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暗夜,有些与众不同。如往常营业,却没有一个客人。独独一个女人,在门口徘徊不定。
暗夜门口站着的清秀门童像是洪水猛兽,黎艾半途惧怕地退回原地,甚至离得更远。这时,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
“喂。”黎艾声音颤抖,整个纤细的身子也跟着颤抖得厉害。
“到了吗?”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冰冷的男声。
“在门口。”黎艾小声地回答。
那边沉默了一会:“马上到602包厢。”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不给她留分毫商量的余地。
602。果然。黎艾大笑出声,透着悲戚绝望。许久以后,她止住笑声冷凝褐眸,一步步朝暗夜迈进,脚步坚定不移。
站在602包厢门前,黎艾抬起不能自己的手,敲上那扇门。她不知道那扇门里面会是怎样的情景,那扇门打开以后她又要经受些什么,她只知道她不能退缩。
开门的是一个魁梧的汉子,尽管过了五年之久她依旧认得他,他的相貌没有什么变化。他其实没有必要这样安排,她知道他所要表达的是什么。在她开口乞求以后,在他说出暗夜之后,她就清楚地知道了结局。
她向里走了几步,光亮到昏暗的转变让她并不能适应。不远处那个人,她深爱的那个男人,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衣衫微敞,半露胸膛,像个王者高高在上,斜视着渺小卑微而不得不匍匐在他脚下的她。“说吧,你到底要让我做什么。”她高扬下巴,即便处于劣势,她也不愿在他面前狼狈。
池梦鲤有一句话说得太对: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低声下气但永远不会在自己的爱人面前软弱无力,即便我已经没有了力气。
只可惜,那个风华正茂的刚烈女子,死攥着那段早在流年中泛白变质的爱情,留给自己一个枯寂灰暗的人生。最后的最后黯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的人生甚至都还未正式开始,就缓缓落下帷幕,草草结束。她还有太多没有尝试,还有太多没有经历。
“真是好感人的友情。”叶倾城从沙发上站起来,踱步到黎艾面前,捏住她高高上扬的下巴:“感动得我想亲眼看着它毁灭。”下颚传来的疼痛让她抽离了突如其来的哀伤。
“这种感情是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懂的,更不是你这种人说毁灭就可以毁灭的。”黎艾偏头,挣脱了叶倾城的钳制。
叶倾城看着眼前倔强坚强不肯屈服的人。“你还是这么有个性。”时间并未磨平她的棱角,反而将它磨砺得更加尖锐。记得第一次在暗夜看到她,即便在高台被人拍卖眼中也没有怯懦恐惧,浑身散发的是死寂与绝望。就如现在这般两眼空洞无神,没有反抗没有求饶,有的只有沉静与漠然,不是戏中人而是置身事外的一个看客。
“大卫,把人带上来。”
刚刚开门的魁梧汉子再一次打开了门,这一次从外面拖进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即便化成灰,黎艾也一定认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惊恐地望向坐回高位的叶倾城,想他给她一个解释。
“不用怀疑,就是你现在所想的。”叶倾城拿起旁边的高脚杯,在五彩的灯光下红色的液体格外妖冶。就像他嘴角似有若无的弧度,蛊惑却致命。
“为什么。”她怎么忘记了,还有那么个色迷心窍的买主。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要救她,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摁灭那星点的火光。
“为什么?”叶倾城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我要你清楚一个事实,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毁了你。”嘴角残留着猩红的酒渍,让他更像来自地狱的魔鬼。“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帮我的敌人求情。你的命都是我顺手救下的,你有什么资格来求我?嗯?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忘记了过去是吗?没事,现在我就帮你回温一下过去。”
叶倾城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对大卫说:“大卫把人带过去,当然你要好心地把他的手脚解开。”大卫一步步把人拖到黎艾面前,她想逃却无处可逃,她被逼到了死角。
得到解放的男人一把把黎艾按在墙上就凑在她脸上乱啃,另一只空闲的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她拼命挣扎,却不能挣脱半分。身上的衣服被扯落,莹白的肌肤让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更加疯狂:“美人,五年前你就该是我的。”
黎艾无助地望向沙发正中央坐着的男人,希望他走过来解救她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帮她逃离火海。男人感受到她的目光看向她,也只是冷眼地看着一切。她现在的遭遇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怎么可能会救她。她放弃反抗绝望地闭上眼,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无声地滴在红毯上:“五年前,你就不该救我。”
这就是她的爱情,如飞蛾扑火的不顾一切,如低入尘埃的卑微,如小鸟飞过沧海的无望,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可不可以学着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