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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只是,多么可惜曾经以为会爱一辈子的人

晚会结束后陆逸尘坐着秦慕寒的车离开,之前本来是想和叶双歌说一声自己再走的,却在后台看见叶双歌趴在周齐的怀里失声痛哭,而周齐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安慰叶双歌,陆逸尘站在那里看着那两个人,终还是不忍打扰他们,转身偷偷的离开了,事后她给他们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坐秦慕寒的车先行离开了,希望大家不要怪罪,陆逸尘想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了。

毕业旅行陆逸尘推了所有人的邀请,甚至连早就和叶双歌、李高磊、赵子默商量好的计划也给放了鸽子,只给每个人发了条道歉的短信,然后关了手机,一个人带着护照、身份证和银行卡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要走,以至于当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人们才发现她已经整整走了两个月。

再次见到叶双歌是在研究生报道那天,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看上去有一点不一样了,可到底哪里不一样,却又让人说不上来。

有人说她去了国外,见到了苏文浩,而他的身边跟着风流妖娆的许婉莹;也有人说她生了一场大病,历经生死,忘却前尘往事,亦忘了苏文浩。

可这些,也仅仅是大家的猜测而已,没有人敢去问她,她也对那段时间讳莫如深、绝口不提。

开学大概一个月后,大家终于抽出时间赶在周末聚了下,似乎在陆逸尘离开这两个月,每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李高磊因为和陆逸尘一样,早早确定了保研资格,所以现在还是学生一枚。叶双歌毕业后进了周齐的公司,现在在他手下做一名文员。赵子默的情况有些复杂,赵爸爸的意思是让他出国留学,但他的意思是想自己创业,为此两人僵持不下,闹得不可开交,不过最近好像听说赵爸爸有松动的迹象。

叶双歌在聚会上高调的牵着周齐的手宣布他们两人正式在一起了,大家在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早该如此的感叹。

任谁都看得出周齐喜欢叶双歌,这么久以来只见他默默付出不求回应,而对方乐得装糊涂,都为他着急也为他抱不平,但感情的事外人是不好插手的,只能干着急,现在见叶双歌终于开窍了,自然十分欢喜欣慰,纷纷闹着要周齐请客,周齐自一进包厢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握着叶双歌的手恨不得片刻都不分开,让某些人直呼闪瞎狗眼,此刻闻言便笑着应下来。

叶双歌靠在周齐的肩上,冲大家龇牙:“都不许欺负我们家周齐,谁敢欺负他,小心你们的脑袋!”

大家哄笑着假惺惺讨饶,周齐宠溺的拍了拍叶双歌的头,宠溺指数飙升,直让旁人看得大呼受不了。以前没捅破这张纸的时候,周齐对叶双歌好还是在藏着掖着,暗地里小心翼翼的生怕对方察觉,现在可好了,这是变本加厉不顾众人感受的赤果果秀恩爱啊。

事后陆逸尘问叶双歌,为什么突然想通了,叶双歌说:“逸尘,我不是你,我做不到你的决绝!我不可能放着爱我的人不顾而去奢望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人!逸尘,我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爱的女人,我想要有一个人爱我,宠我,懂我,怜我!我需要一个人在我孤独无助时给我一个拥抱,给我一个依靠。而周齐他恰恰在这样一个时间出现,满足了我的所有幻想与需求,我不能错过。”

叶双歌说:“逸尘,周齐他是一个好人,我不能负他。”

陆逸尘第一次见到那般决绝的、孤注一掷的叶双歌,那是为了和赵子默在一起不惜放弃一切所不同的决绝,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成熟,或者更悲观的说是认命。

陆逸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可她却不得不问出最无奈也是最害怕的问题,她怕问出来得到否定的答案会无法自处,但她更怕叶双歌会害了自己,也会毁了周齐,那是她最不能接受最不愿看到的,陆逸尘说:“叶子,你爱周师兄吗?”

“爱?呵……”叶双歌自嘲的笑了,陆逸尘的心突然漏了半拍,那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一向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叶双歌会露出如此无奈甚至是凄凉的神情。

“爱?我拿什么去爱?逸尘,爱这个字太虚幻太沉重了,我要不起,也给不起!逸尘,叶双歌自赵子默之后,已经没有了爱的勇气。”

叶双歌说:“逸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以前从没告诉过你,现在,我讲个你听。逸尘,你知道吗?其实你和苏文浩在一起,我一直是不同意的,不是因为他不够好,而是我始终觉得在这场爱情中,我只看到你一个人在付出,一个人在爱。或许,他也是爱你的,但绝对没有你爱他多,我怕你吃亏,我怕你最后受伤。苏文浩这个人一直给人一种温和有礼的感觉,可我却觉得他这个人很冷淡甚至漠然。他看似温和,却同每一个人保持距离,你靠不近他的身,他总能有办法将自己置身于所有人之外。可是,后来我发现或许我真的错了,那件事的发生让我改变了这种看法。”

“你还记得吗?大二上学期,有一次你帮沈教授去教学楼拿东西被关在电梯里,我去找苏文浩,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他是爱你的,比我们想象的都要深!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连撞了好几个课桌都不自知,那么懂礼自持的一个人,却甚至顾不上和正在上课的教授说一声就从课堂上跑了出来!你没有办法想象,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竟会如此惊慌失措,面无血色!那一刻,我觉得,其实你们在一起,也挺好的……”

“可是,逸尘,那么相爱的你们,却终还是分开了,我看着你在他离开后失魂落魄的样子,我那么怕你会撑不下去,你从来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常常会在夜里惊醒,我怕你会出事,我怕我的逸尘,我为之骄傲的逸尘就那么消失不见。那时,我就想,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爱情这东西更伤人的了,我这一生都不要再沾染这鬼东西了!”

陆逸尘怔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她从来不知道叶双歌的这些想法,她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陆逸尘没有想到因为自己失败的爱情,会让叶双歌产生这么悲观的想法,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消除叶子心里偏激的想法,她想她幸福,她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她幸福,可是,如果这幸福因为自己的过错而错失,她会懊悔一辈子,她会自责一辈子。

陆逸尘说:“叶子,你的想法太偏激了,你想想你这样对周师兄公平吗?对自己公平吗?叶子,别因为我让你对爱情有了悲观的认定,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以失败告终的,你看爸爸妈妈,他们不也是相互扶持,恩爱到老了吗?叶子,我希望你能幸福!真真正正的幸福,而不是逃避现实。”

“逸尘,你说的我都知道,我都明白,可逸尘,我累了,我想要一个家,一个爱我的爱人,而周齐是最适合的人,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以后还会做一个好母亲,我愿意为了他洗手作羹汤,也愿意为了他努力学做好妻子,但,除此之外,我什么都给不了他!”

叶双歌说:“逸尘,除了这颗心,什么都行!”

叶双歌不知道,很多年以后,当她为了周齐和自己的孩子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时候,那时的她才明白,其实,自己早已爱上了周齐,只是自己没有发现,或者说是不愿发现而已。

毕竟自己曾经那么用心的爱过赵子默。只是,多么可惜,曾经以为会爱一辈子的人,终究也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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