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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卡妮的柔情

“什么?”玛吉和凯米丽失声叫道。下面的水虽然没过了头顶,但洞穴很窄,地方就那么大,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水不是很深,我已经潜到了最下面,但就是找不到他。”弗拉说着,泪水已经涌上了眼眶:“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根本就说不通。”

“这个地方太古怪了,自从我进来就有这种感觉。”凯米丽也吓得哭起来:“这根本就无法解释,就算阿坦被呛晕了,也不应该找不到呀。是不是······有什么我们看不见的怪物呀。”

她这么一说,玛吉和弗拉也被吓住了,玛吉摇摇头盯着弗拉说:“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

“下面的确没有人,我确信。”弗拉说。

三只小雌狮沉默了,巨大的恐惧笼罩在她们的头上,让她们几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接下来该怎么办?向下或者向上?似乎每条路都被堵死了。

正在这时,水面突然急速抖动起来,一条模糊的黑影越来越近,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水底直冲水面。玛吉她们紧张地盯着黑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短短几秒,却是那么漫长,孩子们几乎要窒息了。终于黑影破水而出,没有丝毫形象的扒着洞壁一边吐水一边断断续续地喊:“······唉呀呀,可呛死我了······”

是阿坦,当他终于吐完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三个妹妹都紧紧地盯着自己,脸上表情怪异,都是那种失措、吃惊,想笑又想哭的样子,这么多情绪同时出现在那三张小脸上真是让人太纠结了。

“你们怎么了?”阿坦诧异地问。

三只小雌狮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她们不约而同地做了同样一件事情,那就是哇哇大哭。

在一个狭长的洞穴里,三只小雌狮一齐放声大哭,产生的效果绝对是非常震撼的。阿坦对这样的情况措手不及,呆滞了半天才茫然地哄道:“别哭了,别哭了,你们这是为什么哭呀?”

弗拉一边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一边哭道:“你这家伙刚才去哪了?我们以为你······我们都吓死了。”另外两个看起来如果有地方也会扑过来的样子,一个个都眼泪汪汪的。

原来是这样,阿坦松了口气,哭笑不得又有些得意地说:“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三个小傻瓜,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你刚才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没找到你?”弗拉问。

阿坦这才收起怪笑,正色道:“我找到出去的路了。”

原来这并不是尽头,而是出路被水挡住了。洞穴延伸到这里成了一个U字型,他们必须要下到最底部才能找到出路,因为下雨,积水把洞穴最下面那部分挡住了,才会给他们一种已经到了尽头的感觉。

阿坦掉进水里,被两个妹妹压在最下面,空气耗尽,没法呼吸,他情急之下拼命挣扎,没想到却无意中发现了水中的玄机,从另一边浮了上去。他惊奇之下仔细查看,发现剩下的路是直直向上延伸的,并在最上方隐隐有亮光透出,似乎已经离洞口不远了。他这才又潜回水里,顺水道游回去找妹妹们,想把这个喜讯带给她们。

“你说什么?我们真的已经离洞口不远了?”弗拉难以置信地问,剩下的两个也死死地盯着阿坦,幸福来的太突然,她们害怕又是一场梦,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了。

“当然,只要潜过水路,剩下的路就不远了,虽然陡峭了一些,但我相信这已经是最后一关了。”阿坦信誓旦旦地说。

“我觉得阿坦说的没错,我早就有种快要到了的感觉,但却一直看不到光亮,还以为是自己判断失误,原来竟然是被挡住的原因,想不到猫鼬这么聪明,把一个简单的洞穴造的像地下迷宫似的。”玛吉说。

弗拉一笑道:“能在大草原上生存下来的生物,不管大小都是不能小觑的。”

凯米丽点点头问:“阿坦,据你的观察我们还要走多久?”

阿坦说:“应该很快,潜过水去,路就不多了。”

“好,那我们快点儿出发吧。”玛吉说。

四个孩子排成一排,依旧由阿坦带路,一个接一个的潜到了水里。因为是积水,里面夹杂着很多草叶、沙子,甚至是小虫子的尸体,导致水很浑浊,还散发着猫鼬独有的骚臭味,让人难以忍受。只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要成功了,孩子们也无暇顾及这些小事了。

他们睁大眼睛追随着前面模糊的影子,生怕自己被落下,好在地方不大,他们虽然看不太清,但跟起来到也不是很费力。

没过多久,孩子们就从水道的另一边浮了上来。大家都很累了,先上去的就在水边稍作休息,凯米丽挣扎着爬到洞壁一块石头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抬头看去,发现剩下的路直上直下,几乎没有坡度,虽然可以看见隐隐有阳光透出,但却看不见路的尽头。凯米丽看着看着,脸色就变得很为难。她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这条路太陡了。”她说:“我恐怕很难爬上去,要不你们先走吧。”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们不能撇下任何一个。”弗拉说。

“我不想再给大家添麻烦了。”凯米丽有些难过,这一路过来,这句话她都不知说了多少遍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是一个整体。”阿坦瞪了她一眼。

这时最后的玛吉也从水底浮了上来,她一出水面就刻意压低声音道:“快,我们快走。”

“怎么了?先休息一下嘛。”阿坦说,他看出凯米丽已经没有力气了,一心想让她多歇歇:“反正胜利在望了,也不急于一时。”

玛吉紧张地摇了摇头:“刚才我在水下,听到身后有东西也跟着下了水,这次我听得是一清二楚,绝对没错的。”

大家立刻都紧张起来,阿坦问:“你确定?”

“千真万确。”玛吉表情严肃。

弗拉问:“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我不知道,太黑了,”玛吉害怕地摇了摇头:“别管是什么了,赶快走,只要出了洞我们就不怕了。”

“好。”没有人反对,连筋疲力尽的凯米丽也立刻站了起来,阿坦带头出发,一个接一个的向上攀,没多久就听见水哗哗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冲出了水面,孩子们又惊又怕,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加快速度,竟然跑得比刚开始还要快几分。

中途,玛吉突然惊叫一声:“啊。”她在最后,可能是遭到攻击了,大家刚想停下来,就听她尖叫道:“快快快,快跑。”似乎后面的怪物已与他们近在咫尺了。

回不了头,大家只好放开脚步,每个人都使出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疯狂向前跑去。

前方的光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孩子们一鼓作气,冲了出去,眼前立刻大亮,热烈的阳光耀得他们睁不开眼睛,原来洞口被掩盖了野草,所以里面才会这么黑。

孩子们又往面冲了几步,终于力竭一个个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凯米丽是累惨了,四肢都有些抽搐,但她还是想挣扎着站起来,费力地指着他们刚出来的洞穴说:“······是······是什么?”

玛吉仰面倒在地上喘了一会儿,才勉强一笑道:“······放······放心吧,后面没······没东西。”

“什么?”另外三个瞪大眼睛看着她。

玛吉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说:“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只是想让你们跑得快点儿,给你们加把劲而已。”

“你······刚才你是在吓我们吗?”阿坦睁大眼睛瞪着她。

“是呀,如果我不吓你们,这段路不知你们要休息多少次才能爬出来。”玛吉理直气壮地说。

“可我明明听见有东西出水的声音。”弗拉说,另外两个也点点头。

玛吉说:“那是我从洞壁上扒了块石头扔了下去,又有我的引导,你们才会往那方面想的。”

“这么说你早就想用这个办法了?”凯米丽问。

玛吉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力气小,最后肯定撑不住,不想让你倒在成功的前一刻,所以就早做了铺垫,说有东西跟在后面,等你撑不住了吓你一吓,这不你也一鼓作气上来了?”

知道自己被耍了,阿坦和弗拉苦笑不已,凯米丽按着自己咚咚狂跳的心呆了呆,不知是该感谢自己的姐姐好还是先揍她一顿好,片刻后,她一骨碌躺到地上,泪水长流,哭笑不得,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了。

太阳快落山了,风轻轻地吹着,温度适宜,躺在软绵绵的青草上睡一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阿坦已经打起了轻轻的鼾声,小雌狮们也快要睡着了。这时两个长长的影子投了下来,孩子们睁眼一看,竟是卡妮和西姆,他们急忙打起精神站了起来。

“没有一个人掉队,你们这几个小家伙还算不错。”卡妮笑骂道。

见到这两个人,尤其是西姆,孩子们都有些惭愧,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沉默了片刻,阿坦终于鼓起勇气走到西姆面前说:“西姆,我为今天的事向你道歉,是我错了。还有,谢谢你救了我。”

剩下的小雌狮们彼此看了看,一起说:“请原谅我们。”

西姆和卡妮相视一笑,卡妮笑道:“如果不原谅你们,他会和我一起在这里给你们压阵吗?刚才有多险你们知道吗?”

孩子们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如果你们被困在洞里,只凭我一个人的能力是绝对救不出你们的,所以才叫了西姆和我一起。如果你们选错了路,或是受了伤,西姆也可以一掌击穿洞壁,把你们救出来。”卡妮说着,见孩子们露出不相信的神色,向西姆递了个眼神,西姆心有灵犀地抬起掌猛得一击,地面就坍塌了下去,露出好大一个洞。

想不到西姆这么厉害,孩子们一惊之下,眼里都涌起崇拜的神色:“西姆,你太厉害了。”

西姆温和地笑笑说:“是卡妮担心你们,虽然有的时候她对你们很严厉,但还是为了你们好。我也是真心加入狮群的,所以也希望能和大家和平相处,希望大家都能喜欢我。”

孩子们拼命点头,阿坦更是心急地问:“西姆,你刚才那一掌是什么弄的?可以教我吗?”

“好呀。”西姆耐心地给他展示了起来,其余几个孩子也一涌而上,七嘴八舌地请教着。

卡妮看着他们相处慢慢融洽起来,终于松了口气。

当天晚上依贝娜给孩子们带了只长角羚回来,累了一天的孩子们吃饱喝足后相拥在一起睡着了。卡妮知道他们今天是真的累得够呛,站在一旁给他们清理着身体,一点点儿舔去身上的尘土,抚顺皮毛。

此时她才卸下平时严厉的面孔,露出温柔的表情来,目光中充满着深沉的爱意。

西姆在一旁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你对他们可真好,就像亲生母亲一样,不,比亲生母亲还好。”

卡妮淡淡一笑说:“因为他们都是家族的未来呀。依贝娜是族长,要管的事情太多,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孩子们身上,所以我更应该多关心他们。尤其是玛吉和凯米丽,从出生就失去了亲生母亲,这是无法弥补的,我这样,也是想让死去的南茜少一点儿遗憾。”

“南茜?”

“对,她是我和依贝娜的妹妹,也是玛吉和凯米丽的生母。可惜她已经死了很久了。”卡妮的脸色一黯。

西姆没有说话,这种事对生活在大草原上的非洲狮家族来说真的是太平常了,平常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甚至根本不值得一提。

西姆沉默了一会儿,偷眼看看卡妮说:“但他们毕竟不是你亲生的,难道你不想要属于自己的后代吗?”

“当然想。”卡妮点点头:“但要等他们成年之后,现在依贝娜和瑞蒙的负担太重了,如果我再生子,肯定照顾不过来,我要等这些孩子们长大,可以帮我们承担家族的事务后再想怀孕的事。”

西姆怔怔地看着前方,目光有些飘忽,半晌后抬起头,发现卡妮还在看着自己,等自己说话,才急忙笑笑说:“有你在真是这些孩子的福气呀。”

“那你呢?你同意我的想法吗?”卡妮问。

“当然。”西姆说:“卡妮,你真好,你的善良和优秀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卡妮甜甜地笑了:“我也要谢谢你,你的到来让我的生活增色不少,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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