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阿媚过来?”
在前厅里,左右不见阿媚的身影,她直接吩咐杏儿去找人。
杏儿领命,出门去寻阿媚,过了大约半刻功夫,她去而复返,却仍是不见阿媚的踪影。
“奴婢把暖园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就是不见阿媚姐姐的人影儿。”
听了杏儿的禀报,云紫璃黛眉微蹙。略一思忖,她吩咐杏儿不用找了,只道是该回来的时候,她自己就会回来了,然后便带着杏儿回到寝室,在杏儿瞠目结舌中,扒了杏儿的衣裳换上,仔细改装之后,在杏儿震惊的目光下,命令杏儿管好自己的嘴,然后跃出后窗,飞身离去……
……
夏日的夜幕,群星璀璨,银白的月光洒落大地,微风拂过,安逸而美好。
在距离京城数里外的某处别院里,从外面看十分普通,但是入内却是戒备森然。一连被关押数日的云紫生,被人带出了暗牢,如今的他,头发散乱,衣衫不洁,整个人萎靡不振,一看便知这阵子过的日子不如在云府时安逸。
在别院里走了一段,云紫生被人推进一间普通的屋舍之中,屋舍之内,光线有些昏暗,却打扫的格外干净,在屋舍中央,竖着一架屏风,屏风上绣着青山绿水,十分之考究。
云紫璃抬眼望去,一眼便见屏风后模模糊糊,似是坐着一人,意识到这人,便该是将自己囚禁在此的幕后黑手,他心头猛地一紧,一开口,嗓音嘶哑的厉害:“你是何人?为何要抓我?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谁?”
云紫生的声音刚落,屋里便响起一道极致悦耳的声音,那声音中似是略带戏谑,给人一种他十分想知道云紫生是谁的错觉。
云紫生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那日,他暗算了清荷,独自一人欲要返回京城,却不料在半路上,被人从后面打昏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在暗牢之中。
如此,便是数日。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对方为何不抓别人,却偏偏抓了他,且还一连数日对他不闻不问,就那么关着他?
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对方根本就知道他的身份,要抓的也是他!
想到这一点,他便忍不住向前冲去,想要跟屏风后面的人问个清楚,却才刚向前一步,便直接被人给挡了回来。心急之下,他不由大声叫道:“你是不是王氏派来的人?想要杀我灭口?我告诉你,我是端王妃的亲弟弟,若我有个三长两短,我姐姐和姐夫,一定会替我报仇的!姐姐和姐夫……她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边大声叫着,云紫璃跌跌撞撞的想要向前冲去,正在此时,屏风后面的人忽然打了个手势,原本拦着他的两个人双手一松,他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冲去,哐啷的一声撞在屏风上,只见那屏风晃了两三下,便轰然倒地!
砰的一声!
云紫生狠狠砸在屏风上,身子吃痛,他惶然抬头,正对上一双温润含笑,足以颠倒众生的桃花眼。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一双眼?
就好像他的姐姐一样!
眼前的男子,白衣胜雪,身材修长,如墨的长发用白色的发带束起,随意的披散在肩头,狭长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仿若桃花,又似是夏日春水,优雅清贵,隐忍迷醉。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云紫璃的心里,竟是冒出一句十分不合时宜的话:此男,只应天上有!
“姐姐?姐夫?”
见云紫生怔怔地看着自己,男子似是早已习以为常,温润一笑,仿若花开百朵,似能勾人心魄,美到极致,恍若仙外化灵:“你确定,那端王妃和端王……是你的姐姐姐夫?”
一听男子这么问,云紫生便是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蜷缩了下仍旧趴在屏风上的身子:“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
男子唇色微白,却如温玉一般,嘴角微弯,面向门口方向,他俊脸上那轻柔的笑意,犹如夏日微风,让人倍觉舒服惬意:“端王殿下可知否?”
男子话音落下,云紫生脸色骤变,转头便看向门口,在静谧片刻之后,房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一袭藏青色锦衣的赫连远,赫然站在那里,整个人融入黑夜之中,眸色阴冷的看着他。
“姐夫……”
很久之前,云紫生曾见过赫连远一次,此刻见那站在门前的男子,眉目如画,优雅贵气,不是赫连远是谁?心头咯噔一下,他看了眼已然从屏风后步出的谪仙男子,转过头来,张嘴便唤了赫连远一声姐夫:“我姓云名紫生,是为云家嫡子,端王府一母同胞的亲弟,姐夫救我!”
“云紫生啊!”
赫连远低低呢喃着云紫生的名字,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微微勾唇,却是转睛看向白衣男子,眼底尽是无趣之味:“不过一只小虾米,煜太子如此劳心劳力,值得吗?”
听闻赫连远将自己比作一只小虾米,云紫生面色又是一白,不由紧握了双拳:“姐夫……”
白衣男子含笑瞥了他一眼,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伸出修长的玉手轻轻抚唇,极为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整个动作做下来却是行云流水,尽显优雅与美态:“他是小虾米不假,不过却是只颇有心机的小虾米,本太子闲着也是闲着,倒也不介意陪他玩玩儿。”
若说,赫连远将自己比作小虾米,云紫生是敢怒不敢言,那么眼下他被眼前男子比作一只有心机的小虾米,还可以说成是闲来无事的消遣,他便是怒火中烧了。
可是,这火烧归烧,他却只能忍着内伤,却仍旧不敢发作。
谁让,跟白衣男子相比,他真的只能算是一只虾米呢?
煜太子!
北燕沈皇后的嫡子……独孤煜!
传闻,他生的温润,俊美,让女子都见之汗颜,犹如仙外化灵,只可惜因沈皇后怀孕之时中毒,他生来便身体孱弱,常年疾病缠身,一直在燕国皇宫细心调养!
可是如今,何以本该在燕国皇宫调养的人现在出现在这里,还将他抓了囚禁在此?
云紫生心中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却惊的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赫连远见独孤煜虽因常年缠绵病榻,面色微微有些白,却精神奕奕,一副你若有时间,大可陪本太子玩玩儿的样子,不禁危险眯眸,眸色沉沉道:“煜太子若是想玩儿,大可回燕国去玩儿,千里迢迢至此,也不怕折腾坏了自己的身子骨儿!”
独孤煜闻言,倒是丝毫不恼,只是嘴角扬起,如玉的面容显得越发温和,“端王当真不知,本太子千里迢迢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本王不知!”
赫连远深看他一眼,微眯的眸子缓缓睁开,面无表情道。
“不是不知,是明知而故作不知吧!”
嘴里虽是问话,但语气却是肯定的,独孤煜看了赫连远一眼,眉脚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痕迹,轻飘飘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眸光闪过,笑吟吟的盯着云紫生:“云紫生,眼前之人,当真是你姐夫吗?”
“是!”
云紫生抬头,对上独孤煜笑吟吟的双眼,却仿佛觉得,是被毒蛇盯着一般,心头微寒,点头如捣蒜!
“云紫生,本太子再问你一次!”
陡地,将声量拔高,独孤煜比之女子都要美的面庞,笑意更深,“他是不是你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