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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想我是爱过他的吧

叶双歌在陆逸尘和赵子默谈完的第二天来找陆逸尘,一进门就看见陆逸尘的母亲正在穿大衣,要出去的样子。

叶双歌谢过开门的保姆李姨,边换鞋边说:“哟,妈,要出去呀?”

陆母一见叶双歌便笑得见牙不见眼:“叶子来了,快进来!妈一会儿要去开个会,你上去陪陪逸尘。”说着冲楼上指指,努努嘴。

“您放心吧!都交给我了!”叶双歌拍着胸脯冲陆母信誓旦旦道。

“哎哟,我得赶紧走了,再不走该迟到了。”陆母看了下手表说道。

“得嘞!妈,您路上小心!”

陆逸尘、李高磊、叶双歌、赵子默四人自小就在一块,感情好得比别人家的亲兄弟还要亲,所以自小这四位的爹妈就乱叫。

以前还是按年龄排的,李高磊最大,所以管他的父母叫大爸,大妈,赵子默次之,叶双歌最小,后来陆逸尘这家伙嫌太麻烦就爹妈的叫上了,八位大人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像他们这样的家庭,能有这么单纯干净的感情,真的很难得。

叶双歌上了二楼,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传来闷声闷气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叶双歌来找陆逸尘从来都是横冲直撞,所以这次陆逸尘看到门外的是叶双歌也很惊讶。

叶双歌走到电脑桌前靠在桌边打量陆逸尘,那是她第二次见到陆逸尘吸烟,真真正正的吸到肺里,第一次是在苏文浩离开的那个晚上。

两次带来的冲击力却是相同的,透过朦胧的烟雾看过去,叶双歌仿佛看到了陆逸尘内心最深处,灵魂最深处,寂寞的,难过的,快要窒息的陆逸尘。

叶双歌觉得心疼,在见识了赵子默的歇斯底里之后,这样孤独无声的陆逸尘更让人心疼。

“谈完了?”

“嗯!”

“崩了?”

“嗯!”

“掰了?”

“……我不知道”陆逸尘想说没有,可决定权不在自己手里。

“说实话,我有时候真替赵小黑不值,爱了你那么多年,不求一点回报!还把老娘都搭里了,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你说他求什么!”

“叶子……”

陆逸尘轻轻的唤她,带着未知的忧伤与叹息,仿佛是求她不要再说下去,叶双歌却顾不得那么多,径自说:“我打小就喜欢他,发了疯的喜欢,你们叫我叶小白,我知道没有恶意,我白,我愿意,因为我知道小白和小黑是一对,即便我们两个的白和黑不是一个意思!我知道我傻,我笨!小白就小白吧!正好和他凑一对,小白小黑是一家,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我知道他喜欢你,打小就喜欢,和我一样!我想着喜欢就喜欢吧!反正你也不喜欢他,那就等呗!我拿一辈子跟他耗,我就不信他能耗过我。”

“后来你有了苏文浩,我就想,他也该死心,好好跟我在一起了吧!我想,等了这么多年,一切都值了!”

“可是,谁也没想到,你会和苏文浩分手,而且分得那么干脆利落,毫无征兆。他看着你的眼神比原来更炽烈,更深情,我就想完了!这回是真的没力气跟他耗了。谁成想就算没了苏文浩,也终究没他什么事儿,你们一个黑,一个狠!本该是一对的!为什么?你说,究竟为什么呢?”叶双歌看着躺在床上的陆逸尘喃喃的问。

陆逸尘掐灭烟蒂,看着叶双歌说:“叶子,这世上没有将就的感情!至少在我这里没有,即便我不爱赵子默,也不能欺骗他!不能为了在他那里得到温暖和爱意就去欺骗他!况且,大家做了这么多年兄弟,家人。”

陆逸尘说:“叶子,不论文浩他,在与不在,我总还是爱他的……”

“那赵小黑怎么办?赵小黑一向做事绝,下手黑,连自己都不例外。你呢!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你们两个祸害怎么不凑一起,省得去祸害别人!”

“叶子,你还爱他吗?”

“爱?”叶双歌自嘲的笑了笑。

“我想我是爱过他的吧!只是这份爱在漫长的岁月中变成了执念……”

叶双歌说完,却又反问陆逸尘:“逸尘,你有没有想过忘记苏文浩?”

“没有!”

“一次都没有?”

“叶子,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这么多年,我从不刻意的去想他……”

苏文浩刚离开的那段时间,所有人都以为陆逸尘会崩溃!毕竟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毫无征兆。

可是陆逸尘的表现令所有人惊讶,她和平时一样,一样微笑,一样学习,一样捧着本书就可以看上一天。见到熟识的人也会打个招呼,聊上一会儿。

你会发现,她还是那么的淡定、从容。只是,她身边的位置空空荡荡,少了一个人,那个人,是陆逸尘的半条命……

可是,这些,是那些外人永远不会懂的。

只有叶双歌知道,陆逸尘会在寝室所有人都熟睡后,一个人站在阳台,望着远方,一夜又一夜。

只有叶双歌知道,陆逸尘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捧着一本自始至终都不会看上一眼的书,一坐就是一天。

只有叶双歌知道,陆逸尘在迅速的瘦下去,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在等,她在等陆逸尘只剩半条命;她在等陆逸尘把苏文浩留在她身上的半条命消耗掉。

那时,她才算活过来,这些,谁都帮不了她,只有她自己……

陆逸尘不坚强,只是她的脆弱,不会让人看到……

叶双歌记得曾有人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陆逸尘有没有忘记过苏文浩,会不会忘记苏文浩,记得那时自己回答:“等到有一天陆逸尘可以云淡风轻的谈起这个名字,那时她才会真正的忘记他,他们之间才会真的过去。但,绝对不是现在……”

现在这个问题由自己问出来,其实答案早在意料之中,不是吗?

叶双歌听到她这么说,愣在那里,良久才颓然的放弃,摇头喟叹,“从不刻意记起,是因为从未忘记。”

“叶子,我累了……”

不等叶双歌再次发问,陆逸尘却先结束了谈话。

叶双歌也不在意:“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有时间给小磊打个电话,别让他担心。”

“好,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陆逸尘目送叶双歌离开,把搭在腰间的被子拉高罩在脸上,陆逸尘觉得窒息,在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面前提起苏文浩时。

忘?如何能忘?如何敢忘?那些曾经的过往,那么深刻那么真实的刻在记忆深处,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曾经拥有过的美好!

她拿什么去忘?!

她依然记得那时他们刚刚在一起,风起的时候,他们会去郊外放风筝,苏文浩骑着车载着陆逸尘,身后洒落一路银铃般的笑声。

有的时候陆逸尘也会吵着要载苏文浩,陆逸尘车技不错,只不过不会载人,苏文浩虽不至于五大三粗,但也是瘦削颀长。

那个时候,你就会看到一个骑着七扭八歪的单车女孩子尖叫,男孩在她身后微笑,苏文浩总是在快要摔倒时扶住陆逸尘,他舍不得她受伤。

陆逸尘不会放风筝,她喜欢看苏文浩奔跑的样子,那个时候的他,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风筝上用红色画笔画了一个红红的心,里面圈着苏文浩和陆逸尘的名字,在风筝放到最高处时剪断,陆逸尘说要让所有见过它的人见证两个人的爱情,两个人的幸福。只不过那段爱情太过短暂,刚刚盛放却转瞬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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