本来被安排在周日参加的钱苇珊竟跟别人换了班,改到周六参加。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山脚下集合,然后结伴成群的开始往山上爬。队长打头阵,一边喊一边走:“大家最好几个人一起爬,千万不要落单,最少也要两个人一起。中午到山顶我们就开始烧烤,留着口气啊!”
众人一阵欢呼,热热闹闹的往山上冲。
春喜跟家立一组,肖涵和杨妙一组。没爬一会儿,钱苇珊就追了上来。
“师兄,关于心脏搭桥手术我有些不明白的想问一问你。”钱苇珊笑着说。
“恩,你说。”
春喜看着这两个人净说些她听不懂的东西,顿时觉得自己被排挤了。脑子里冒出田砚砚曾经跟她说的一句话: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春喜恨恨的想,钱苇珊就是那小三,还是很努力的小三!
她咬咬牙,碰了碰家立:“我渴,我要喝水!”
家立从背包里拿了瓶矿泉水给她,又跟钱苇珊继续说话。
春喜嚷嚷:“我要喝饮料,不想喝白开水!”
家立回头:“饮料越喝越渴,而且不健康。不想喝就给我。”
春喜撇撇唇,灌了几大口水。
过了会儿,她又开始嚷嚷:“我饿,我要吃东西!”
家立从背包里拿了块面包给她,春喜呵呵笑了两声,她就是那么随便一说,没想到他还真有,跟叮当猫似的。
一个小时不到,春喜就开始两腿发软,气喘吁吁了。然而家立跟钱苇珊还在讨论那什么心脏搭桥手术,一边爬山还能一边说话,肺活量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春喜扯了扯家立的衣服:“家立,我累了。”
家立转过头,“你有完没完?打扰别人谈话很有趣是不是?”
春喜咬咬唇,不说话。渴是假的,饿也是假的,但是这回她是真累了。果然不能做放羊的小孩!
走了一会儿,春喜实在是累了,渐渐落了单,被家立甩在身后。钱苇珊略微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闪着得意,她嗤了一声:“死不要脸!跟癞皮狗似的!”
春喜歇了一会儿,加入了杨妙和肖涵这一组。
杨妙笑起来:“不行了?这才半山腰呢,你可真没用啊!你看看人家钱苇珊,眉头都不皱一下,爬了多久就说了多久,水都没喝一口。”
“早知道就不来了。”春喜悔恨无比,不来爬山她还能去家立的公寓陪他看看电影什么的,这回倒好,给那狐狸精占了便宜,简直就是遭罪!
肖涵在一旁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她有她的法,我们有我们的招!春喜,听哥的,哥哥今天让小狐狸精见识见识你对家立的重要性。”
春喜白了他一眼:“什么馊主意?说出来听听让我们鄙视鄙视!”
“是不是馊主意到时候见分晓,这是秘密,当事人不能知道。”肖涵神秘的笑了笑,把杨妙拉到一旁咬耳朵说悄悄话。
中午十一点多,整个队伍抵达山顶,一个都没少。家立回头寻找春喜,发现她跟肖涵坐在一起。
他走过去把肖涵招过来:“别跟小姑娘贫了,快点过来生火。”
肖涵倒弄那黑乎乎的煤炭,皱着脸对家立说:“回头下山你看好你的钱苇珊,我来照顾春喜。”
家立看了他一看没说话。
“瞧你那不乐意的样子,真想抹你一脸碳!上山的时候春喜累成那样你管过没啊?就知道跟美女搭讪。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家立回头看了看春喜,春喜正好奇的看着他们俩,然后冲肖涵笑了笑。
家立丢开手上的铲子,冷哼了句:“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