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9817900000105

第105章 为什么?怎么会?

房间内安静的落针可闻,程旬旬几乎能听到小诺轻微的呼吸声,周衍卿的声音不大,却显得异常清晰,字字句句落在她的耳朵里,听着似乎什么都没说,可其实却是什么都说了。但程旬旬自始至终都不愿意将这件事坦坦白白的说出来,有些事可明言,有些事却不行,纵使对方心里明了,也不可说。

程旬旬佝偻着背脊,双手交叠搭在小床的边缘,静默的望着小床上熟睡的小诺。良久才躺了回去,盖好了被子,转头看了周衍卿一眼,说:“晚安。”

周衍卿一句话未说,只单纯的勾了一下唇。

夜半,小诺又小闹了一次,程旬旬本来就睡不着,小诺刚一哭她就迅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并用最快的速度抱着他走了出去,尽量不吵到周衍卿睡觉。

所幸他也挺乖巧的,一喝上奶就不哭了,那只红红的小手搭在她的胸口,一低头便能看见,只一眼便觉得心口像是用刀子狠狠的剜了一下。也许当初她就不该生下这个孩子,可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也许她便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看着孩子安稳的脸孔,程旬旬的心里忽然便萌生了一种放弃的念头,把手里百分之十的股份卖给周衍卿,换了一笔钱之后就离开这里,找一个离栾城很远的城市,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唐未晞这个身份不要了,唐家的是是非非她也不去掺和了,只要她离开,唐义森也许就不会来找她的麻烦,只要远离了周家,那些个是是非非就再也不存在,更不用再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然而,当初周衍卿给她机会离开的时候,她选择留下,那么现在他又怎么可以轻易的会放她离开,百分之十的股份算什么,他现在容她忍她,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而已。周家的人各个都机关算尽,周衍卿又怎么可能会真的置身事外。

正当程旬旬想的出神,身上忽然盖下来一件衣服,她猛然回神,一转头便看到了周衍卿。

“不冷吗?”

“还是吵醒你了。”她淡淡一笑,伸手拉了一下衣服,说:“谢谢。”

“他是我的儿子,一个月我都坚持下来了,从来也没发过脾气。你现在才怕吵我,不觉得虚伪?”他将一盒烟放在了茶几上,弯身在她身侧坐了下来,问:“你觉得我无法保护你和孩子?”

“当然不是。”她低笑一声,转头看着他说:“我总不能事事都依赖于你,更何况你也有不在我的身边的时候,凡是都要依靠于你的话,你岂不是要累死了?既然我自己能做到,为什么还要眼巴巴的等着你来救我?你是靠山,不是依靠。靠山和依靠是不一样的,我明白。”

“而且,我希望我们之间每一件事都是平等的,我不想欠你太多的人情。”

周衍卿脸上的表情有些淡漠,抬手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笑说:“利益还人情也不是太难的事儿。你是不想欠,还是担心我会夺了你的唐家?不想同我有太多的牵扯?程旬旬,你是打算回到唐家之后跟我分道扬镳,是吗?”

“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敢说你不是?”周衍卿反问。

“不是。”程旬旬看着他,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回避,微笑着摇动了一下身子,笑说:“这是我们的孩子,就算有一天真的要分道扬镳,也会因为他再次相聚,就怕到时候你并不想见到我。”

“你也知道他是我的孩子?既然知道他是我的孩子,你也该知道你动他一分一毫都应该跟我交代,你觉得呢?”他单手抵着沙发扶手,整个人倾斜着靠在沙发上,深情淡然。

她微微顿了一下,说:“我当然会给你交代。”

“那你再说一次,小诺手上的烫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些咄咄逼人,明知程旬旬不愿意说,却还是逼着她让她自己亲口再说一次。

程旬旬沉默着,良久等小诺吃饱,她便整理好了身上的衣服,一句话没说就抱着孩子进了房内。周衍卿敛眉,片刻才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烟盒,抽了一根出来点上,深吸了一口,片刻才从鼻子里喷出青白色的烟雾。他的烟抽完一半的时候,程旬旬又从里头走了出来,原本披在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又坐回了周衍卿的身边。

“你说。”

“什么?”周衍卿挑了一下眉梢,抽了一半的烟夹在指尖,烟雾在他们两人之间袅袅升起。

她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说:“你想怎么样,你说。”

周衍卿闻声,缓缓转过了头,对上了她的目光,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只要我还是你的妻子,我就不能让清嫂在周家多留一天。”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块放在腿间,神情坚定,“我不否认我有问题,他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投胎到我的肚子里,从他在我肚子里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利用他。我不是好人,但我不这样清嫂就会一直留在老太太的身边,像个定时炸弹一样,稍有不慎就会爆炸。她动不了你,动不了我,更动不了老太太,但她却能动得了这毫无反抗之力的孩子。”

“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但我并不后悔这样做。”她低垂了眼帘,默了半晌,忽的轻轻一笑,说:“真要说后悔,当初就不该留着他,可如果我不留着他,大概连接近你的机会都没有了。当时你偷偷溜走,应该没想过要认吧?”

她说的是她跟周嘉树结婚那天晚上,一夜颠鸾倒凤,第二天早上醒来,留给程旬旬的只是内裤上的一滩血迹。要不是她提前知道,在手机上设了个闹钟把自己叫起来,否则那几个不请自进的佣人看到这样的场景,早就闹腾起来了,也等不到她毁尸灭迹。

“做人总是那么矛盾,总想着所有的事情都能够两全其美,但是这可能吗?冒昧的再问一句,你又有多在意小诺?从他出生到现在你抱过几次?屈指可数吧?小诺受伤我比你更心疼更伤心也更自责,可我害怕,我没有办法。我怕他伤,我更怕他死。我在这个家里就像一只蚂蚁,谁都可以无声无息的将我踩死,甚至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我其实比江如卉还不如,我不知道哪一天,我没了利用价值,老太太会怎么安排我。”

她的笑容变得有些惨淡,眼眶微微的发红,眼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她微微扬起了头,唇角坚持往上扬,从鼻子里发出了轻微的哼哼声,像是笑声又不那么像。她心里本来就不好受,加上烫伤的部分又像是针扎似得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也睡不着。

周衍卿的咄咄逼人让她的内心有些崩溃,虽然已经强忍住了,但话头一开,情绪一上来她就有些忍不住了,过往种种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前路又迷雾重重,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祥林嫂附体了,有太多的话想要说,想要反反复复的说。她实在是压抑的太久太久了,心中藏了太多东西,负担过重最后的结果只能被压死,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不如死了轻松。

她的余光瞥见周衍卿指间还冒着烟的香烟,忽的伸手想要一把夺过来,所幸他眼疾手快,她伸手的瞬间,周衍卿便将手高高的举起,眉心微蹙,睇了她一眼,说:“不行。”

“我只抽这半根。”程旬旬猛地扑过去,同样举起手揪住了他的衣服,将他扑倒在沙发上,目光直直的盯着他手里那半支烟,活像个看到鲜血的吸血鬼,眼里充斥着渴望,不停的往上爬,片刻整个人便压在了他的身上,脸颊凑的极近,不过程旬旬的眼里自始至终都是周衍卿手里那半根烟,因此并没有察觉到他们靠的是那么近,甚至于还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自然也没有看到周衍卿看她的眼神。

程旬旬坚持不懈的尝试着去拿他手里的烟,手指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周衍卿手指一弹,手里那半根烟被他弹了出去,掉落在地板上,滚了一圈之后,房门的边上。

她‘啊’了一声,眉头一皱,目光转而对上了他的眼睛,说:“为什么?”

“我说不行就不行。”周衍卿同样用严肃的口吻说道。

程旬旬盯着他看了数秒之后,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迅速的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拿放在茶几上的烟盒。可周衍卿的速度比她更快,先一步将那盒子抢了过来,随后一丢,便远远的抛了出去。

“我说不行。”

程旬旬的手还悬在半空,整个人保持着拿烟盒的动作,手指微微动了动。半晌才慢慢的收回了手,整个人缩在了沙发上,双手抱住了头,冷笑着说:“只是抽一口烟而已,我又不是没抽过。以前跟着程瞎子的时候,我背着他把他私藏下来的好烟都抽了个干净,他也只是心疼他烟。你不缺这个,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抽一根?连半根都不肯,太小气了,比程瞎子还小气。”

她喃喃自语着,“也许周嘉遇说的对,我选择了一条最错的路来走,原本我也可以过轻松快乐的日子,不愁吃穿,更不用为钱发愁,嘉树生前都已经为我铺好路了,是我没有选择好,是我自己没有放下。”

她虽说的小声,但一字不落全落在了周衍卿的耳朵里,他说:“你后悔了?”

程旬旬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只静静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在周衍卿毫无防备之时,程旬旬忽然扑了过去,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可我有什么错?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从头到尾我所遭遇的一切,我都不曾怨天尤人,他们害我欺我骗我,我都只能忍着吗?为什么他们做可以,我做却不行!我只能忍气吞声,一退再退,一忍再忍,是不是到死了我都只能忍只能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害我,我却要坐着等死,什么都不做!”

“好人真的有好报吗?那为什么我妈妈要死,嘉树要死,就连心存一丝善念的程瞎子也要死!为什么唐义森不死,唐未晞不死,清嫂不死,你们周家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不死!老天真的有眼睛吗?如果有,为什么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人全死了!你告诉我!”程旬旬的额头暴起了青筋,眼里已经迸出了泪花。

旋即她又哼哼的笑了起来,柔和了语气,一字一句的说:“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我活的那么苦,他们却风风光光,为什么我要放弃。唐家我要回,周太太我要当,我看等到那时候谁还要动我,谁还敢再动我和我的孩子!”

她的眼泪从眼眶中滴落,啪嗒一声落在了周衍卿的脸颊上,缓缓滑落流入他的唇舌之间,满嘴的咸涩还带着一丝苦滋味。

周衍卿看着她,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抬手覆上了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便环住了她的身子,稍稍一用力便将她的脑袋摁在了胸膛上,旋即轻轻的拍了两下她的脑袋,低声说:“我没怪你,你做的没错。”

程旬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呼吸有些急促,深一下浅一下,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唇色泛白,双手紧紧的揪住他的衣服,眼泪不停的从她的眼中滑落,整个身体紧紧的绷着。周衍卿轻轻的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她的背脊,摁在她后脑勺上的手时不时的抚摸着,动作轻柔似是一种无声的抚慰。

两个人就这样半躺在沙发上。

不知过了多久,程旬旬紧绷的身子才慢慢的松弛下来,整个人软软的贴在了他的身上,原本瞪圆的眼睛这会也慢慢的闭上,旋即侧了一下头,将脸颊埋在了他的胸口,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程旬旬没了刚才那股力气,此时此刻的她是柔弱而又无助的,周衍卿感觉得到。

……

隔天清晨,周衍卿亲自安排了车子和人送程旬旬回橡树湾,周亚男一早就过来等着了,打算打个顺风车走。容萍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不停的唠叨着什么,直到老太太同程旬旬从楼上下来,她才适时的闭上了嘴巴。

周亚男回头看见她们,迅速的站了起来,迎了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了程旬旬一眼,见着她脖颈上的烫伤痕迹,问:“严重吗?会不会留疤啊?”

程旬旬清早起来眼睛有些浮肿,因此化了点妆,稍稍遮掩了一点,但还是遮不住她眼里的疲倦,想来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她微微一笑,摇摇头,说:“没事,不用担心。”

清嫂这会过来,说:“早餐都准备好了,吃了早餐再走吧,反正也不急。”

“不用了,我说好要带她去一家早餐店喝粥,所以早餐就不在这里吃了。”周衍卿慢她们几步,从楼梯上下来,淡笑着回答。

清嫂没说什么,只笑着往边上退去。窦兰英也没有挽留,将他们送到门口,张锐霖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徐妈抱着孩子先上了车,罗杏等在一旁,周衍卿同窦兰英寒暄了几句,便同程旬旬一块上了车。周亚男本来想挤着一块去的,不过看车子满了,也就往后退了一步,冲着他们招了招手,便看着车子远去。

窦兰英吃完早餐就去了佛堂,清嫂吩咐完一些事情,才泡了一壶茶进了佛堂,将茶壶放在了桌几上。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窦兰英豁然睁开了眼睛,出声叫住了她。

“清萍。”

清嫂已经走到门口,但还是停住了脚步,面带着浅笑缓缓的转身,就站在门口,说:“有什么吩咐?”

“你过来,我想跟你说会话。”窦兰英侧了一下身子,将手里的佛珠放进了一旁的盒子里,伸手摸了一下茶壶,很烫,应该是刚刚泡好的茶,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拿了一只杯子倒满,似乎是给清嫂准备的。

清嫂抬眸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半分犹豫,回到了她的身边。

正好窦兰英倒满了杯中的茶,将茶壶放在了一旁,问:“我想问问你,昨晚那水壶里的水,为什么会是烧开的水?”

清嫂低眉顺眼的站在一侧,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淡声道:“我也不清楚,我记得开始是温水。”

“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她说着,拿起了自己的杯子浅浅的喝了一口茶。

“真不知道,这件事您也没有交代我的去办,是温水还是开水我又怎么会知道。您应该去问问负责这件事儿的人。”

窦兰英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随即将杯子放回了原位,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杯壁,笑问:“那你觉得谁会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不知道。”她回答的很干脆。

然而话音未落,清嫂便又惊叫了起来,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热水进了眼睛,疼的厉害,一身一脸的茶水。窦兰英拿起杯子泼她的时候,动作极快,或者清嫂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也没个防备,生生迎面的挨了那么一下。

“菩萨面前说什么假话!说给谁听!”窦兰英不动声色的将空了杯子放回了远处,说:“这可是我专门倒给你的茶,怎么样?好喝吗?是不是觉得有点烫?可这点烫,哪里比得上昨晚的开水。你的皮也老了,烫一烫没什么,就是烫的你面目全非,我也会让你留在我的身边伺候着。”

“可是小诺才那么点大的孩子,就是用这种水烫一下都会伤到,又何况是那种滚烫的开水。也亏的旬旬反应快,动作灵敏,要不然这开水直接烫在小诺的脸上,这孩子恐怕是要废了。”

清嫂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轻笑了一声,说:“好茶,真是好茶。我****泡,却从来没有尝过,原来这茶那么好喝。真是谢谢夫人你赏我一杯了。”

窦兰英面色一沉,微微扬起了下巴,“你以为这一次你还能像上次那样走运?你认为我还能容得下你?”

“容不容得下我,可不是夫人您说了算了,从您知道汛汛是老爷的孩子之后,您何时容得了我?可你容不下我又怎样?我不还好好的留在周宅吗?”清嫂这会也抬起了头,脸颊上一片通红,连一双眼睛都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可那神态却没有丝毫的后怕。

窦兰英看着她的样子,唇角微微抽搐了两下,眼里有恨也有悔。

“其实我该叫您一声姐姐才对,只是周家讲究礼义廉耻,自然不会把这个摊开来说,毕竟老爷要面子。可你我心里还是明白的不是吗?姐姐,其实一直以来我是很尊重您的,一直以您大,您说什么便是什么,您让我做的事情我从来不会有任何异议,可在我心里,老爷子比你重。温水为什么变开水,您该去问问老爷子。”她一边说一边慢慢的抹着脸上的水珠,一点一点的擦干净。

“您也别忘了,汛汛死的时候才十七岁,您更不要忘了,她为什么会死。”她猛然抬起了眼帘,直直的看着窦兰英,眼中有难掩的怨毒。

窦兰英依旧直挺挺的坐在那儿,一只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深吸了一口气,默了片刻,便轻轻一笑,说:“那你便走着瞧,看看这一次你是正中景仰的下怀,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真的觉得程旬旬你就动得了了?”

她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清嫂的跟前,眼里含着悲恸和失望,一字一句的说:“清萍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真以为是我动不得你吗?这么多年我让你留在我的身边是为了什么我以为你心里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以说是从小一块长大,跟姐妹没有区别,你跟着我来到周家,是我最得力的帮手。我信任你,重用你,可结果呢?”

“结果你竟然爬到了我男人的床上,还给他生孩子,你干出这种事儿,到现在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跟我说过,我怪你了吗?你又让我情何以堪?最可笑的时候,我还那么信任你,也相信了你跟周景仰一起编制出来的谎话。汛汛的死我很遗憾,也很对不起,我没有伟大到不顾自己的孩子安危去救你的女儿。苏清萍,我不帮你是道理,帮你是人情!你别把这一切都当成是理所当然!我留着你是念在我们之间的情分,念在汛汛叫我一声亲娘!而不是我动不了你,你知道吗!”

清嫂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变,淡淡一笑,眼中带着嘲讽,笑说:“我爬上他的床,不也是在帮你吗?自从我跟他一起之后,他是不是就再没去找外面那个女人?我这是帮你,你倒是怨起我来了。要不是我,他后来怎么会对你体贴入微?”

‘啪’的一声,窦兰英气的扬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大概是太过于激动了,打完之后,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挨在了桌子上,单手牢牢的扣住了桌面,缓缓的抬起一只手,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周景仰有几分爱你,你心里清楚,不用我来提醒你。而你对周景仰有几分爱意,你自己也明白。窦家当年打了什么主意,你我心知肚明,你知道为什么最后窦家在裕丰的势力全线瓦解吗?”

窦兰英不由瞪大了眼睛,后面的话已经不用清嫂来说了,她再度扬手,只是这一次没等触碰到她的脸颊,就被清嫂一把拦住,面目狰狞的看着她,说:“你说真心待我,你说把汛汛当自己的女儿,你以为我没有看到当时你拉回周衍卿的时候,是怎么推的汛汛,你以为我没看见吗?”

“窦兰英,你整天吃斋念佛,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就能被原谅吗?别做梦了。汛汛是你亲手害死的,不是意外!”清嫂整个人逼近,怒目而视。

窦兰英倒是也不惧怕她,目光森冷,沉默了良久,唇角忽的微微一挑,猛地站直了身子,笑说:“那又怎么样?你觉得景仰会为了你而舍弃我?窦家虽然远离了权势中心,可并不是完全消亡,但你有什么?啊?苏清萍,我告诉你,这一次我容不下你!既然你那么了解景仰,那你猜他是爱你更多,还是爱利益更多呢!你以为我留着程旬旬是因为老五喜欢吗?嗬……”

她说着冷冷一笑,那一笑,笑的人毛骨悚然。

……

程旬旬他们回到橡树湾之后,周衍卿便去公司了,程旬旬单独找了徐妈聊了一会天。

程旬旬说:“徐妈,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起了,尽快忘记,对谁都不能说,就是周衍卿哪天单独来问你,你也别说,知道吗?”

徐妈拧着眉头,神色复杂,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块,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十分犹豫。程旬旬没让她说出来,只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说:“徐妈,我的处境和经历,你不会明白的。这些事情你就当做没看见,放心不会再对小诺做什么了。”

徐妈抿着唇,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忽的伸手抱住了她。程旬旬脸上的表情一僵,旋即便露出了一丝浅笑,拍了拍她的背脊,说:“没事的,放心吧。”

“旬旬,咱们以后都不去周家了,少跟他们接触总没有事儿了。我不单单是心疼小诺,我也心疼你。你看你好好的一张脸,给烫成这样,可千万不要留疤,你是女孩子,脸颊很重要的。”

程旬旬不说话,终是张开了双手,大大的回了她一个拥抱,笑说:“有徐妈在,肯定留不了疤痕,我很放心的。”

徐妈只低低的笑,片刻又吸了吸鼻子,“你这孩子,总之以后不要这样做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要是让先生知道了,会对你有看法的,男人都喜欢单纯善良的女孩子。”

这一番话,让程旬旬面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只是再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心头免不了生出了一丝暖意,唇角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片刻,才点点头,说:“知道了。”

……

一周之后。

晚上周衍卿回来,程旬旬正在客厅内同小诺玩,他并没有做任何停留,只对着客厅内的她,说:“旬旬,你上来一下。”说完,便径直的上了楼。

程旬旬坐在原地,转头看一眼他上楼的背影,看那样子像是出了什么事儿,不由微微愣了愣,随即便将孩子递给了徐妈。徐妈一脸紧张的接过孩子,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说:“怎么回事儿?”

她摇了摇头,说:“不清楚,我先上去,你别担心。”她拍了拍清嫂的手,便站了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就上了楼。

程旬旬径直的往卧室去,路过书房的时候,发现里面亮着灯,从虚掩着的门内透出来,不由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轻敲了一下门板,稍稍等了片刻才推门走了进去。周衍卿斜倚在书桌上,双手抱胸站在那儿看着她,面容严肃。

程旬旬一脸茫然,顺手关上了书房的门,轻扯了一下唇角,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周衍卿伸手将放在书桌上的一直黄色纸袋子拿了起来,递到了她的面前,说:“你看看这个,看完之后你再跟我解释。”

他的样子很严肃,而这严肃里还带着一股寒意和愠怒,程旬旬对此不明所以。目光在那纸袋上扫了一眼,顿了数秒,才伸手接过,笑问:“什么东西?”她用手指捏了捏,东西很薄也不重,应该是一张纸。

随即,她便打开袋子将里头的东西抽了出来,是一份亲子鉴定。她眉梢微微一挑,笑容在她脸上稍纵即逝,当看到鉴定结果的时候,手指一松,纸袋子和那张薄薄的纸一同掉落在了地上。

“给我一个解释。”周衍卿双手抱臂,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看到她见着鉴定结果的瞬间露出的表情,周衍卿脸上的表情倒是松了一点,连说话的语气都缓和了不少。

程旬旬满脸的茫然,眼中满是不可至今,不停的摇头,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片刻猛地蹲下身子,将那鉴定报告从地上捡了起来,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眉头深邃,猛然抬头看向了眼前的周衍卿,吞了口口水,说:“为什么?怎么会?”

周衍卿微挑了一下眉,说:“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为什么?怎么会?”

他将这两个问题抛还给了她,可程旬旬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同类推荐
  • 禁锢影子

    禁锢影子

    一句“很久不见”就作为五年没见的开场白?凌敏很火大,但在公开场合,作为学校的理事长,她只能微笑的伸出手,同样的回一句“是的,很久不见,最近好吗”的场面话。心里还得不停的想:注意,有记者,保持仪态!没有笑意的眼底,得体的语态和神情,柳多多知道卓俊尔让凌敏有多火大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来,有事要发生了!(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快穿之将前任进行到底

    快穿之将前任进行到底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女性叫做前任,让男人在现任面前瞬间变成忠犬的神奇生物。地狱营销总监认为这种神奇生物是带领地狱走向国际化的好东西,利用了七七四十九年在魂魄身上提炼出了对抗这种物质特性的神药,称之神奇水,只要在喝孟婆汤之前喝下这种神奇水,便会在下一世扭转乾坤,得到爱人。可惜人界也因此出现了某些漏洞,原本配对的情侣是上天注定,被地狱这么一搞,都成了前任,阎王心生一计,大脚一甩把白彼岸踢去人间,历经千百次快穿。白彼岸身份:前任。白彼岸任务:夺渣男,弥补神奇水造成的漏洞,让前任幸福。
  • 不能说出去的秘密

    不能说出去的秘密

    王朝阳和万如洁是大学同学,那时候他们谈了恋爱,因为万如洁性格多疑,王朝阳提出了和她分手,她不依,内心比较脆弱的想到了自杀。她割了腕,因为抢救不及时,有了意外。万如洁父母找到了他,要和他拼命······在那个时候,万如洁的父母和万如洁的妹妹万小雅都恨上了王朝阳。在万小雅大学毕业之后,她找到了王朝阳,一开始她只是想报复,后来却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他……
  • 首席老公,过妻不候!

    首席老公,过妻不候!

    隐婚半月,她跟他人前相熟,却是冠以最疏远的亲戚名义。下一秒与她相恋六年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男友带着戒指出现,在公开场合向自己求婚,戒指套上她手指的那一刻,戒指被打落,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她带入怀里。他勾唇浅笑:“小东西,想红杏出墙,嗯?”她惊恐的推拒:“我们……我们没有实在的关系……”“哦?所以你是在怪我不跟你有实际的关系,所以你耐不住了?”他伸手,粗粝的指腹磨过她小巧的下颚,性感的薄唇靠近她,意味深长的笑,“那么,我们来试试看,看是我跟你契合,还是他,嗯?”*当他最落魄最需要她的那日,她选择决然的抽身离去,留给他的不过是一个背影和一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再回头,他对她步步紧逼,让她深陷自己的柔情攻势之中,一夜温/存,他从她身体里抽离,冷笑的捏着她的下巴戏谑的勾唇:“今天是我和她的婚礼,你要来参加吗?”*她失魂落魄的站在他的婚礼现场,看着他把钻戒套在另一个女人的手上,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手里的验孕单如飘零的叶子缓缓坠落,她踉跄的转身夺门而出,他的目光追逐着她,没有原先想象的那种开心,有的只是心底宛然刺痛……
  • 原味时光

    原味时光

    顾宸说:你曾说年少时的爱与喜欢,不过是一场自顾自的执着。但,我爱你,爱了整整一个曾经和现在。如果真的有第八号当铺的存在,你会选择典当什么?换取什么?陶自然说:典当青春,换取安定。原来没有你,爱情只是一场迷信。--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热门推荐
  • 独宠:追爱成婚

    独宠:追爱成婚

    一段阴差阳错的三角恋,复杂的情感纠葛,他是冷面首席,却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她以为是爱,却是步步玄机,再她转身离开,却发现,爱由天由地,唯独不由自己。
  • 自主创业十段法

    自主创业十段法

    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为别人打工者,另一种是别人为自己打工者。你想做哪一种呢?对于每个人来说,开发自己的大脑比开发地球更重要!通过开发大脑,确定一个适合自己的生活目标,等于成功了一半。用智慧赚钱比用双手更快!成功不是出大力,而是动大脑!基建队里的分工最能说明这一点,包工头玩头脑一年可以赚几十万、上百万,而一个普通的搬砖小工一年赚一万元也很困难。不要认为知识最重要,其实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
  • 英雄联盟之失落王者

    英雄联盟之失落王者

    自3年前世界电竞决赛以来,电竞王座一直被一位神秘线上玩家包了。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没人料想到他竟然是一个高中生......
  • 强者恒强之傲世九天

    强者恒强之傲世九天

    站在世界之端又如何?唯孤独尊,独享寂寞!女主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份,与回眸一笑的美貌!但她被封印了记忆与御术!在这个异能的世界里,看她如何将世界踩在脚下,走上强者之峰!
  • 足坛邪刀

    足坛邪刀

    梅西:“如果原能够回归,金球奖我可以不要。”C罗:“硬要问我和梅西谁才是第一的话,我会告诉你原才是第一,当然原要是肯到皇家马德里,我不介意说是梅西。”马拉多纳:“要我排出史上最佳阵营,原一定会出现在攻击中场的位置。”弗格森:“难以置信的是,曼联曾经离原是如此的近。”卡卡:“同一个位置上,我不如原。”鲁尼:“虽然是敌人,但不得不说,若是原肯来曼联,要我当后卫也可以!”温格:“要说我人生最得意的两件事,一个是阿森纳,另一个就是把原带来了阿森纳。”穆里尼奥:“在球员中,原是最特别的,没有之一。”……………………………………………………原明杰:“其实,我只是想当一个大英雄而已。不过做足球场上的英雄也不错。”
  • 深海里的星星Ⅱ

    深海里的星星Ⅱ

    我们总想着遗忘过去,但过去却并未遗忘我们。落薰终于鼓起勇气从悲伤中走出,去医院探望素然姐以及她的新生女儿浅浅,这才发现白驹过隙,原来那些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事情和青春都轰然远去了,被毁容的珊珊、在酒吧做事的康婕、成为单身妈妈的素然姐,每个人都在背负了人生的痛苦与挫折踽踽独行,那些爱情啊梦想啊早已杳杳,离开医院一起吃饭时,模范情侣李珊珊和宋远竟然因为小事就大起干戈,康婕也因为深陷在阿龙和母亲的争吵中郁郁寡欢,青春从纯白变成了现实的灰暗。程落薰决定出走,离开了长沙远赴云南,却邂逅了风趣幽默却喜欢跟她作对的陆知遥,他们之间有着许多细碎如沙的不期而遇,却堆积不成一座安宁的城堡。
  • Boss腹黑:迟来的爱

    Boss腹黑:迟来的爱

    “容昊凌,你打算和她结婚了吗?”“认识这么久了,也差不多了。”三年后,“容昊凌,你不要忘了你已经结婚了。”“结婚又怎样,你只能臣服在我的身下。”
  • 龙定苍穹

    龙定苍穹

    被命运所迫的龙潜渊,穿越到一座无人的荒岛,得到天地至宝苍穹树和一块玉佩,海上遇险,无意救下被海盗劫去的女子。以玉佩主人的身份进入寿观环院,遇到带着和前世女友一模一样面具的女子,这到底是前世的翻版,还是今生的起点?!神环大陆是一个奇异的世界,强悍的环者,神秘的魂兽师,善毒的药邪,看龙潜渊如何风生水起!功法、武器,又有哪些机遇。被救下的女子前来报恩,留在龙潜渊身边照顾其起居,当其身份曝光...苍穹树花、叶、果奥妙无穷,每一粒种子都能成长为一个变幻的霸兽护卫,跟随主角左右,伴其成为巅峰强者。龙潜深渊恐惊天,暂且偷闲跃在渊,等待风云齐聚会,飞腾六合定坤乾!新人新书,请各位书友多多收藏推荐,企鹅交流群209930331。
  • 品关羽

    品关羽

    “关公一生,唯义而行,为国勇武,为民德泽,信义素著,守诺不违。无论处于怎样的境地,无欺无诈,坦然而立。不可威凌,不能收买,不愿投机。“不弃旧从新,乐为之死”;“金银美女,不足以移之”;“高官厚禄,不足以动之”。平民百姓之敬奉关公,“仰之如日月,畏之如雷霆”,就在于义,在于忠,在于诺而不海。因为他生则有功于国,有德于民。死则有灵于世。有所求而得报应,洪泽自远于是,兵家尊为武圣,商界奉为财神,民间敬为护佑平安的至尊。关公代表着平民的心意,是平民的神灵,是老百姓美好愿望的寄托。于是关羽从历史后面走出,进入我们的视野,成为我们的神灵。本书从多个角度对关羽进行了品读,力求给读者一个最真实的感悟。”
  • 逍遥神农

    逍遥神农

    一个来自于蓬莱仙岛的年轻人,开始了一段游戏人间。江明如是说道:我后花园那颗青橘树,随便摘一颗,就媲美灵丹妙药。我门前的那汪清泉,随便舀一瓢,就能让人起死回生。我来自蓬莱,一个你无法揣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