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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象牙白的交错心情(2)

“小心!”林焰皱起眉,伸手扶住了有些摇晃的苏雨琪,为了不打扰到教室里正在上课的老师和同学,林焰把苏雨琪稍稍拉远了一些。

“你别老这么激动,把别人搞得一惊一乍的,对自己也不好。”林焰的目光里有些微微的无奈。

苏雨琪稳住身子,眼前慢慢地回复正常。她眼睛斜望向别处,调皮地吐吐舌头,插科打诨地说:“其实是我自己不想上课,所以老师让我出来透透气……”

林焰看着苏雨琪下意识地伸手捂着胸口,皱了皱眉问道:“你站了多久了?身体还好吗?”

“好半天了啊!”苏雨琪撅着嘴回答。她站了半天又蹲了半天,现在心跳竟有些加速,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跟我来。”林焰想也没想地说着,见苏雨琪愣住,便无奈地拉了她一把,“走吧!你还想继续在这里站着吗?”

身为学生会会长,他可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因为一个学生被老师罚站而心疼。

但是看到苏雨琪在站起来时稍稍发白的脸,和她捂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的动作,林焰下意识地决定带她去休息。

THREE

学生会会长办公室苏雨琪不是第一次来,不过这么安静地坐在里边倒的确是第一次。林焰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苏雨琪接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林焰坐回办公桌后面开始看像小山似的报告和策划案。

“原来学生会长叶很不容易呢,要处理这么多事情……”

“星阳鼓励学生自治,所以比起其他学校,学生会的事情是多了一些。习惯了就觉得还好。”林焰一边在扫视着文件,一边淡淡地回答,忽然,他抬起头来微笑着瞥了苏雨琪一眼,“不过要是所有社团都像街舞社这么‘与众不同’,我想我是没办法习惯的。”

苏雨琪当然听得出这是开玩笑,但如果是其他人说这样的话,她第一反应肯定是跳起来先跟对方理论。可同样的话,由林焰来说,她却一点脾气都没有。一开始林焰在她眼里就是十恶不赦的地狱大恶魔,可是,随着她对他的了解越来越多,她慢慢体会到了林焰作势的原则——和她身上的任性妄为截然相反的条理性。因此,她更明白,林焰在帮助她和街舞社时,付出的代价有多么大。

“谢谢你,昨天的表演虽然没有看到最后,不过,真的对我们大有启发!”苏雨琪眨眨眼睛望向一脸愕然的林焰,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像是打了一层浅浅的粉,“后来……那个,我跑开后没跟你联系,真是对不起。”

林焰笑了开来:“没关系,有启发就好。”他望着苏雨琪的目光里有他自己也解释不清的温和与轻松,仿佛坐在跟前的不是别人,是那个会和自己闹脾气一门心思只喜欢街舞的弟弟林峰。

到底是为什么呢?每次见到苏雨琪,林焰就觉得这样莫名的亲切感加深一层,忍不住想要关心保护她,似乎每次了解她多一点,就会更想要接近她一点,更在乎她一点……

见他不讲话,一个人在独自出神,苏雨琪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会长大人,回神咯。”

林焰的思绪被唤回来,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袋:“其实,这个本来想昨天看完演出后给你的。”

苏雨琪好奇地眨了眨眼睛:“是什么?”

“你的药快吃完了吧?你看看这不是这种。”

苏雨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哇,你简直就像是小叮当一样!”她瞥了眼药片的名字,“就是这个。你怎么知道?”

林焰保持着“蒙娜丽莎的微笑”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关切地叮咛:“比赛和练习都要当心身体,你的病还需要注意情绪不可过于激烈,你和江乐梵……”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们觉得他哪点好。”

“其实……”

林焰截住她的话,忽然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已经知道你要找的人不是他了,你有没有想过……换个环境?他有点太过自我了。”这话说得很含蓄,但意思却很明确——和他搅和在一起没好事,他根本不顾周围人的感受,反正他不是那个“小男孩”,干脆就放弃他和街舞社去其他地方发展,也不用放弃街舞。

苏雨琪笑了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江乐梵的样子,还有转瞬即逝的几个画面,那些都提醒着她,自己是为什么来到星阳学园,为什么会一直走到现在。

“说实话,当你刚刚告诉我真相的时候,当我知道林峰就是之前我遇到的那个小男孩时,我的脑海里真的一片空白,认真地想过要放弃街舞。那时候的我一下子没有了目标,没有了方向,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是后来我想清楚了,我喜欢跳街舞,并不是为了谁而跳,仅仅是因为自己喜欢。”说到这苏雨琪的眼睛里散发出晶亮的光芒,她的身子向前探了一下,很认真地说道,“因为,我喜欢和大家一起跳舞的感觉!”

林焰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因为自己喜欢……这句话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他早就忘记了那种感觉了吧?苏雨琪总是唤起他身体里已经沉睡的一些东西。

“那么你就好好加油吧。不要忘记你们和训导主任之间的协议,DancingInWorld大赛可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前面还有很多难关呢!”

“放心吧!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们也不弱啊!”

林焰被她自信的样子都笑了,嘴边不经意绽放好看的笑容:“我真想知道,你这些自信都是从哪里来的。”

“哪里?”苏雨琪假装思考着,然后指着自己的胸口坚定的回答,“这里啊!只要心里充满自信,坚持着自己要走的路,就一定会成功!”

“希望如此。”

林焰像是同坐在对面的人讲话,又仿佛在自言自语。不过在一串长长的下课铃声之后,苏雨琪却已经站起了身,她还要急着回教室找一个家伙算账呢。

“好啦!谢谢会长大人让我来这边休息,我会好好加油的。那么我先回去喽!”说完她调皮地朝林焰摆摆手,转身准备离去。

林焰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叮嘱了一句:“刚才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如果不舒服的话,记住一定不要勉强。”

苏雨琪笑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谢谢你,我会的。”

目送苏雨琪走了出去,林焰的脸上也露出淡淡的微笑。

FOUR

离开学生会办公室后,苏雨琪走回了教室。

教室的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这个时间,大家都去操场准备上体育课去了吧。苏雨琪刚刚要走进去,就听到走廊不远处有人朝她大吼。

“苏雨琪!”

冷不丁被人这么大声叫名字,苏雨琪吓得全身一抖。她定了定神朝声音来源的方向迎了过去,才发现一脸不爽的江乐梵正朝自己大步走过来。

“你不是去操场了吗?怎么回来了?”苏雨琪不解地问。

江乐梵一边大步朝苏雨琪走来,一边抬手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水,眼神里写满了急切。他没有理会苏雨琪的问题,紧蹙着眉头,焦急地问:“你去哪里了?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害我还一直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虽然口气凶巴巴的,但话语中掩饰不住的关切让苏雨琪心中一热。她忍不住甜蜜地笑了:“好啦,我不是好好的吗,别生气了……”

江乐梵忿忿地瞥了苏雨琪一眼:“明明站在教室外反省的,一下课人就不见了!”

“抱歉啦!”苏雨琪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又撒娇似的抱怨说:“我站得腿都麻了,刚好碰到林焰,他就让我跟他去学生会坐一下,幸好这样,我才不用一直站到下课。真要谢谢他了……”

要真的一直站下去,估计现在腿都要断了吧!苏雨琪庆幸地拍拍胸口,却没注意到江乐梵的脸色在听到她说林焰这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倏然沉了下来。

林焰!林焰!又是林焰!

江乐梵忍不住皱眉闷声说:“他找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啊,就是随便坐坐。”苏雨琪侧过头笑了笑。

江乐梵忍不住冷冷地哼了一声:“是吗?我还不知道学生会可以‘随便坐坐’。罚站罚到了学生会办公室,这种特权大概只有林大会长才有吧!”

“你……”苏雨琪没想到江乐梵会说这样无理取闹的话。她有点不高兴,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江乐梵,你这是什么话?只是去休息一下,难道也有错吗?”

“是啊,你当然没错!”被苏雨琪这么质问,江乐梵的声音也有些闷闷的,语气里有些许失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苏雨琪和林焰走近,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苏雨琪皱着眉,分辩说:“我只是去坐坐而已,林焰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是吗?那他对街舞社做的那些事情怎么算?”

“我不是说了吗,那是有原因的!而且林焰现在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为什么你就不能放下偏见去看他呢?”

“你先要问他什么时候对街舞社放下偏见!苏雨琪,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我相信别人是因为别人让我信任!林焰他拿出票来请我们看表演,看到我罚站就让我去他办公室休息。可某人呢?跟他提建议就摆出一副臭架子,别人帮忙他还要说别人多管闲事,好啦,今天罚站也不是为了你?”苏雨琪说到最后都觉得闷得半死,江乐梵真是不识好人心,枉费她有做早餐又扔纸条的!

江乐梵看着苏雨琪不承认和林焰的牵扯不清,还一副反过来教训人的口吻,也有点不满:“我们现在说的是林焰,你何必为了袒护他,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什么时候害你去罚站了?”

苏雨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指着江乐梵的鼻子叫:“你有没有良心啊?!你以为我扔纸条是为了谁?”

江乐梵一下子懵了。看到苏雨琪忽然那么激动,他心里有些动摇。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了苏雨琪?他犹豫了一下,才抬手指了指自己:“你不会……又说是因为我吧?”

“当然!”苏雨琪一把拽起江乐梵就往回走,“你自己看嘛!纸条上都写了你的名字的!”

“嗯?”江乐梵被苏雨琪硬拽回教室,思索了半天,皱起了眉,“你说什么纸条啊,我根本就没看到!”

“哈?你是说我在说谎?”苏雨琪生气地看着江乐梵,“我找给你看!”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苏雨琪在座位四周找了一圈,甚至整个人都快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可是无论怎么着,都没有看到那张传说中的纸条。

奇怪了。她明明记得纸条丢出去以后就掉在了地上,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呢?

她只顾着埋头寻找,没注意到江乐梵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渐渐变成了失望。

江乐梵抱着双臂看着气喘吁吁的苏雨琪两手空空地站起来,他一副“我早就知道没有”的样子笑了笑:“没找到?”

“我再找找,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苏雨琪一脸烦恼。

江乐梵不在意地说:“别找了,不就是一个纸团吗,你说有就有吧。”

“我真的写了!”苏雨琪忽然明白他的意思,瞪圆了眼睛叫道,“你不相信我?”

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纸团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江乐梵有些不耐烦。他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不再提了,反正你都被发展了,大家扯平,我会好好专心听课的可以了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明明就是在说我找借口说谎嘛。

“我没什么意思。”建个楼房也被苏雨琪强词夺理气到了,生硬地回答道,“你觉得是我的责任,那就算在我头上好了,纸条什么的,根本无所谓。”

苏雨琪气得直跳脚:“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你一定要我相信,你罚站是因为一个怎么也找不到的纸条?”

“我懒得理你!”苏雨琪气呼呼地丢下这句话,扭头冲出了教室。

江乐梵望着苏雨琪离开的背影,皱起了眉。他搞不懂苏雨琪莫名其妙又在生什么气,不就是一张纸条吗?有也好没有也好又有什么关系?每次都搞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说起林焰,却是十全十美没有缺点。她难道忘记了到底是谁害他们到这个地步的?

他烦躁地撸了撸头发,决定等她冷静一点再说。

FIVE

陶艾欣一放学就被老师叫走了,等她回到教室的时候,意外地看到只有苏雨琪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座位上。

陶艾欣有些奇怪地走过去问道:“阿琪?江乐梵呢?不是说你们今天一起讨论比赛的吗?”

苏雨琪气呼呼地说:“他走了。”

陶艾欣惊讶地叫了出来,探出窗外向楼下张望:“走了?去哪里了?”

“不知道,他没跟我说,我也没问。”苏雨琪摇了摇头,有些不忿地嘟囔着,“腿长在他身上,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陶艾欣愣了一下,她看了看苏雨琪有些郁闷的表情,难道阿琪和江乐梵吵架了吗?

她试探着问道:“阿琪,你跟江乐梵……”

“哎呀!小欣欣!”苏雨琪跳了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地高声叫道,“不要老是提那个家伙了,今天轮到我们做值日,还是赶快干活儿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到教室一角拿出了清洁工具,挽挽袖子准备开始打扫教室。

陶艾欣也跟了过去,唇角轻轻一挑,笑了起来,语气中有一点点掩饰不住的欣喜:“阿琪,你今天吃了火药啦?怎么我一提江乐梵,你就这么大火气啊?”

她的话刚好捅到了苏雨琪的心理,苏雨琪愤愤地把手里刚拿起来的拖把一丢,叉着腰跟陶艾欣抱怨起来。小欣欣,你知不知道江乐梵有多过分?我在英文课上被老师罚站还不都是因为他!“啊”?是……是吗?“陶艾欣开始有些心虚,她往苏雨琪的方向看了看,幸好苏雨琪全神贯注地在说话,没有注意到陶艾欣脸上那一丝尴尬的神情。”当然是啦!我为了鼓励他好好学习,今天特意帮他做了早餐呢!苏雨琪超级不满地撅起嘴巴,小巧的鼻子皱了起来,“可他呢,上课的时候居然走神!所以我就丢纸条给他,想提醒他好好听课,别再开小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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