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澜勾唇一笑,看着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云紫璃轻挑来挑黛眉,一脸的不以为然:“她过去那么算计我,我如今不过是幸灾乐祸,简直便宜死她了!”
“她还没便宜死,不过你却先死了!”
无澜边说着话,边对云紫璃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来:“最近外面都在盛传,端王妃当初在救出端王后,被追兵冲散,辗转到了南方,死于水患!”
“啥?”
云紫璃看着无澜,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无澜正色,整了整衣襟,郑重其事的对她说道:“外面的人都在传,你已经死了,在南方水患中,被活活淹死了。”
“有这事儿?”
云紫璃眨了眨眼,嘟囔道:“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没关系,重要的是天下人都知道!”无澜温润一笑,懒洋洋的斜靠在椅子上,眸底幽光闪闪,尽是幸灾乐祸之意:“你这又是有孕,又是身死的,这两壶随便哪一壶,都够赫连远喝上一顿了。”
“只怕别人想让他喝的,是另外一顿!”
云紫璃略微沉吟,想着那谣言到底从哪里来的,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有些冷。
……
翌日清晨,一到早起来,阳光正好,云紫璃便由阿媚陪她出去走走,可她们才刚刚出门,却听旁边的欣婉苑里,隐隐约约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她怎么哭了?”
云紫璃有些疑惑的朝欣婉苑的方向望了一眼,眉心轻轻一颦。
在洪府里,洪欣婉就跟个小公主似的。
虽然平日里她有些任性!
不过,只要她想要的,洪寿都会想法子差人去找。
是以,她可算是这座府邸里,活的最舒心的人。
可现在,她竟然在哭!
“应该没什么事儿,我刚去送膳具的时候,还见洪公子去了欣婉苑呢!”阿媚抬头看了云紫璃一眼,低头说道。
“是吗?”云紫璃轻蹙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既是如此,也省的我们多事了。”
“大约又在跟她哥哥使些小性子吧!”阿媚轻笑着,扶着云紫璃便又要向前走。
云紫璃挺着肚子,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到底听着那哭声有些烦躁,转身便往回走:“今儿不宜出门,咱们还是回去吧!”
“好……”
阿媚笑笑,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就在阿媚搀着云紫璃刚走出两步的时候,洪寿从欣婉苑里出来了:“云芝姑娘!”
云紫璃神情一怔,轻笑着回头,问道:“洪公子在啊?”
“嗯!”
洪寿扫了眼云紫璃日渐隆起的肚子,有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双眸略显阴郁的开了口:“你这是要回去吗?可是欣婉吵到你了?”
“没有……”
云紫璃朝欣婉苑眺望着,虽然不想过问,却出于礼貌,还是出口问道:“欣婉小姐素来开朗,今儿这是怎么了?”
洪寿随着云紫璃的目光回头望了欣婉苑一眼,轻叹了口气:“不过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我与他相看了一门好亲事,她却说舍不得离开家,也舍不得孤家寡人的兄长!”
听他这么说,云紫璃眉头轻蹙。
洪寿虽未娶正妻,不过这小妾可是有数位的好不好?
如此,也算孤家寡人?
亏他说的出口!
至于他口中说的那门好亲事,洪欣婉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舍不得离开家?
骗傻子玩呢吧?
见云紫璃蹙眉,洪寿可不知她心中所想,一本正经的劝道:“云芝姑娘若是一直这么皱着眉头,当心肚子里的孩子,也学着如此。”
“洪公子!”
云紫璃轻蹙的眉头,瞬间平缓,轻嗔洪寿一眼,作势便要转身离去。
见她要走,洪寿眉心微颦,就在下一刻,欣婉苑里的哭声停了,洪欣婉以极快的速度出了院子,来到了云紫璃和洪寿身前,对云紫璃和颜悦色道:“先生请留步!”
闻声,云紫璃脚步微顿,回头看向戴着面纱的洪欣婉:“不知欣婉小姐有何指教?”
洪欣婉双眸泛红,上前拉了她的手,轻声说道:“先生,你那夫君并非良人,便是你怀了他的骨肉,他也不曾找过你们……”
听了洪欣婉的话,云紫璃脸色一变,却仍旧挂着浅笑:“欣婉小姐请慎言,莫要妄议别人的家事!”
洪欣婉紧紧蹙眉,低声软语道:“我并非要妄议先生的家事,不过是先生所遇非人,而我哥哥也喜欢先生许久,所以我想……”
“所以欣婉小姐想要如何?”
云紫璃如此问着,脸上始终浅笑吟吟。
洪欣婉见她笑着,脸上也带了笑:“其实,哥哥原本是要求娶你正妻的,可你如今身怀有孕,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放着堂堂正正的正妻不做,做你哥哥的妾?”云紫璃忽然沉下脸色,打断洪欣婉的话,也甩掉了她的手,满是狂傲道:“洪小姐今儿是哭昏了头吧?赶紧让人取了冰水醒醒脑子才好!”
她不管你洪欣婉瞬间黑沉的脸色,视线越过洪欣婉,落在一脸惊愕的洪寿脸上:“云芝自知在贵府叨扰多时,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这几个月多谢洪公子照拂!”说罢,她抬手抚着阿媚的手,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哥哥!”
看着云紫璃如此目中无人的离去,洪欣婉可以说是气的心肝脾肺肾,没有不疼的地方:“你就让她这么走了?”
“日后切记,凡事要沉住气!”洪寿的脸上,并没有因为云紫璃的拒绝,而露出一丝不悦,反倒满是赞赏与势在必得:“欣婉,你要记得,等你成为端王殿下……哦不,是皇上的女人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求皇上将她赐给我!”
“好!”
洪欣婉勾唇,望着云紫璃离开的方向,冷冷笑着。
这女人不是不愿意吗?
她还就偏要让她这个堂堂正正的正妻,给他的哥哥做妾!
看她到时候还如何敢在她面前嚣张狂傲!
不久,洪寿回到洪府书房,自书架上取出一轴画卷。
打开卷轴,看着上面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女子容颜,他眸中光火闪动,提笔又细细描绘一番,直到自己满意了,方才放下手中画笔。
片刻,墨迹干了,他将卷轴徐徐卷起,递给边上的海叔:“将这幅画,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端王手里,就说五日后我会在樊城洪府设宴,静候王爷大驾!”
“是!”
海叔接过卷轴,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凝望着窗外月色,洪寿莫测一笑,眸华亮如寒星,喃道:”一切,该是时候了……”
冬夜,极寒,万簌俱静。
端王大军,中军帐内,炭炉滋滋,红烛高照。那不停跳跃的火焰,欢快的舞动着,摇曳生辉,将大帐内的景物,全都渲染上一片黄晕。
帐内,虽烧的极暖。
但毕竟是寒冬之季,她穿得太过单薄。
“王爷……妾身好冷!”
如今的天气,是真的冷,也不知那丫头,现在穿的暖不暖,会不会也觉得冷?
心下暗暗腹诽着,赫连远淡淡抬手,将萧染儿揽入怀中,他俊美的脸上,不见太多表情,只语气淡然的问道:“既是冷,又何必穿得如此单薄?”
“王爷……”
萧染儿娇嗔着嘤咛一声,纤弱的手指,一下下的描绘着他如雕塑般完美的下颔弧度,莺声细语的说道:“妾身想念王爷的怀抱!”
自上次赫连远和云紫璃进宫之后,萧染儿便不曾再见过他。
直至今日,她父亲奉皇命来此和谈,她才有了再见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