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黎湛最骄傲的一招棋子,便是登基之后连发秦泱的三道果书,从秦泱手中接过秦无衣的保护权。
“难不成,这锁有什么玄机不成?”馥太后已然摆出一副十分配合的模样,就是不肯戳穿应焱那嚣张跋扈的外衣。应焱这样子,挑衅的意味很是明显了。
底下坐着的百官们顿时有些按耐不住了,窃窃私语起来。不过就是一把锁而已,如何就解不开了?
“这不过就是一把锁而已,应焱,你不要太得意!我们天黎也不乏能工巧匠,难道解不了你北漠的锁不成?”百官中不知道谁扬声了这么一句,顿时有人附和。
“就是就是……”
“哼!”应焱顿时嚣张气焰便上来了,“你们以为这是普通的锁?捣鼓两下就好了吗?这可是天机……”
“咳咳!”应焱这头有些得忘形,那头应拓赶紧将手置于唇边猛力咳嗽起来。应焱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多嘴了,忙对馥太后一抱拳,坐下。
秦无衣轻笑,和黎湛又交换了个了然的神色。他们猜的果然没错。这应焱没说完的话,应该是“天机锁”。
这天机锁,乃是恒源大陆五洲十国都声名在外的机关锁建造大师机枢子的成名之锁。传言这天机锁一共有九道关卡,连同机关术结合八卦一心设计而成,生门死门一线之差,若是不小心解不了锁,这个箱子,便永远打不开了。
而看这应焱所用的箱子,明显不是普通的木箱子,而是水火不怕斧头不惧的精炼玄铁箱子,所以这箱子才会这么沉。至于这箱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不打开,没有人会知道。
所以一听着天机锁,百官忽然都安静下来。
那种安静,是发自内心的对于机枢子的敬畏,和对于这把锁无能为力,而激起的对于方才说那种大话的无端羞愧。和不敢承认。
天黎的朝堂上,黎湛或许能坐在上头如现在这般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仿若天山上盛开的一朵雪莲花。但这雪莲花却是冰冷的,笑也从来不到眼底。
黎湛的眼底,盛满了冰晶。黎湛从来不容许没用的人在自己的战队里,在自己的朝堂上。自打他登基这三年所清除的,多半都是没有能力空食俸禄的。所以那些人也无话可说。
而现在北漠公然挑衅,他们竟无人敢站出来应对——不是不敢,是不能。机枢子的天机锁,听闻除了机枢子,至今都未曾有人开启过。
所以这天机锁一般人不敢轻易用,只在国库中,买来锁住最精贵的东西。
“若解开这锁如何,不解开又如何?”左丞相左思这会儿冒了出来,这等欺负人的礼物,不要也罢。
然有个人却不希望左思有这等想法,更不希望他的这盘棋珠打响。遂外头宫人一声唱:“南楚国师战北冽——”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当口来,可见其心不良。
“解开这锁,这箱子中的礼物便可是馥太后的,若解不开,只能说明天黎无能人,连太后的寿辰之礼都拿不到……”战北冽一身白衣烈烈,黑发如丝在风中轻扬,在天光中仿若闪出一丝诡谲的红光。
而他的语气不紧不慢的,却仿若一条冰冷的蛇在众人的心口爬呀爬呀,带起一阵阵阴凉的战栗。而他手中的蛇头手杖,蛇头上猩红色的蛇信子似乎在不停地吐着,蛇眼散发出来的红光正映着战北冽苍白而细瘦的五指。
其上一根根长甲,锋利如剑如刀,不知道淬了何种毒物,泛着一丝诡谲的蓝光。
战北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诡谲的味道。
而他的出现,仿佛一颗定时炸弹,这场寿宴,注定开始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