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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如烟入宫之后,住进了锦华宫。
被人送回了锦华宫的她,仍旧沉浸在不久前赫连远发落萧染儿的噩梦之中,想到萧染儿专宠多年,赫连远说打入冷宫就打入冷宫了,连她身边的翠儿也难道厄运,如烟头疼脸疼之余,脚底下也跟着发起软来。
最是无情帝王家!
萧染儿身后有萧家那样的倚仗,还说贬就贬了,她身后无依无靠,日后在这皇宫过活,只怕要如履薄冰,不能走错一步!
让自己的贴身宫人送走了承乾宫的人,她脚步虚浮的进了自己的寝殿。
然,她才刚刚踏进寝殿门口,便忍不住神情一怔!
因为,在寝殿中央处的锦榻上,有一男子,身着绛紫色锦袍,早已等候她多时。
“你……”
看到男子,她嘴唇轻颤了颤,单薄的身子,抑制不住的轻颤了起来。
男子感觉到她的视线,抬起头来,在睇见她伤痕累累的模样时,眸光微微闪动了下,却又很快归于寂灭,不冷不淡的开口问道:“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我……”
如烟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双眸之中,此刻是忍不住的氤氲,她心弦轻颤着,压下想要逃离的脚步,一步一步上前:“您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过来了?”
男子俊眉高高挑起,唇角勾起的弧度透着几分邪肆,起身便行至如烟身边,拉着她往里走,“以前,你在端王府的时候,你我可是日日相见的,这阵子不见,我都快想死你了,你难道不想我吗?”
如烟脚步一顿,用力甩开男人的手:“安王殿下请自重!”
没错!
这个忽然出现在锦华宫的男人,正是安王赫连堂!
“自重?
赫连堂的声音清冽,语气里却带着深深的嘲弄,连称位也跟着变了:“你在本王身……下承欢的时候,怎么不让本王自重?”
如烟闻言,心下好似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凝。
半晌儿,她苦涩的抬起头来,满是哀求的看向赫连堂:“那个时候,您是皇上,而如今的皇上,却逃亡在外,您想要如何,便能如何,可是现在不同了……”
“现在有什么不同?”
赫连堂凝着如烟苦涩哀求的双眼,冷笑着问道:“只要本王想,想要什么时候来见你,照样可以什么时候来见你!”
“不一样的!”
如烟摇头,眼泪滚落:“现在您是安王,而我是皇上的女人,若让皇上知道你我之间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他赫连远不过鸠占鹊巢,终有一日,我会夺回那个本属于我的位置!”赫连堂冷冷看着如烟,见她紧咬着朱唇,不停落泪的样子,眸色沉了沉,却是轻轻伸手,抚触着她受伤的额头和侧脸,嗔怪道:“璃儿,你该知道,我最看重的就是你这张脸,却为何不好好护着?伤成这样,你一定很痛吧?”
听到赫连堂对自己的称呼,如烟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璃儿!
她的本名,确实唤作璃儿。
可是眼前男人口中唤着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他,同赫连远一样,把她当成那个女人的替身。
所不同的是,赫连远从来没有碰过她,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日没夜的占有着她……
几近发泄!
毫不怜香惜玉!
“璃儿?”
半晌儿,等不到如烟的回答,赫连堂沉眸,钳制住她的下颔,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睇见她泪眼中的无尽晦涩,他哂然笑问:“怎么?你不想见到本王?”
“没有!我只是害怕,会被人发现!”
如烟心中暗恼,却不敢反抗,只得别扭的扭过头去,躲开了他的手,然后快步自他身边走过,在主位上坐下身来。
“本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被人发现?”
看着如烟坐下身来,颇有几分云紫璃的味道,赫连堂心情不错的重回锦榻坐下身来,伸手端了边上的香茗,他喝了一口,微点了下头,抬头问着如烟满脸的伤,眼底阴晴不定:“方才去哪里了?”
“皇后娘娘那里!”
如烟此时也觉得口干舌燥,知道赫连堂的问题不能不答,她如实回答之后,也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听闻她去了云紫璃那里,赫连堂双眼微眯了下。
“皇后娘娘,可有为难娘娘?”
抬手将茶杯放下,随手摩挲着茶杯上的花卉,他看着如烟的眸色,透着几分莫名的关切。
“没有!”
看着他眼中的担心,如烟苦涩的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她凝神看着他:“她不只没有为难我,还替我解了围,发落了萧氏!”
“什么话?”
摩挲着茶杯的手微顿住,赫连堂迎着如烟的视线,等着她的后话。
如烟抿了抿嘴,没有提自己真实身份的事情,而是有所选择的将她认罪之后云紫璃给萧染儿挖了坑,赫连远发落萧染儿的事情说给了赫连堂。
赫连堂愣了一下,随即眼神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了然之色。
他印象里的云紫璃,清冷,淡定,虽然双眸之中,永远都写着从容二字,但是骨子里却像是只小狐狸,曲意奉承信手拈来。
他一直都知道,她美的不可方物,所以才一心想要得到她,却从未想过,自己的一念之差,她成了赫连远的女人,如今更成为大吴王朝的一国之母。
心驰神往的回想着跟云紫璃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赫连堂眸色起起伏伏,情绪不定地收回摩挲着茶杯的手,他忽地抬头看向如烟,眼神透着冷冽之意:“前几日,你去挑衅萧染儿一事,是母后的手笔吧?”
闻言,如烟低垂了眼睑,轻点了点头。
见状,赫连堂脸色微沉,看着如烟的眸子,却是无温无波:“你该庆幸,这一次六公主没有得手,云紫璃安然无恙,否则的话,本王现在便会杀了你!”
闻言,如烟心下一惊,险些洒了手里的热茶。
想不到事到如今,这个男人竟然还舍不得云紫璃受到伤害,她心里惊疑万分,不禁颤抖着出声问道:“可是,那是太后的意思,我没办法忤逆……”
闻言,赫连堂微微一笑,目光温煦地抬眸对上如烟泪汪汪的眸子:“你不能忤逆,但你可以告诉本王,到时候本王自有决断!”
“是……”
如烟低垂着头,眸子轻闪了下,并未多说什么,一副逆来顺受模样。
赫连堂见状,想起云紫璃那双灵动的眸子,顿时觉得索然无趣,转而对门外唤了一声:“秀秀!”
“奴婢在!”
随声而至,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宫人,那宫人在赫连堂身侧站定,轻福了福身,然后又朝着如烟福下身来:“奴婢秀秀,参见如嫔娘娘!”
“这……”
看着眼前的秀秀,如烟犹豫了下,故作不知的看着赫连堂。
“秀秀是本王的人,以后跟在你身边!”
赫连堂看着装作不知的模样,眉梢轻动着如此说了一声,便从锦榻上站起了身:“以后有关皇后的事情,你可以让秀秀给本王传递消息!”
如烟闻言,也跟着站起身来,心中苦笑着点头应了是。
赫连堂早已腻烦了她这种逆来顺受的模样,冷冷的撇了撇唇,便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他离去,如烟身上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啪的一声断裂开来。
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早已空空如也的门口,她不禁凄然一笑!
赫连堂眼底的厌恶,她如何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